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铁读书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澹台凝霜对着铜镜,任由宫女将她乌黑的长发绾成繁复的朝云近香髻。一支赤金点翠步摇斜插在发间,流苏随着她微微侧首的动作轻轻晃动,映得镜中人眉眼愈发清冷。

“昨儿个驿站送来的那些箱子,都妥当了?”她忽然开口,声音透过铜镜漫出来,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落霜刚从殿外回来,闻言连忙回话:“回娘娘,太子殿下让人都搬进偏殿了,按您的吩咐分了类,衣裳料子归在东梢间,话本玩器收在西暖阁,还有些易碎的琉璃摆件,已经让人仔细裹了棉絮,暂存在库房。”

澹台凝霜“嗯”了一声,目光落在镜中自己唇上的胭脂,那是萧夙朝昨晚特意替她点的,此刻虽淡了些,却添了几分靡丽的色泽。她指尖轻轻点了点唇角,似笑非笑:“上官璃月还跪着?”

落霜垂手立在镜旁,听见这话,眼底闪过一丝与有荣焉的冷意,低声应道:“可不是么。奴婢特意留了两个宫里的老人看着,都是最懂规矩的教习嬷嬷,半步不离地守在廊下呢。”她顿了顿,瞥了眼窗外凛冽的寒风,语气里添了几分凉薄,“这十二月份的天儿,滴水成冰的,真冻出些好歹来,才好让她长长记性。”

澹台凝霜从镜中看了她一眼,没接话,只微微颔首。

梳妆已毕,她抬手扶了扶耳上的东珠耳环,圆润饱满的珠子衬得耳垂愈发莹白。随后她缓缓抬身,落霜眼疾手快地上前一步,稳稳扶住她的手臂,伺候她起身。

“外头风大,裹严实些。”澹台凝霜拢了拢肩上的狐裘披风,声音平淡无波,“咱们去瞧瞧贵妃娘娘,别让她在这儿跪出了什么差池,倒显得本宫失了容人之量。”

落霜连忙应道:“喏。”说着便取来一顶昭君套,细心地为她戴好,又示意身后的宫女捧着暖炉跟上。

一行人踏着青砖,缓缓走到廊下。寒风卷着碎雪扑面而来,吹得廊下挂着的宫灯轻轻摇晃。上官璃月依旧跪在那里,身上那件藕荷色宫装早已被寒气浸得发凉,原本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发髻散了大半,几缕湿发贴在冻得青白的脸颊上,膝盖下的青石板结着层薄冰,看得人都觉刺骨。

她身边的两个教习嬷嬷垂手立着,眼神锐利如刀,但凡她身形稍有晃动,便会用眼神无声地警告,半点情面也不留。

“奴婢参见贵妃娘娘。”落霜率先停下脚步,对着地上的人福了福身,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能让周遭的人都听见,只是那语气里的恭敬,却透着几分刻意的疏离。

澹台凝霜立在廊下,狐裘的毛领衬得她脸色愈发白皙,目光淡淡落在上官璃月身上,像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物件。她没说话,只抬手拢了拢披风,指尖划过暖炉上精致的缠枝纹,那沉默的姿态,比任何言语都更让人窒息。

上官璃月早已冻得牙关打颤,听见动静勉强抬起头,看见澹台凝霜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心头的屈辱与寒意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她冻僵。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喉咙却像被冰碴堵住,只能发出细碎的呜咽声。

寒风卷着雪沫子打在廊柱上,发出呜呜的声响。澹台凝霜看着地上几乎冻僵的人,忽然开口,声音清冽如冰:“落霜,让人搬张椅子来。再去取个暖炉,还有陛下留在偏殿的那件紫貂大氅,一并拿来。”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上官璃月冻得发紫的唇瓣,语气里听不出半分温度:“贵妃别多想,本宫身子骨弱,这椅子是给本宫坐的。暖炉和大氅,才是给你用的。”

话音未落,她缓缓屈起膝盖,拂去裙角沾染的碎雪,眼神落在自己那双云纹锦鞋上,慢悠悠地补充道:“不过——既是来请安,总该有点诚意。跪着,给本宫擦擦鞋吧。”

