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1月22日,深圳证券交易所
凌晨三点,深南中路的梧桐树下已经挤满了人。
寒风刺骨,五百名民工裹着破旧的棉袄,蹲在深交所门口,像一片灰黑色的潮水,淹没整条街道。他们手里攥着皱巴巴的身份证和现金,眼神麻木,却不敢挪动半步——每个人后腰上都别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天亮前动一步,工钱全扣。”
街角的黑色皇冠车里,谢一扬摇下车窗,呼出的白气在冷风中迅速消散。他眯眼望向深交所楼顶那面鲜红的旗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铁柱,人都安排好了?”
张铁柱叼着烟,独眼里映着远处昏黄的路灯:“放心,全是湖北来的,听不懂广东话,就算被抓也问不出东西。”
谢一扬点点头,指尖轻轻敲击着膝盖。
今天,是深发展股票的增发日。
按照他的记忆,1991年1月22日,深交所将增发500万股深发展股票,每股发行价10元。而在三个月后,这批股票的价格会飙升至每股85元——翻八倍!
但问题在于,深圳本地的资本帮派早已盯上这块肥肉,他们控制着交易所内外的黄牛和排队通道,普通人根本抢不到份额。
所以,谢一扬决定——用暴力破局。
凌晨四点,深交所门前
人群开始骚动。
“排队!排队!再挤老子砍人了!”几个纹着青龙的混混挥舞着砍刀,试图维持秩序,但五百名民工像潮水一样往前涌,根本拦不住。
“妈的,哪来这么多外省佬?!”为首的刀疤脸刚骂完,就被一个民工撞得踉跄后退。他暴怒,抡起砍刀就要劈下——
“砰!”
一声枪响,刀疤脸的脑袋猛地后仰,血花溅在深交所的玻璃门上。
人群瞬间死寂。
张铁柱站在马路中央,手里握着一把锯短了枪管的猎枪,枪口还冒着青烟。他咧嘴一笑,露出金牙:“继续挤啊,谁停,谁死。”
民工们像被鞭子抽打的牲口,疯狂往前冲。深交所的大门被撞开,玻璃碎裂,人群如洪水般涌入。
交易所内,保安刚想阻拦,就被几个民工按在地上暴打。柜台后的工作人员脸色惨白,眼睁睁看着五百双手伸向窗口,现金像雪片一样砸进来。
“买!全买!”
谢一扬的声音在混乱中清晰传来。他站在二楼VIp室,俯视着下方的疯狂,对身旁的操盘手下令:“82%的份额,一克都不能少。”
上午九点,深交所停牌
“深发展股票增发500万股,实际认购410万股,其中……扬帆实业及其关联账户,认购336.2万股,占比82%。”
深交所的公告一出,整个深圳炸了。
本地帮派的茶楼里,十几个大佬摔了茶杯。
“操他妈的湖北佬!敢在深圳撒野?!”
“老大,扬帆的人现在住在南海酒店,要不要……”
“烧!今晚就烧死他们!”
深夜,南海酒店
谢一扬站在窗前,手里捏着一份刚送来的威胁信——信纸上画着一把滴血的刀,下面写着:“今晚要你的命。”
他轻笑,将信纸丢进烟灰缸,火焰腾起,映亮他冰冷的瞳孔。
“铁柱。”
“在。”
“猎枪装弹了吗?”
“装了。”张铁柱拍了拍腰间鼓起的衣服,咧嘴一笑,“霰弹,一枪能喷倒三个。”
谢一扬点点头,望向窗外——夜色中,几辆面包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酒店后门。
凌晨两点,血战街头
“轰——!”
酒店侧门被汽油弹炸开,火焰瞬间吞噬了走廊。十几个手持砍刀和土制炸弹的混混冲了进来,见人就砍。
“谢一扬!滚出来受死!”
回应他们的,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
“砰——!”
霰弹轰出,冲在最前面的三人胸口爆出血雾,像破麻袋一样倒飞出去。
张铁柱从烟雾中走出,猎枪上膛,独眼里闪着凶光:“还有谁想死?”
混混们愣了一秒,随即怒吼着冲上来。
枪声、砍刀碰撞声、惨叫声在夜色中交织。
谢一扬站在楼梯拐角,冷静地看着这一切。
当警笛声由远及近时,他掏出大哥大,拨通了一个号码:
“周局长,是我。”
“对,正当防卫。”
“死了三个?不,是暴徒内讧。”
挂断电话,他踩过一具还在抽搐的尸体,弯腰捡起地上的一把砍刀。
刀柄上,刻着“潮汕帮”三个字。
谢一扬笑了笑,随手将刀丢进火海。
“深圳,从今天开始,姓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