“萧总,A市是你的地盘,我尚且怕你。在我的地盘撒野,你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能耐了!”
楚朝歌扫视了一圈,这些可不是普通的下人,一个个肌肉发达,训练有素,想来是楚阳北提前布好的打手。
“松手,我不跟你走!”楚朝歌扯不出手,急了,拉起萧景尘的手便咬。
楚阳北见楚朝歌反应那么大,朝打手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先别动手。
楚朝歌亲自拒绝,可比他的打手动手,效果更好。
萧景尘闷哼一声,咬紧牙关,始终不松手。
楚朝歌身上可能带着病毒,不敢真的把萧景尘咬伤,缓缓松了口。
虽没有用全力,萧景尘手臂上的牙印,依旧清晰可见。
“没事!”萧景尘挤出一个笑容,安慰道。
楚朝歌呆呆地看着,鼻子发酸,眼泪不受控地涌了出来。
萧景尘对她越好,她越害怕。
对任何人都不期待,就不失望。
“我不会跟你走的,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我们可以重新认识......”萧景尘声音温柔,眼神的期待如烧热的烙铁,灼烧楚朝歌的心。
楚朝歌趁萧景尘不备,收回了手,转身跑上楼。
萧景尘想追,却被楚阳北的人拦住了去路。
“萧总,如果你是来悼唁的,我欢迎,如果是来抢人的,就别怪我赶人了!”
萧景尘压下情绪,“自然是来吊唁的。楚老爷子,一直是我心中的偶像。”
“悼唁,明日,殡仪馆,请早!”
萧景尘虽不愿,也只好先行离去。
他前脚刚走,养父就闯了进来,大声呼喊,“楚朝歌,你给我出来!”
楚朝歌本就藏在二楼,时刻注意着楼下的情况,听到养父喊她,探出头来。
她很想知道楚望西的情况,可碍于自己现在是失忆状态,根本不认识楚望西,怕露出马脚,不敢问别人。
“你给我下来!望西为你而死,你凭什么可以做到不闻不问。”
楚朝歌身子晃了晃。
楚望西居然死了!
她活了下来,她想过楚望西最坏的结果是重伤,万万没想到是死了!
“你们都给我滚开!”养父伸手推搡拦他的打手,“我爸突发疾病去世,如果没有留下遗嘱,我才是第一顺位继承人。你们认清楚了,以后,谁才是这个房子的主人!”
楚阳北上前两步,逼视养父,“你还是很清醒的!可有没有想过,你现在膝下已无儿女,养老送终的,只能是我们这一房。你确定要与我撕破脸吗?”
养父被气得一噎,他亲儿子居然这样威胁他!他悲愤的目光最后落到楚晚晚脸上,笑得诡异,“没有你们,我也有晚晚!”
楚朝歌下意识看向楚晚晚,居高临下,能清楚看到楚晚晚表情变化。
楚晚晚的表情居然是害怕!
“笑话,晚晚是我女儿,虽然在外养了十八年,可回到楚家这些年,都是我在照顾,你凭什么觉得她会选择你,而不是我们!”
“对,妈说得对,晚晚,你清楚地告诉他,你绝对不会为他养老送终的!”
楚晚晚面露难色,始终不肯说一句话。
养父一直仰着头,似乎笃定晚晚一定不会拒绝他。
所有的目光都落到楚晚晚脸上,她白了脸,眼眶通红。
“我在那个家,养父对我很差,从小,我最渴望的就是父亲的爱,我......”
楚晚晚一哭,全家都屈服了。
“行!妈妈不逼你!”
一场即将爆发的战斗,楚晚晚几滴眼泪就解决了。
楚朝歌冷笑,决定给他们添一把火。
她从楼上下来,怯怯地道:“你们说的望西是谁?与我又是什么关系?”
“楚朝歌,这有你什么事啊?你来凑热闹?”楚阳南不耐烦地推了楚朝歌一把。
楚阳北将楚朝歌扶住,瞪了楚阳南一眼。
“你来得正好,走,到楚望西坟前跪着!”
“松手!”楚阳北护住楚朝歌,推了他父亲一把。
“楚阳北,你别欺人太甚!望西最后护住了她,将她压在身下,否则,你觉得她能只是受了轻伤?”
“那人也是楚望西招来的,朝朝被迫卷了进去,你怎么不提这一点?”
“......不管谁招来的,最后是望西救了她!”
“那是楚望西自己的选择,与朝朝无关!”
“你......你怎么能说出这样无情的话。”养父指着楚阳北。
“你一个抛妻弃子的人,也好意思和我谈情!”
“好,不和你谈情。如果不是你,觊觎萧景尘的股份,将他引来,怎会给那人机会行凶!你们一个个,就不怕望西回来找你们吗?”
“来啊!让他来啊!我倒要看看,是他怕我,还是我怕他!”
养母扯了扯楚阳南,她对鬼神还是有敬畏之心的。
“行,你们这些不孝子,给我等着!还有你......”养父指着楚朝歌,“如果不是你招来萧景尘,半途被劫走,一切都不会发生,你也给我等着!”
养父带不走楚朝歌,转身离开。
第二日,一早起就下起了小雨,天灰蒙蒙的,阴暗又潮湿。
就如楚朝歌的心情一样。
昨夜,芬姨在楚朝歌的逼问下,告诉她,老太爷是撞了脑袋,失血过多而死的,并非病死。
而楚望西,将楚朝歌护在了身下,被落下的房梁砸中,抢救无效死亡。
不过几日,她身上便背了两条人命,这样的重量,让她两次从噩梦中惊醒。
最后一次惊醒,是半夜三点,她披了衣服,坐在窗台前,眼睁睁到天亮。
爷爷的葬礼,来了很多宾客,萧景尘也在其中。
他的出现,永远都是话题中心,大家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他,却自动自觉,离他两米远,给他留出足够的空间。
他远远看着楚朝歌,却始终没等来楚朝歌的任何一个回眸,既落寞又心疼。
只是一夜未见,楚朝歌的精气魂似乎都被吸走了一般。
她站在暗处,整个人都笼罩在极度的悲伤之中。
萧景尘确定,今天的日子,无论楚朝歌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定然都不希望他在葬礼上闹事。
所以,他今日只打算远远看着楚朝歌。
楚阳北走上台,正准备致辞,门口忽然骚动起来。
楚朝歌一直低垂的头终于抬起,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终于来了,没有辜负她往守卫的水里下药的苦心。
养父领头,四人抬着一口棺材跟着,后面还涌进一批原本被挡在外围的记者。
楚家人都黑了脸。
“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我来参加我父亲的葬礼,你这个做孙子的,还打算拦我吗?”
碍于宾客和众多记者在场,楚阳北压抑心中真实情绪,礼貌道:“自然是不敢的,但你抬着棺材算是什么意思。”
养父朝抬棺材的人摆了摆手,“摆上!”
“等等!你要做什么?”养母拦住父亲。
“爸生前,很喜欢望西这个孙子,黄泉路上,他们应该也想互相有个伴。”
“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