这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精准地刺在上官璃月最不堪的地方。她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澹台凝霜,眼里的屈辱几乎要溢出来,嘴唇哆嗦着,却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完整。

落霜早已让人去传话,不多时,两个小太监便抬着一张檀木雕花椅匆匆走来,椅面铺着厚厚的锦垫。紧随其后的两个侍女,一个捧着铜制暖炉,炉身烫得能焐热整只手;另一个捧着件紫貂大氅,毛色油亮,一看便知是极珍贵的物件。

侍女们依言上前,不由分说地将暖炉塞进上官璃月冻得僵硬的手里,又将那件带着龙涎香的大氅披在她肩上。暖意瞬间包裹住身体,可那份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寒意,却丝毫未减。

澹台凝霜在椅子上坐下,姿态慵懒地靠着椅背,指尖漫不经心地敲着扶手。她看着上官璃月紧攥着暖炉、却迟迟不动的样子,眉梢微挑,语气轻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怎么,贵妃不愿?”

风更紧了,吹得她狐裘的毛领微微颤动。上官璃月望着那双近在咫尺的锦鞋,又看了看澹台凝霜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终于明白——今日若是不从,恐怕这养心殿的廊下,就是她的葬身之地。

暖炉的温度烫得手心发疼,她却觉得浑身冰冷,只能咬着牙,缓缓低下头,膝盖在结冰的青石板上又磕出一声闷响,朝着那双云纹锦鞋的方向,伸出了冻得发僵的手。

上官璃月的指尖早已冻得失去知觉,触到锦鞋上细密的云纹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低着头,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只能用僵硬的手指笨拙地擦拭着鞋面上并不存在的浮尘,动作间难免带了几分不稳。

“嘶——”澹台凝霜忽然轻蹙起眉,语气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嫌恶,“你这是擦鞋,还是想刮花本宫的鞋面?弄疼本宫了。”

上官璃月的动作猛地一顿,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她甚至没碰到对方的脚踝,这分明是故意刁难。可她连辩驳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咬着唇,将手背到身后悄悄搓了搓,再伸出来时,动作放得更轻,几乎是用指尖虚虚拂过。

就在这时,廊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萧尊曜身边的侍卫宋安快步走进来,见了廊下这情形,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却很快敛去,对着澹台凝霜躬身行礼:“奴才宋安,给皇后娘娘请安。”

他顿了顿,继续回禀:“陛下与太子殿下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吩咐奴才来知会娘娘一声,晚些时候便过来,想同娘娘商量二位殿下生辰宴的事宜。”

澹台凝霜微微颔首,语气平淡:“本宫知道了。”

宋安这才直起身,目光无意间扫过上官璃月身上的紫貂大氅,那熟悉的毛色与龙涎香气,分明是陛下常穿的那件。他脸色一沉,猛地转向上官璃月,声音陡然严厉起来:“贵妃娘娘好大的胆子!”

上官璃月被他这声呵斥吓得一哆嗦,暖炉差点脱手掉在地上。

宋安上前一步,躬身对着澹台凝霜行了一礼,又转向上官璃月,字字铿锵:“您身为妾室,怎可妄披陛下的大氅?这等僭越之举,已是大不敬!若让陛下瞧见,定要治您的失仪之罪!”

这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上官璃月心上。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披的是什么,连忙想将大氅褪下来,可冻僵的手指怎么也解不开系带,急得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混着脸上的雪水,狼狈不堪。

澹台凝霜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地看着这出闹剧,指尖摩挲着暖炉,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宋安是萧尊曜的心腹,向来眼明心亮,他这话,倒是替她省了不少事。

廊下的风似乎更冷了,卷着宋安的话音,在青砖地上打着旋。上官璃月僵在原地,褪不下的大氅此刻像千斤重担,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澹台凝霜瞥了眼手忙脚乱的上官璃月,语气懒淡:“宋安也是好意提醒,贵妃何必慌张。”她说着抬手拢了拢狐裘,“这大氅本就是本宫让给你御寒的,倒忘了规矩,是本宫的不是。”

