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一发炮弹不偏不倚的砸到美洲狮的首上，却被大倾角装甲直接弹开了。
“晒色！两点钟方向！敌火炮装甲运载车！”威廉第一时间发现了敌人，并指出方向，巴尼聂楚夫闻言也迅速作出反应，将无人炮塔转向对应的方向，炮口直指再一次开火的那辆装甲皮卡。
“碰！”
“咚咚咚”
美洲狮清脆的30炮声再次有节奏的响起，穿甲燃烧弹（ApI）直接击穿了皮卡上看似厚重的装甲，炮弹穿透过后带来的燃烧破片溅射到车组乘员上，将其直接打成重伤甚至致死。而对方打出的炮弹再次砸在美洲狮的首上后，勉强击穿后便失去了动力。
通过几次测试后，巴尼聂楚夫发现还是这个ApI对装甲车内的成员组伤害最大，钢针虽然能够打穿，但是因为次口径和皮薄的原因带不出太多的后效，ApI却能够在击穿后带起大量的破片，保证足够的杀伤威力，穿透性能也足以对付大多数装甲车，不至于说出现无法击穿的情况。
没打超过5炮，对方便彻底瘫痪，内部成员组被击杀殆尽。
这种车载炮武装皮卡不是说没有，就是出现的比较少，较为常见的还是搭载榴弹发射器的皮卡，其中也有双联装的版本，但是像这种把炮拉上车的，首先炮很难找，萨卡兹本地人没有那么高的技术能力造无缝钢管，基本都是靠从外来的商人手里买过来，特别是大一些的，贵得很，加工起来也是很困难，没有多少萨卡兹佣兵能够承担得起这种代价，虽然说一旦有了这种中口径火炮支援打起来会更为轻松，但是所需要接的单子也要更大，不然维护不起。
他们面前这队佣兵就是如此，想来劫持商队来波大的，却不曾想反被吞了，他们也想不到他们的Ap弹无法对美洲狮内部的成员组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第二发打进去甚至没有伤害到动力舱内的动力包便失去了全部动能。
看来萨卡兹工匠们的手艺还是不太到位啊，这个炮管的倍径看起来还行，有t-34-76（1940）的长度，但一看内部的膛线却是惨不忍睹——怎么会有这么稀疏的膛线，也难怪会损失动能损失得这么快，飞不稳，动能全都霍霍掉了。
但萨科塔的商队头领可不会这么想，他一眼就看出了这门炮的价值，就算这辆皮卡已经报废了，但这门炮顶多炮闩有点刮蹭，其他的状态都可以，便叫人过来把这门炮拆下来，等下到疤痕市场降点价也是较为抢手的商品。
有钱就不能不赚，倒是很符合巴尼聂楚夫对商人的印象。
等他们捣鼓着把炮拆下来装到他们的运货车上，已经是来到下午了，自从昨天接手这个商队的保镖任务后已经过了差不多快一天了，今天预计晚上就能够到达卡兹戴尔，商队头领本来是不想经过这里的，奈何巴尼聂楚夫的出现让他转变了想法，车上的一些东西到这里来卖反而能够卖出比他在目的地那里卖出的钱还要多，利润多了不少，这里常年战火不断，生活物资就是比较缺乏的那一列，虽然说趁火打劫确实爽，但也要有那个实力来到这卖才行。
而巴尼聂楚夫，就是商队头领的底气。
车队再次出发，由于这门炮还有它的炮弹比较重，所以速度不得不放慢到三十千米每小时出头的速度前进，保证车不会翻，车里的炮不会晃动得很厉害，只有在遇到坡的时候才会猛然加速冲上去。
好不容易到了卡兹戴尔城，已经只有地平线上的一抹血色展示着太阳的余晖，反方向上的双月也在缓缓升起。
进城手续没有那么繁杂，只是检查了下身份就给放进去了。也对，这里的人手上基本都有条人命，谁还不是一个狠角色？
今晚就先不卖货了，只是找了块地扎营住下，只不过，一开始周围的人看到萨科塔的时候都会投来注视的光线，有仇恨的，有稀奇的，也有看好戏的，待巴尼聂楚夫下来之后，不知谁轻喊了声“靠，是斯文托维特”，便散开了好些人。
“没想到这里这么凶险，看来我还是小看了萨科塔和萨卡兹的仇恨呐……”商队头领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转头对巴尼聂楚夫挤出笑容说道，“多亏你了，这次结束后报酬少不了你的。”
他拍了拍巴尼聂楚夫的肩膀，后者却不以为然，只是应了一声之后，便没有其他的反应，看他的样子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商队头领见此也没有多说什么，招呼着随从们从车上卸下扎营的器具开始准备。
