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逸早就想换一匹马了。
这一路上，他可不想骑着那慢吞吞的老马。
如今有了由头，自然是要恶心一番太子。
御马监内，上百匹骏马依次排开，嘶鸣声此起彼伏。
秦逸的目光，却被一匹通体赤红，鬃毛如火的高头大马所吸引。
这匹马，神骏异常，昂首挺立间，自有一股桀骜不驯的气势。
“这畜生认主。”
“殿下要不您换一匹？”
御马监的管事，点头哈腰地凑上前来。
他小心翼翼地踢了踢马镫，讨好地介绍着。
精钢打造的马镫，镫链上，十七道深深的划痕，触目惊心。
“这是太子当初驯马时，留下的印记。”
马场管事解释道。
“上月凉州刺史想骑这匹马，结果被踢断了三根肋骨！”
“殿下您还是看看其他的吧。”
“臣这里，好马多的是！”
管事的声音有些颤抖，生怕这位九皇子一时兴起，看上这匹太子的爱马。
秦逸眉毛一挑。
“就它了！”
秦逸斩钉截铁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霸气。
“开玩笑，还换？”
“骑的就是太子的马！”
秦逸翻身上马，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然而，就在他坐稳的瞬间，赤骊猛地扬起前蹄，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鸣。
它疯狂地扭动着身躯，想要将秦逸从背上甩下来！
秦逸早有防备，双腿如同铁钳般紧紧夹住马腹。
他死死攥住缰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青筋暴起。
他仿佛又回到了十二岁那年，漠北雪原，猎狼的场景。
眼前的这匹赤骊，比当年的头狼更烈！
“殿下，使不得啊！”
“这是太子殿下的马！您不能骑啊！”
马场管事见秦逸真的骑住了，吓得魂飞魄散。
连滚带爬地扑上来，想要阻止秦逸。
赵琙却一把按住了他，眼神冷漠。
“别动！”
秦逸冷笑一声，眼中寒芒闪烁。
他猛地抽出太子留在马鞍侧的马鞭！
“啪！”
地上打出一道鞭痕，尘土飞扬。
“太子能骑得，怎么我就骑不得？”
秦逸居高临下地看着马场管事，语气冰冷。
马场管事被这一鞭吓得瑟瑟发抖。
以秦逸的身份，这一鞭即使抽到自己身上，对他也没有什么影响。
“哎呦，这都是什么事啊！”管事在心里暗暗叫苦。
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位平日里看似懦弱的九皇子，竟然敢如此大胆！
太子府内，得知消息的太子秦昊，勃然大怒！
“他竟敢抢孤的马！”
他一把将手中的茶盏狠狠地摔在地上，碎片四溅，茶水横流。
巨大的动作碰的桌上香炉滚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香灰撒了一地，一片狼藉。
“谁不知道那匹马是孤的专属！”
太子秦昊气的咬牙切齿。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眼中充满了愤怒和怨毒。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太子在府里疯狂打砸，咆哮声震耳欲聋。
“都要滚蛋了，为什么还要恶心孤！”
管事恭敬的跪在地上，努力把头埋低，降低存在感。
“大人！可九殿下此番行为，分明是不把您放在眼里！”
“用不着你来提醒孤！”
太子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示意一旁的太监催促管事离开。
“王伴伴，请户部尚书来孤府中议事。”
“哼哼！秦逸，孤让你的榷场开不下去！”
户部尚书王孝直，年过五旬，两鬓斑白，却保养得宜，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不少。
他身着紫袍，腰系玉带，缓步走进太子府。
王孝直并非世家出身，能爬到尚书之位，靠的全是揣摩上意，见风使舵的本事。
“臣，参见太子殿下。”王孝直躬身行礼，姿态恭敬，语气谦卑。
“王尚书免礼，赐座。”太子秦昊收敛怒容，抬手示意。
待王孝直落座，秦昊挥退左右，只留下心腹太监王伴伴。
“王尚书，榷场贸易所需物资，可曾准备妥当？”
秦昊端起茶盏，轻啜慢饮，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王孝直心中一凛，他知道，正戏来了。
“回殿下，九殿下所请，皆按规制办理，并无逾矩。”
王孝直小心翼翼地回答，不敢有丝毫隐瞒。
“规制？”
秦昊冷笑，将茶盏重重地搁在桌上。
“九弟管理榷场，本宫自然不能阻拦，但有些规矩，还是要讲的。”
“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王孝直躬身请示，姿态放得更低。
“你去告诉负责的官员，就说这批物资，质量不佳，需重新查验。”
秦昊眼中闪过阴狠，“什么时候查验完，什么时候才能放行。”
“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我要他跪着来求我！”
王孝直立刻明白太子的意思，这是要故意刁难秦逸，拖延榷场的开张。
“殿下英明，臣这就去办。”
王孝直连连点头，心中却暗自叫苦。
开榷场是陛下的意思，太子殿下却要阻拦。
这差事，两头不讨好，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
“慢着。”
秦昊叫住王孝直，王伴伴从袖中取出一张银票。
“赏你的。”
王孝直接过银票，看清上面的数额，心中大喜，连忙叩谢：“谢殿下赏赐！”
“下去吧。”秦昊挥了挥手。
王孝直退出书房，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中暗自盘算。
太子这招，够狠，只是，这苦差事，还得他来做。
几日后，秦逸在赵琙的陪同下，带着商队，顺利来到边境。
【签到成功，获得冶铁术】
“好东西啊！可惜现在还用不上。”
盐铁乃是朝廷的逆鳞，现在可犯不上。
秦逸压制住期待，抬眼望去。
眼前，一座简陋的榷场，孤零零地矗立在荒原之上。
几间破旧的房屋，摇摇欲坠。
“这就是榷场？”
秦逸皱起眉头，心中失望。
他原以为，榷场虽不繁华，至少也该有个集市的样子。
可眼前这景象，比他想象中还要破败。
“九殿下，时间紧迫，只能先找一处地方应急使用。”
“新的榷场正在搭建。”
赵琙在一旁解释道。
秦逸没有理会赵琙，翻身下马，走进榷场。
榷场内，空无一人，只有几个的百姓，蹲在角落避寒。
“你们是做什么的？”
秦逸问道。
百姓们抬起头，看到秦逸，眼中露出惊恐的神色。
“回……回大人，我们是附近村民，听说榷场了，来和牧民换掉东西。”
其中年长者，颤抖着回答。
“村民？”
秦逸心中疑惑。
“这里可有牧民前来？”
“没……没有。”
老者摇了摇头。
“听说货物还在查验，要等些时日。”
“牧民也没来。”
“我们也准备回去了。”
秦逸闻言，心中顿时明白。
看来有人在捣鬼。
按道理来说，朝廷调拨的货物应该早就到了。
“殿下，不如先回京城，从长计议？”
赵琙在一旁劝道。
言外之意就是让他和太子服软。
秦逸冷冷地看了赵琙一眼，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