话虽如此,眼底却半分歉意也无。

上官璃月的手指还在系带上胡乱拉扯,听见这话更是又气又急,眼泪掉得更凶:“臣妾……臣妾不是故意的……”

“罢了。”澹台凝霜挥了挥手,“落霜,替贵妃把大氅解下来收着吧。”

落霜应声上前,三两下解了系带,将紫貂大氅叠得整整齐齐抱在怀里。没了大氅遮挡,上官璃月单薄的宫装在寒风里更显伶仃,刚被暖炉焐热的身子瞬间又被寒气浸透,她忍不住打了个剧烈的寒颤,连带着擦鞋的动作都晃了晃。

宋安立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仿佛没瞧见这难堪的场面。他是太子跟前的人,自然清楚皇后与这位上官贵妃素来不对付,此刻只需当个传话的桩子,多余的事半句不会多问。

澹台凝霜的目光从廊外卷着碎雪的寒风上收回,落在上官璃月冻得不住发抖的肩头,忽然开口,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天气:“天儿是真冷,再在外头跪下去,膝盖怕是要冻裂了。”

她抬手拨了拨狐裘领口的绒毛,指尖划过暖炉边缘的雕花,声音里听不出半分波澜:“进来跪吧。”

这轻飘飘的几个字,却像一道无形的枷锁,瞬间勒紧了上官璃月的呼吸。进养心殿跪?那是帝后寝居之地,金砖铺地,熏香绕梁,岂是她一个失仪的妃嫔能在里头长跪的?这分明是要将她的体面碾碎在更尊贵的地方,让她连最后一点遮掩都留不住。

可她哪里敢违逆,方才在廊下冻得几乎失去知觉的膝盖还在隐隐作痛,只能咬着牙,由侍女半扶半搀着,一步一踉跄地往殿内挪。青石板上的薄冰沾了她的裙角,拖进殿内时,在金砖上洇出几道湿痕。

殿内地龙烧得正旺,暖意扑面而来,与廊外的酷寒判若两个世界。澹台凝霜已在靠窗的软榻上坐定,落霜刚为她续上热茶,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她眼底的神色。

“就跪这儿吧。”澹台凝霜抬了抬下巴,示意暖阁中央那片光秃秃的地砖——连块最薄的毡垫都没有,冰凉的砖石在暖气里透着一股沁骨的凉。

上官璃月的侍女想替她垫个帕子,却被落霜一个眼刀制止,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主子屈膝跪下。“咚”的一声闷响,膝盖撞在金砖上,听得人牙酸。她伏在地上,发髻上残留的雪粒遇热融化,顺着鬓角往下淌,混着没干的泪痕,在脸颊上冲出两道狼狈的水痕。

澹台凝霜慢条斯理地用茶盖撇去浮沫,目光落在上官璃月伏在地上的背影,语气里带了几分似有若无的嘲讽:“在这儿跪着,总比在外头吹寒风强些。至少殿里暖和,冻不坏你这身娇肉。”

她放下茶盏,指尖在暖炉上轻轻划着圈,声音陡然冷了几分:“你进宫第二日,本宫念你初来乍到,破例晋了你位份,赏了成套的金银用具。可你呢?转头就带着人往永华宫去,连句谢恩的话都没有。”

“咚”的一声,澹台凝霜将茶盏重重搁在案上,茶汤溅出几滴在描金托盘里。“今日就在这儿跪着,想清楚了——到底该怎么伺候本宫,再起来。”

上官璃月伏在地上,身子抖得更厉害了。她原以为不过是跪上一时,却没料到澹台凝霜竟翻起了旧账,字字句句都往她最痛处扎。

“还有,”澹台凝霜的声音透过暖阁的熏香漫过来,带着彻骨的寒意,“贵妃进宫不满一周,便敢恃宠而骄,在御花园跟本宫叫板,看来教你宫规的嬷嬷,是把心思都用到别处去了。”

她抬眼看向落霜,眼神冷得像殿外的冰雪:“落霜,传本宫的旨意——教上官贵妃宫规的那几个教习嬷嬷,即刻杖毙。往后,她的规矩,本宫亲自来教。”

落霜沉声应道:“喏!”随即扬声道,“来人,皇后懿旨——将上官贵妃身边的教习嬷嬷拖下去,杖毙!”

