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8月2日,伦敦金融城,巴林银行总部。
厚重的橡木门被推开,档案室管理员霍克斯的皮鞋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手里攥着一份刚刚解密的文件,指尖微微发抖。
“这不可能……”他低声喃喃,翻到最后一页,那里本该有巴林银行破产案的最终调查报告,却只剩下一行被红笔划掉的批注——
“交易记录异常,详见附件A-7。”
而附件A-7的档案袋里,空空如也。
霍克斯的呼吸急促起来。他环顾四周,档案室的监控摄像头闪烁着微弱的红光,仿佛某种无声的警告。他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合上文件,正准备离开,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响。
“霍克斯先生,您无权查阅这份档案。”
一个冰冷的女声从阴影中传来。霍克斯猛地转身,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的亚裔女子站在门口,灰蓝色的眼睛像两块寒冰。她的胸前别着mI5的徽章,但霍克斯从未在安全局见过她。
“你是谁?”霍克斯下意识后退一步。
女子没有回答,只是从口袋里取出一支注射器,针尖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光。
“女王陛下感谢您的忠诚。”
霍克斯还没来得及呼救,针头已经刺入他的脖颈。他的视野迅速模糊,最后看到的,是女子胸牌上的名字——
dr. Lin。
——
同日,武汉扬帆大厦,地下六层。
谢一扬站在巨大的投影屏幕前,伦敦金融城的实时画面被分割成数十个监控窗口。他的目光锁定在巴林银行总部的档案室,看着霍克斯瘫软倒地,嘴角微微上扬。
“英国人开始怀疑了?”他轻声问道。
张铁柱站在一旁,机械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调出一份加密电报:“卡特勋爵刚刚在下议院提出动议,要求重新调查巴林银行破产案。他手里有一份东京监狱的狱警证词,尼克·里森在洗衣房承认,当年做空日经指数的指令来自‘香港影子账户’。”
谢一扬眯起眼睛。
“里森不是已经认罪了吗?”
“是,但卡特勋爵认为,里森只是替罪羊。”张铁柱调出一段录音,里森沙哑的声音从扬声器中传出——
“那三分钟根本不存在!1995年2月23日,我的终端机时间比伦敦快了三分钟,就像有人篡改了整个交易所的系统……”
录音戛然而止。
谢一扬沉默片刻,忽然笑了。
“看来我们的老朋友管金生,临死前还留了一手。”
——
深夜,东京湾监狱。
尼克·里森蜷缩在探视室的角落里,手铐在桌面上磕出清脆的声响。他的眼窝深陷,胡须凌乱,早已没了当年“魔鬼交易员”的嚣张气焰。
“我发誓,那三分钟是被人为修改的!”他冲着对面的卡特勋爵低吼,声音嘶哑,“巴林银行的系统被人入侵了,那些交易记录——”
他的话突然停住了。
通风口传来一阵轻微的“嘶嘶”声,淡粉色的雾气缓缓渗出。里森猛地抬头,看到站在卡特勋爵身后的“狱警”摘下了口罩——
那是一张亚裔女人的脸,和档案室里出现的“dr. Lin”一模一样。
“你说得对。”她轻声说道,举起注射器,针管里的液体泛着诡异的锈红色,“您将永远记得——巴林银行是您独自搞垮的。”
里森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已经晚了。他的视野迅速模糊,最后听到的,是卡特勋爵惊恐的呼喊——
“你们是谁?!警卫!警卫!”
——
次日清晨,伦敦《泰晤士报》头版。
《巴林银行案终结论:无人操控的悲剧》
配图是尼克·里森在监狱里的照片,标题下方是一行小字——
“关键证人突发心脏病,国会调查终止。”
——
武汉扬帆大厦顶层。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捏着刚刚送到的《金融时报》,头版正是卡特勋爵的讣告——“前议员因突发心梗逝世”。
窗外,东湖的晨雾缓缓散去,阳光洒在湖面上,映出一片金色的涟漪。
“历史就像期货合约。”谢一扬轻声自语,端起咖啡杯,杯底的沉淀物泛着与国会档案相同的锈红色,“只要交割日够远,总能找到接盘侠。”
远处,一群白鸽掠过湖面,它们的影子投在水面上,像是一串无人解读的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