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年1月1日,珠海拱北口岸,暴雨如注。
谢一扬的劳斯莱斯银刺碾过积水,溅起的泥浆泼在路边“特区开发债券”的巨幅广告牌上。车窗内,他指尖轻叩着一份评估报告,纸页间“横琴岛地皮估值:80亿”的红字刺目如血。“虚增八倍?”副驾驶的张铁柱机械眼闪烁,“审计局不是刚核定实际价值才10亿?”
“所以需要‘技术调整’。”谢一扬摇下车窗,雨丝斜打进车内,打湿了报告扉页的卫星地图——那片滩涂地被红线勾勒成“未来金融中心”,而现实里只有几艘锈蚀的渔船搁浅在淤泥中。
三公里外的澳门葡京酒店顶层,何鸿燊的镀金打火机“咔嗒”点燃雪茄,烟雾中浮现谢一扬推门而入的身影。“谢生,拿垃圾地皮骗大陆佬接盘?”他嗤笑着甩过一叠筹码,“但用我的赌场洗钱……得加价三成。”
第一节:评估报告的魔术
珠海国土局档案室,凌晨2点17分。
评估师老陈的眼镜片上倒映着电脑蓝光,他颤抖的手指正篡改GIS系统参数——海岸线被pS工具拉近300米,盐碱地土壤数据替换成香港中环的样本。身后阴影里,张铁柱的机械臂接入了主机后台,将“容积率2.0”的原始记录替换为“8.0”的伪造版本。
“谢总,这……这是要杀头的!”老陈的茶杯砸在地上,茶叶渣溅到摊开的《土地管理法》上。
谢一扬弯腰拾起法律汇编,书页间滑出一张照片:老陈的女儿正在悉尼大学图书馆自习,镜头角度明显是偷拍。“令爱申请摩根士丹利实习的事……”他掸去书脊并不存在的灰尘,“我刚好认识亚太区hR总监。”
打印机突然嗡鸣,吐出的新版评估报告封面上,横琴岛卫星图被套上迪拜棕榈岛的滤镜,右下角盖着七个鲜红的公章。
第二节:信托基金的嗜血狂欢
上海外滩,华夏信托总部。
基金经理吴强盯着路演ppt上“年化收益率28%”的闪烁特效,喉咙发紧。投影仪将谢一扬的影子放大到墙面,宛如一头吞噬光线的怪兽。“各位,这不是普通地产基金。”谢一扬的皮鞋碾过满地的认购申请书,“而是国家战略下的‘跨境资产证券化创新’。”
他突然敲击键盘,屏幕切换成伪造的国务院红头文件扫描件——《关于支持横琴国际金融岛建设的指导意见》,落款处还带着墨迹未干的湿润感。
“可这估值……”吴强刚开口,西装口袋里的手机震动。银行App显示他的妻子刚在澳门威尼斯人酒店刷爆了信用卡,而催债短信附带的照片上,她正被两个马仔围在百家乐赌桌旁。
谢一扬的声音如毒蛇般钻入耳膜:“吴经理认购500万份,其他客户自然跟进。”他指尖划过吴强冷汗涔涔的后颈,“毕竟……谁不想去澳门赢回本金呢?”
第三节:赌场流水线的完美犯罪
澳门新濠天地,VIp厅监控盲区。
荷官将十箱筹码推进洗码机,电子屏显示“珠海信托二期”的LoGo正在被碾碎重组。谢一扬倚在巴洛克立柱旁,看张铁柱的机械臂接入赌场主控系统——每一枚流出的筹码都被打上特殊荧光标记,在紫外线灯下拼出“慈善捐款”的虚假流向。
“何先生,这批‘脏钱’可要洗干净。”谢一扬将血钻拍在赌桌上,那是罗斯柴尔德家族用非洲矿权抵的利息。
何鸿燊的雪茄灰落在钻石上:“放心,等基金爆雷时……”他指向窗外暴雨中的珠海,“台风‘艾玛’会帮你背锅。”
突然,监控屏幕闪过一道异常数据流——深圳证券交易所的紧急通知正在查询信托资金去向。张铁柱的机械眼骤亮,病毒程序瞬间瘫痪了深交所的服务器,所有查询指令变成乱码。
第四节:危机转嫁的终局魔术
1992年3月15日,国际金融报刊头版。
《东南亚金融危机爆发!珠海信托净值暴跌90%》的标题下,谢一扬站在维权散户包围圈中,手持泰铢汇率崩盘的新闻截图。一个白发老人撕扯着他的阿玛尼西装:“还我棺材本!”
“各位,这是索罗斯的阴谋啊!”谢一扬声泪俱下地指向南方,摄像机顺着他的指尖拍向澳门——何鸿燊的私人飞机正掠过乌云,机尾喷涂着量子基金的鳄鱼LoGo。
深夜的扬帆大厦地下室,张铁柱将最后一批金条装入印有“世界银行救灾物资”的铅箱。谢一扬抚摸着墙上的中国地图,珠海的位置被钉上黑色图钉,而下一个目标——海南的坐标正被红圈标记。
“通知周明远省长。”他弹飞伪造的ImF调查报告,“该让‘改革开放’为这场金融危机买单了。”
窗外,1992年的第一场台风将维权横幅卷上云霄,而更远处,泰铢的崩盘海啸正吞噬无数普通人的毕生积蓄。这场金融炼金术中,泡沫终将破裂,但铸就泡沫的尸骨……永远无人认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