殿外侍卫应声而入,脚步声整齐划一,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上官璃月伏在地上,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竟毫无反应,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唯有肩膀微微耸动,不知是在哭还是在抖。

澹台凝霜看着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眉梢微挑,语气平淡却带着压迫:“怎么,连奉茶都不愿意了?还是觉得,跪在这里就能抵过所有过错?”

她话音刚落,殿外忽然传来一道沉厉的男声,带着惯有的威严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她敢!”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萧夙朝一身明黄常服,正大步流星地走进来,身后跟着萧尊曜。他目光扫过殿内情形,落在跪在地砖上的上官璃月身上,眉头瞬间蹙起。

澹台凝霜刚要起身行礼,便被他抬手按住:“坐那,不必多礼。”他走到软榻旁坐下,顺势将她揽入怀中,指尖拂过她微凉的脸颊,语气放柔了些,“乖宝儿这是怎么了?气成这样?”

暖阁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侍卫们停在原地,进退两难。上官璃月听到萧夙朝的声音,像是终于找回了主心骨,肩膀抖得更厉害,眼泪汹涌而出,却死死咬着唇不敢哭出声,只等着他来为自己做主。

澹台凝霜靠在萧夙朝怀里,指尖把玩着他腰间的玉佩,声音听不出情绪:“陛下来得正好,也省得本宫再让人去请。您来评评理,这刚进宫的贵妃,连宫规都没学全,就敢在御花园顶撞本宫,是不是该好好教教规矩?”

萧夙朝低头看了眼她微抿的唇,便知她定是受了委屈,大手在她背上轻轻拍着安抚,目光却冷冷扫过上官璃月:“冲撞皇后,本就是大罪。该怎么罚,皇后说了算。”

这话一出,上官璃月的哭声瞬间卡在喉咙里,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萧夙朝——他竟半点都不护着自己?

萧夙朝却没再看她,只捏了捏澹台凝霜的耳垂,语气宠溺:“只是罚归罚,别气着自己。你身子弱,动气伤肝。”

澹台凝霜哼了一声,没说话,却往他怀里缩了缩,那模样,分明是得了十足的纵容。

澹台凝霜被萧夙朝圈在怀里,指尖还缠着他腰间玉佩的穗子,忽然仰头看他,眼尾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哥哥,今儿晨起我让落霜拿秤称了称,竟重了半斤呢。”

萧夙朝低头瞧着她莹白的脸颊,指尖在她下巴上轻轻捏了捏,喉间溢出低笑:“才半斤,值得你特意说?看来昨儿那碗冰糖炖雪蛤没白吃。”他说着往她耳边凑了凑,声音压得低低的,“无妨,今儿再接再厉,多吃两碗,争取再重些,抱着才更称手。”

这话里的亲昵让澹台凝霜耳根微微发烫,正要嗔他两句,地上的上官璃月却突然哭出声来,膝行着往前挪了半尺,泪眼婆娑地看向萧夙朝:“陛下!陛下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

她声音哽咽,带着浓重的委屈:“臣妾今日是按陛下前儿的叮嘱,卯时初刻(早上五点)就到养心殿外等着,想给皇后娘娘请安。可娘娘……可娘娘就让臣妾在廊下跪着等,足足等了一个时辰,直到娘娘梳妆完毕才肯见臣妾……”

话没说完,萧夙朝的脸色便沉了下来,眉峰紧蹙着打断她:“让你等着便等着,哪来那么多话?”他目光扫过她冻得发红的眼角,语气里却半分怜惜也无,“皇后晨起梳妆是规矩,你身为妃嫔,等一等便是本分。如今在这儿哭哭啼啼的,倒像是皇后苛待了你,平白影响她的心情——真惹恼了她,朕唯你是问!”

