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8月5日,凌晨3点42分,三峡库区。
暴雨如注,江水裹挟着泥沙咆哮而下,冲刷着新建的库区大桥桥墩。突然,一声闷雷般的断裂声从桥体深处传来,钢筋扭曲的尖啸刺破雨幕——
“轰!!!”
桥面从中段塌陷,十辆满载建材的卡车瞬间被吞没。混凝土碎块砸入江中,激起数米高的浊浪。桥墩断面裸露出的钢筋稀疏如渔网,水泥层一捏即碎,混着雨水化作灰浆流进长江。
——23死,37失踪。
6:15 Am,武汉扬帆大厦
谢一扬站在落地窗前,指尖的雪茄燃出猩红光点。身后,张铁柱的卫星电话里传来库区现场嘶吼的汇报声:“老板,桥塌了!咱们的‘特供水泥’全露馅了!调查组已经取样……”
“慌什么?”谢一扬吐出一口烟圈,烟雾模糊了他眼底的冷光,“让刘厂长接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哆嗦的男声:“谢、谢总,检测报告显示水泥掺量只有28%,连国家标准的一半都不到!这要是查下去……”
“刘厂长。”谢一扬轻笑一声,“你儿子在澳洲读医学院,一年开销50万,钱从哪来的?”
电话那头死寂。
“去自首。”谢一扬掸了掸烟灰,“就说是你偷工减料,贪污了原料钱。”
9:00 Am,三峡事故现场
调查组的钻机从桥墩深处取出芯样,质检专家刚用仪器一测,脸色骤变:“这哪是混凝土?根本是泥巴掺沙子!”镜头扫过断面,钢筋间距超标两倍,水泥用手一碾就碎成渣。
央视记者的话筒怼到刘厂长面前:“作为混凝土厂负责人,您是否知情——”
“我有罪!”刘厂长突然扑通跪下,声泪俱下,“我鬼迷心窍,用劣质原料替换了水泥……我该死啊!”他哆嗦着掏出一本假账,“这是贪污记录,都是我干的!”
调查组长眯起眼:“刘厂长,这批水泥可是扬帆集团专供三峡工程的,你一个人能瞒天过海?”
“够了!”省里的周明远突然带人闯入现场,一把夺过话筒,“案情已经明朗,就是个别奸商丧尽天良!刘厂长立刻刑拘,其他人不得干扰调查!”他余光扫过暗处的摄像机,压低声音对调查组道:“再深挖……三峡工程还怎么向中央交代?”
11:30 pm,宜昌市拘留所
刘厂长蜷缩在监舍角落,盯着铁窗外的探照灯。忽然,门锁轻响,一个狱警无声地走进来,放下一杯热气腾腾的茶。
“谢总让我带句话。”狱警俯身,声音如毒蛇吐信,“你老婆孩子已经在澳洲落地了。”
刘厂长颤抖着捧起茶杯,水面映出自己惨白的脸。他仰头一饮而尽,三分钟后,嘴角溢出血沫,栽倒在地。
次日头条:《奸商畏罪自杀,三峡事故结案》
凌晨1:00,扬帆大厦地下档案室
谢一扬翻开黑色笔记本,钢笔尖在纸面沙沙游走:
【1991.8.5三峡闭环】
刘厂长顶罪自杀(家属已封口)
周明远压下质检报告(原件焚毁)
劣质混凝土批次追溯至缅甸矿场(线索断)
笔尖顿了顿,又补上一行小字:
“下一座桥,用武钢的‘特种钢’。”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他嘴角的冷笑。长江上,新的桥墩正在雨中浇筑,水泥浆泛着诡异的灰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