等回过神来，面前已经出现了一碗浓汤，是商队头领拿过来的。
“吃吧兄弟，你应该有些饿了吧，这碗汤先垫下肚子，主菜还在弄着。”这个头领倒是没有见外，直接亲自拿了碗汤过来给他。
巴尼聂楚夫接过后，样貌不咋滴，用勺子舀起一勺喝了口，这汤却是挺鲜的，也不知道是加了什么。
“那个，我有事要问。”巴尼聂楚夫终于还是开口向商队头领问这个问题：“你对萨卡兹和萨科塔的世仇是怎么看待的。”
有些事情还是要多去了解，才能一步步揭开这片大地的全貌。
“哎呦，兄弟你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世仇这个东西，啧我也不好说。嗯，你怎么不先说说你为什么想问这个问题？”商队头领朝巴尼聂楚夫扬了扬下巴。
“我……想去认清楚这片大地。”
“认清楚？哈哈哈，我经商十几年了也没有踏遍这片大地的全部，你这认清楚怕不是要等到变成老头的时候才行？”
“……”
“欸，小兄弟，你要是想出去看看，那就趁现在多挣点钱，别到时候都没钱买东西维生了。要不就断了这个念想，你都当佣兵了还谈什么哲学？”
“是又如何？当佣兵为什么就不能追求这些？”
“……你可真是我见过的最与众不同的雇佣兵。”商队头领顿了一下，再次问道，“你真想知道？”
“嗯，听一听你这个作为萨科塔人的看法。”
“这话怎么说呢……嘶，啧，我其实并没有仇恨什么的想法，作为一名商人，咱最看重的是利益，要说有，也只会恨他们抢了我的钱，历史遗留问题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从这个所谓的种族仇恨当中脱离出来之后，我也发现了很多之前看不到的问题。”
商队头领品尝了一口浓汤，皱着眉咂吧了下嘴，说道：“咸了点。”
“比如什么问题？”
“历史教育上的，之前我的老师交给我的都说萨卡兹就像是这片大地上的苍蝇屎，毁了各个国家间和平友好的一锅汤，但当我走出来经商之后，听得多了，将很多不同的只言碎语拼在一起才发现，这就是一个针对萨卡兹的cd世界。”
又喝了口汤，接着说道：“他们将这片大地上的苦难归结于矿石病和萨卡兹，矿石病导致了伤痛的灾厄，而萨卡兹则带来战争的毁灭。但我发现，只要你肯去搜寻相关资料，无论在什么国家，都能找到与之相悖的事实。”
“除此之外，在政治上，萨科塔极力排斥萨卡兹，又对他国游客较为欢迎，在拉特兰你看不到任何萨卡兹人。而且生活状况与这里的情况完全相反——一面天堂，一面地狱。”
“说了这么多你也发现不对了吧，凭什么拉特兰的萨科塔不用干那么繁重的活计，却能活的如此轻松，而卡兹戴尔的萨卡兹每天把脑袋别在裤腰子上，却仍旧活得艰辛。为什么？因为这就是这片大地最深的恶意，最cd的本质，最脑瘫的地方，却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要说恨，说不上有多么恨；要说可怜，也说不上有多么怜悯，只是惋惜这个种族的命运为什么会如此悲惨。我只是一介商人，不是慈善家，更不是超人，我在这片大地上也只是想要活下去，仅此而已。”
巴拉巴拉说了一堆，让商队头领不得不再次喝了口汤润了下喉，说道：“小兄弟，你听懂了吧？这片大地带给人们的恶意有多么深刻，我这么多年了却仍然看不穿它的表皮，而在恶意面前，人们只会先考虑自己活下去，然后才会去思考别的东西。”
“两位，饭已经弄好了！”远处的篝火旁传来喊声，巴尼聂楚夫循声看去，卡捷琳娜已经吃上了，看样子还挺开心。
“看吧，你那孩子抛去种族仇恨，不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孩？”商队头领拍了拍巴尼聂楚夫的肩膀，说道，“别让那边等太久，我先去吃了。”说完，便抬脚离开了。
看着那边的情况，回味着那位商人的话语，头上的明月再次明亮了起来。
年轻的人类，仿佛想通了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