上官璃月被他怼得脸色煞白,张了张嘴,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泪掉得更凶,却不敢再辩解半句。

站在萧夙朝身后的萧尊曜见状,忍不住低低笑出了声。他今年虽未满十岁,眉眼间却已有了几分少年人的清朗,这声笑里带着点看热闹的意味。

上官璃月听见笑声,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转向他时连声音都软了几分:“太子殿下~”那语气里的讨好,连殿内的宫女都听着牙酸。

萧尊曜却立刻收了笑,往后退了半步,一脸正色地摆手:“别搞这套,孤可不吃你这套。”他转脸看向澹台凝霜,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带着点少年人的雀跃,“母后,方才儿臣跟恪礼(睢王)商量生辰宴的事,想请定国公世子来赴宴呢。”

萧夙朝闻言眉头一挑,语气沉了沉:“请他做什么?一周前在围场,就是那小子耍诈,故意惊了恪礼的马,害得恪礼坠马擦破了胳膊,至今还贴着膏药。”

萧尊曜被他噎了一句,立刻拉着澹台凝霜的衣袖轻轻晃了晃,声音里带了点耍赖的意味:“哎呀,母后~”

那模样,哪里还有半点平日里沉稳太子的样子,分明是个向母亲撒娇的孩子。

澹台凝霜被他晃得无奈,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眼底漾起笑意:“太子殿下也有撒娇的时候?”她故意拖长了语调,见萧尊曜耳朵微微发红,才笑着点头,“行了行了,本宫依了你便是,让定国公世子来便是。”

萧尊曜立刻眉开眼笑,刚要谢恩,却见萧夙朝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连忙收敛了神色,规规矩矩地躬身道:“谢母后恩典。”

暖阁里的气氛因这插曲缓和了不少,唯有跪在地上的上官璃月,像个被遗忘的影子,看着眼前一家人和乐的模样,只觉得心口又冷又涩,连带着殿内的暖意都成了扎人的针。

萧夙朝看着萧尊曜气鼓鼓的样子,眼底漾起促狭的笑意,故意拖长了调子,吐出两个字:“藕手。”

“你够啦!”萧尊曜顿时炸毛,脸颊涨得通红,转头拉着澹台凝霜的衣袖告状,“母后你看他!总翻旧账!我七岁那年冬天,睡得正香,被恪礼那小子泼了桶冰水,冻得我抱着被子就往您这儿跑,手都冻成了红萝卜!他倒好,指着我的手笑了半天,说是什么‘萝卜手’,结果您来了句‘这分明是藕手,白白胖胖的’——就这事儿,他记到现在!”

澹台凝霜被儿子这副委屈的模样逗笑,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话锋一转看向萧夙朝,眼底藏着笑意:“你也别总欺负孩子。说起来,你父皇上高中时,班里人还给你起过外号呢,叫‘太阳’。”

萧尊曜眼睛一亮,追问:“为什么叫太阳?难道父皇那时候就像太阳一样耀眼?”

萧夙朝轻咳一声,一本正经地解释:“夙兴夜寐,朝升夕落。‘夙朝’二字,可不就应了太阳的意思?”

“我看该叫地痞流氓才对!”萧尊曜毫不犹豫地拆台,声音清亮,“他那时候总缠着母后,放学路上堵着不让走,还喜欢把母后压在书桌上……各种占母后便宜!”

“萧尊曜!”萧夙朝的脸色瞬间黑了,额角青筋跳了跳——这小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在朝堂之外这么编排他!

萧尊曜却不怕他,反而冲他做了个鬼脸,转头又对澹台凝霜说:“对了母后,父皇前几日托人买了几个奇怪的东西,圆柱形的,说是电动的,打开开关还会自己动。”他煞有介事地比划着,“他说要在养心殿寝殿、镜殿、书案旁,还有御书房各放几个,说是什么‘随时能用’。”

这话一出,暖阁里瞬间安静下来。萧夙朝的耳根悄悄泛起红意,瞪向萧尊曜的眼神恨不得把他当场拎出去打一顿——这混小子,什么话都往外说!

