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壁炉里,噼噼啪啪,火烧得正盛。众人围着壁炉,房舍外寒风呼呼,房间里暖意融融。
炉火闪烁间,照在老人家脸上,折射出雪域人所特有的那一份雪域彤红光彩。
蓝星和明猪,望着老人家,她脸上的每一丝褶皱,都彰显着她的智慧和祥和。想来她们定然深受自然之神的青睐,有着狂野执着的图腾信仰吧。
老人家显得特别激动,最后情不自禁地,用她的语言,吟唱了起来。
蓝星和明猪瞬时间,无不惊讶异常,老人家那歌里,透射着一种远古的力量,让人不由得生出无限敬畏来,同时被一股浩淼的魔力,牵引着,淹没其间。
蓝星和明猪瞬时间,便被带到了一处战场之上。
触目所见,战马嘶鸣,杀声震天,血流成河,让人阵阵不寒而栗。狂野的战马驰骋着,强悍的修士冲杀着,迎面撞向蓝星和明猪。
两人本能地想躲避,可是这一切风驰电掣般,遮天蔽日,眨眼便劈头盖面,从两人身上呼啸而过。
蓝星和明猪惊出一身冷汗,赶忙低头查看,还好身体毫发无损,原来这只是歌声唤醒的镜像。
两人这才定下心神,仔细观瞧,这应该是人族崛起之际,修士军带领族人,斗天的情境。
接着,战场消失不见了,漫天的熊熊烈火,在茅屋帐篷遍布的部落中,肆意燃烧着,浓烟滚滚中,将生机勃勃的无垠绿洲,以及其上的一切,尽数化成灰烬。
一个头领模样的女人,带领着幸存的族人,开始踏上了漫漫无尽的迁徙之途。
风餐露宿,茹毛饮血,接受着大自然的无情摧残考验,一路跋山涉水,经历着一场场生命的洗礼。
无止境的漂泊,望不到尽头的迁移,从一个地方,再到另一个地方,与野兽谋食,和不同的族群争夺生存空间。
最终,画面上现出广袤的绿洲,碧绿无垠的湖泊。头裹兽皮,插着艳丽雀翎,满脸油彩的女子首领,带领族人在这片绿洲上,游牧而生,生活恬静安详。
奈何天有不测风云,山脉深处飞禽走兽繁衍生息,日渐兴盛,最终召来诸多异兽。异兽法术超凡,游牧氏族深受其扰,苦不堪言,却又无可奈何。
万般无奈之下,氏族首领派遣一个氏族少女,前往有柏青树之地,去学习修真法术,以救氏族,并让少女跪在氏族祭坛下发下血誓。
不知多少时日过去了。曾经外出修习的氏族少女,挺着大肚子,回到了氏族部落。接着一个女婴呱呱坠地,后来女婴学会了跑步,跑着跑着就长大了。
她法术超群,最终继承了氏族族长之位,她训练氏族族人,教族人修习法术,带领氏族部落,在无垠湖畔,建造城郭。
氏族部落变得强大无比,在整片绿洲上所向披靡,但是强大后的部落族人,变得残暴嗜杀,而且欲望不断膨胀。
在欲望和权力的驱使之下,氏族部落内部动荡,斗争频发,终于四分五裂,各自为治。
族人长期为战争所累,祈盼自然之神垂怜氏族,再赐和平祥和生活。
歌声已息,老奶奶不知何时停止了吟唱。
蓝星和明猪从歌声中,悠悠醒转,回过神来,两人都甚感奇妙,想不到天城中,一位普普通通的老奶奶,随意脱口吟唱,其歌曲竟然有如此神奇力量,真是令人大为震惊。
明猪脑海里,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这老人家绝非寻常之人,说不定可以帮助蓝星一二。
思及此处,明猪手脚并用,努力比划着身体语言,向老奶奶诉说了他们此行来雪域的目的。
费了好大的劲儿,老奶奶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坐到蓝星身旁,伸手提起蓝星的右臂,挽起他的衣袖,仔细查探着,脸上的皱纹锁得更深了,一丝异样闪过,明显是吃了一惊。
老奶奶放下蓝星的手臂,转身朝向壁炉,虔诚而恭谨地静坐着。壁炉中的火光跳跃,闪烁在老人家的脸庞上,无比神秘而深邃。蓝星和明猪静静地望着,心里莫名地一阵紧张。
良久之后,老奶奶起身,并未言语,将蓝星和明猪,安排在一间房中后,就默默地离开了。
明猪是个急性子,见老人家不言不语便离开了,当下就准备追上去,问个究竟,却被蓝星制止了。
“老人家定有后文,你我暂且安心歇息,看老人家明日如何安排,再做计较。”
听蓝星这么一说,明猪也觉得有道理,于是两人按着性子,躺了下来。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老奶奶安顿好那个小孩之后,便带着蓝星和明猪,朝着城中东方而行。