澹台凝霜先是一愣,随即想起什么,脸颊“腾”地一下热了。她嗔怪地瞪了萧夙朝一眼,那眼神里带着点羞恼,又有点无奈——这人,都多大了,还弄这些东西。

萧夙朝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梗着脖子硬犟:“朕没买。”

“哟,还嘴硬?”萧尊曜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摸出腰间的手机,对着那边吩咐,“宋安,先把贵妃带下去,越远越好,在这儿杵着忒碍事。”

宋安连忙应了声“喏”,示意侍卫架起还在发懵的上官璃月往外走。直到殿门关上,萧尊曜才点开手机屏幕凑到澹台凝霜面前,“母后您看,这都是父皇前几日给儿臣发的代付链接,一水儿都是这玩意儿,还特意备注了‘加急’呢。”

澹台凝霜扫了眼屏幕上那些露骨的商品图,脸颊烫得能煎鸡蛋,伸手在萧尊曜脑门上轻轻拍了下:“小孩子家家别总看这些。等你长大就明白了……”她话锋一转,想起上次宫宴的情形,眉头微蹙,“对了,这次生辰宴,你记得跟恪礼都戴个面罩。上次宫宴那些世家贵女,眼睛都快黏你们身上了,看得本宫头都疼。”

萧夙朝在一旁听得牙痒,对着殿外沉声道:“江陌残。”

暗卫统领江陌残如鬼魅般现身,单膝跪地:“属下在。”

“传朕旨意,”萧夙朝语气冰冷,“太子萧尊曜,口无遮拦,罚俸半年——不,扣一半,让他长长记性。”

江陌残面无表情地应道:“喏。”

“凭什么!”萧尊曜气得跳脚,“我说的是实话!父皇你公报私仇!”他瞪了萧夙朝一眼,又委屈地看向澹台凝霜,“母后!”

澹台凝霜忍着笑摆手:“行了,你父皇也是为你好。快去吧,跟恪礼再合计合计宴会上的节目。”

萧尊曜见求情无望,愤愤地跺了跺脚,转身噔噔噔跑了出去,临走时还不忘回头冲萧夙朝做了个鬼脸。

殿内终于彻底清静下来。

萧夙朝眼中的厉色瞬间褪去,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情欲。他反手锁上殿门,转身便将澹台凝霜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内室的软榻。

“唔……”澹台凝霜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伸手搂住他的脖颈,“还有人在呢……”

“都退下了。”萧夙朝低头吻住她的唇,辗转厮磨间声音含糊不清,“乖宝儿,方才那混小子搅了好事,现在该续上了。”

他将她轻轻放在软榻上,高大的身影随即覆了上来,滚烫的吻顺着她的唇角一路往下,落在细腻的颈窝处反复啃咬。一只大手更是毫不避讳地探入她的衣襟,隔着薄薄的中衣,用力覆上那片柔软,指尖带着故意的粗糙,来回摩挲着。

“别……”澹台凝霜的呼吸渐渐乱了,指尖抵在他的胸前,却没什么力气推开,“白日里……”

磨铁读书推荐阅读:萌娃修仙:我的姐姐是个老妖怪太子女儿身?九千岁助我当女帝抄家后,第一美人被权臣强取豪夺舰娘:异界来者变身综漫少女只想变强不软弱!荒村血祭轻熟末世空间:重生后被疯批娇宠了穿书之逆转乾坤综刀剑:都是挚友我怎么就海王了拐个总裁做驸马顶级绿茶穿越成了豪门里的真千金冷情糙汉一开窍,娇软知青扛不住地府公务员她恃美行凶冷艳总裁的贴身狂兵秦风李秋雪穿书七零?不怕!咱到哪都能潇洒幻兽飞雪传穿书霸总文,我竟是王妈女明星美又娇,刑警队长宠折腰姑奶奶喜乐的幸福生活四合院:万倍经验暴击,众禽慌了禹雪缠欢系统修仙:团宠废物小师妹无敌了谁家正经爹妈会玩强制爱啊80小夫妻:你上大学,我摆摊成婚当晚,我被病娇反派强取豪夺太师祖在下,孽徒桀桀桀!我靠鸡蛋开局,全世界都是我粉丝三生有幸只因遇见你天选小炮灰,我作死你们漂亮老婆请回家娇媳妇宠又甜:腹黑糙汉心尖尖40k,但随身携带讲话器黑神话:吾为天命狼魔帝记忆曝光,七大女帝悔断肠我将万界商城大陆打造成洪荒电影世界抱得美鬼归全家独宠养女?我将满门逐出家谱薄爷,退你婚的小祖宗又掉马甲了满门仙风道骨,小师妹嗨到入土作精媳妇,随军养娃的日常生崽疼哭,豪门老公日日哄妻抱娃柯南:我能用模拟器也很柯学吧抗战之血战山河软糯小花妖,被书生捡回家娇养了逼她替嫁?福运全被真千金带走啦快穿:恶毒女配成了男主的心尖宠四合院:小宝的幸福生活HP之她为什么会进斯莱特林?发疯娱乐圈,你颠我也颠
磨铁读书搜藏榜:重生军婚之宠爱三千:开局仨崽新科状元郎家的小福妻她有冥帝撑腰,没事不要找她作妖小透明的影后之旅穿越了,成为了全家的宠儿昊天纪年从迪迦开始的无限之旅寻金夜行者魔修仙界混沌馿帝空洞骑士:圣巢完蛋,我被网恋对象包围了戮途捕风捉凶让你演恶毒女配不是窝囊废界灵幻世嫁良缘快穿结束,回到原世界只想摆烂!湮火者,将赐予你终结!修仙世界有我不凡绝世凶徒海贼:全新旅程嫁狐猎户家的夫郎从天降她是,怦然惊欢穿来就撩佛子:破戒从吻开始诡途觅仙美强惨的首富老公是恋爱脑弃女归来她惊艳了世界盗墓:换了号,怎么还被找上门jojo:DIO兄妹的不妙冒险云龙十三子之七剑与双龙君渡浮虚变身从古代开始灵气复苏萌妻不乖:大叔撩上瘾星穹铁道:双生同源翘然有你精灵宝可梦之黑暗世界的小智漂亮宝妈靠十八般武艺教全网做人纨绔公主她躺赢了百日成仙嘿哈,快穿一霸横扫天下上什么班?回家种田!铠甲:我左手黑暗帝皇,右手修罗换来的短命夫君,要靠我用异能救霸住不放,金丝雀每天都在拒绝我是警察,别再给我阴间技能了抄家后,第一美人被权臣强取豪夺人在宝可梦,开局碰瓷霸主级耿鬼名门贵医
磨铁读书最新小说:凰倾天下:从罪奴到女帝农村的爱情故事地师手札:陈默的诡案录岁月长歌,情定时光超神学院:算力引擎燃爆宇宙魂穿凡人成韩立第二元婴挺起孕肚追豪门,受气夫妻赢惨了留守村妇:等着那个没良心的回家任务者:穿书修复计划仙帝重生之大荒吞天诀星厨欧皇:全息游戏重启美食纪元七零娇美人,绑定客运系统开大巴崽崽三岁,你们才开始谈情说爱穿越从我有万能地图开始被逼自刎,嫡女重生撕婚书覆皇朝穿成假千金后,我靠玄学爆红了无序仙途从龙珠改道火影的旅行路过了海贼九洲仙界之再见昆仑说书人,你功法太邪门了尚意随风离婚后,我带女儿嫁给了初恋羽衣流转:网王之舞漾韶华被神明偏爱的沈医生龙珠赛亚至尊少白:天幕,我?白月光!道具师:小世界旅行手记综武:说书就变强,开局盘点剑仙怜南终极宇宙:从铁时空奶团开始【垂涎】学长,你跑不掉的洪荒妲己都市商战女王重生之暗潮柯南:开局身份驻日华军超神:逢魔时王,审判诸神神医赘婿是满级大佬浮梦催眠师总裁的指尖星光:直播情缘异能力让我在立海大当琴酒小弟柯学猫塑,但全是警察工地最强建筑风水师我的历史视频,让古人破大防恐怖诡异短篇故事五朵金花,朵朵要高嫁无限末日之苍蓝计划她把禽兽养父送进监狱后无敌剑骨炮灰联姻老男人被我种的菜馋哭了末世大佬在古代开农家乐规则之眼:我窥破影城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