虽说城中繁华无比,但是一则此时尚早,城中无甚特别热闹情境,二则两人心中有事,无心游逛,所以只顾了跟着老人家闷头赶路。
老奶奶似乎对这沙漠天城,甚为熟悉,七转八拐,便到了城东面僻静郊区,这里地势略高,树木葱茏,是一片密林。
到了此处,老奶奶便止步不前,抬手朝着里面指了指,然后望了望蓝星和明猪,便转身离开了。
蓝星和明猪抬腿便走进密林,刚迈进去,蓝星就感觉有些不对,明猪亦是一惊,可是此刻为时已晚,原来两人踏进了一处阵法之中。
“看这格局布置,必是九宫心门阵无疑。”蓝星放眼望去,仔细察看片刻,心里已然有了计较,看向明猪说道。
明猪听蓝星说出九宫心门阵后,心里不由得一紧,这阵法厉害非常,可非等闲之辈所能布置出来的,看来这天城之内,还真是卧虎藏龙啊。想到这里,赶忙集中全部精力,更不敢有丝毫马虎。
蓝星也是全神贯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让明猪紧紧跟着自己的步伐,千万别走错了。两人小心翼翼,围着花草树木,七拐八绕费了老半天的劲儿,这才出了那片密林,走出了法阵,此时两人俱是出了一身汗。
喘息片刻,抬眼看去,这密林背后,是一处原生态朴素的树屋,院子外面围着简单的木篱笆,院门此时敞开着,院里种着各式草药,也不知是何珍稀品类,虽是入冬时节,此处却是暖意袭人,院内草药依旧争奇斗艳,竞相怒放着,引得那蜂儿蝶儿,满院飞舞,流连其间,着实令人称奇。
蓝星视线随着蝴蝶,抬头间,见院子上方,萦绕着一层淡淡的雾气,也不知是昨夜山里湿气太甚,还是此处本就雾气不散。
“既然来了,便请进来吧。”
蓝星和明猪正打量这院里的环境,却忽然从树屋房间里,轻飘飘传出婉转悦耳的声音。
明猪听了这声音,当即便感觉骨酥筋软,一阵阵天地旋转,脚下都轻飘飘然起来,抬手捅了一下蓝星,眉梢一勾,贱兮兮地嘻嘻一笑,压低声音说道:“嗨!蓝星你说,这声音如此动人心弦,如果我猜的不错,想必房里女子定然是个绝世美人儿!”
蓝星瞧都懒得瞧明猪一眼,迈开步子,径直进了院门,朝里走去。明猪跟在后边,心里不由得嗤一声,装啥正人君子,看你那急不可耐的样子,指不定心里早就猫爪挠心咧。
“两位公子乔装打扮,想来是不愿以真面目示人喽?”
进了树屋,蓝星和明猪端立在厅中,树屋侧后面有一扇月亮门,门上珠帘遮挡,瞧不真切月亮门里面情境,那声音就是从珠帘后面传来的。
蓝星心下诧异,连忙抱拳见礼,说道:“在下蓝星,这位是我的好友明猪。我俩无意冒犯仙子,只因身中蛊毒,拜人指引,方才冒然登门造访。叨扰仙子清静,还望仙子见谅。”
“原来是故人到访。”这时帘子一挑,从后面袅袅娜娜,款步走出一位身形高挑女子,一身黑袍,头戴黑纱,露在外面的两只眼睛,睫毛修长卷翘,明眸善睐,骨碌碌忽闪着,格外美丽迷人。女子一边移动莲步,一边望向两人,说道:“许久不见,不意两位故人今日到访,未能远迎,还望海涵。”
乍然间,听到仙子直呼故人,蓝星和明猪俱都吃惊无比,脑海里飞速转了一圈,搜肠刮肚,也不曾记得,自己几时有过这么一位故人?而且还远在这雪域天城!莫不是这位仙子认错了人?
那仙子走路轻盈,飘飘然到得近前,见蓝星和明猪这般神情,不由低头抿嘴浅笑,给两人让了座,命侍女上了茶。这才望着两人,说道:“想不到当日云巅书院一别,短短数年未见,两位天之骄子,便将昔日同窗故人姞初,忘了个干干净净?”
蓝星和明猪一听那仙子说是姞初,当下惊得愣在那里,半天回不过神来。真是女大十八变啊!想不到几年未见,昔日的黄毛丫头,竟然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风华绝代。
明猪蹭一下跳将起来,围着姞初转了好几圈,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反反复复打量了好几个来回,嘴巴张得老大,半天合不上,哈喇子都快要滴溜到地上了。
姞初被明猪这般看着,脸颊绯红,羞涩地低下了头。
蓝星看明猪将人家仙子瞧成了这般羞涩窘态,赶忙探手扯扯明猪的衣角,将他拉回来,按到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