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启姿态跪的很端正,若是旁的练气修士见了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云师叔如此姿态。
必然感叹就算是筑基,那在金丹大修面前,也无什么排面,而自己们还曾唾弃都到了修行界,还要行什么跪拜之礼?
“何事?”
宋珲连眼睛也不睁开,也只是略微奇怪自己这徒儿回来的是不是有些太快了一些?
“师父,她很高兴,弟子能够明显察觉她对自己的态度好了一些。”
云启声音响起,令宋珲嘴唇微抿,他觉得这弟子说出的话味道有些不对。
“那倒是不错。”
他点头回应,随即二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还有事?”
宋珲不由皱眉,下意识问了一句,
“确实还有事,师父,弟子觉得火候还差一些,望师父成全!”
成全?
宋珲一张老嘴反复琢磨着这两个字,不由发出一声低笑。
“师父,是徒儿无能,叨扰到师父您老人家的清修了,徒儿惶恐之礼,徒儿无能。”
云启声音响起,宋珲嘴角却咧的越开,竟无声的笑了起来。
成全啊…他反复琢磨这两字,后又把眼睛望向门外跪着的云启,淡然说道:
“你倒是个胆子大的,以前竟然没有看出来,说说你的想法。”
“徒儿无能,只能靠着师父才能拿到想要之物,她是个好姑娘,旁的东西却是一点都看不上,只有那本能之物能引她兴趣。”
“那你可知事成之时,她便会散落枯萎,不成样子?”
“徒儿知道,所以愿意让她感到足够的快乐,也便算是补偿吧。”
云启回答,声音有些哀婉,宋珲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自己弟子竟然说出这种话来,这是什么话?动情了不成。
或许是吧,情之一字,叫人如何能为?倒也能理解这弟子略显怪异的行为了。
宋珲回转过头,说道:“为师以前倒是真没看出来你来。”
“弟子也没有办法,在错误的时候遇到了对的她,弟子徒儿…”
话没说完,声音已带上了三分秋雨微寒。
宋珲感觉有些心烦,这弟子竟还要哭上了?如此便显得有些没出息了,于是更加烦躁起来。
说道:“行了行了,不要如此姿态,成何体统?!”
云启不说话,而“云启”在神魂内看的目眦欲裂,阵阵抽痛缠绕着他,而后更加庞杂的恶心之感袭上心头。
他云启何故会出现如此小男儿姿态?如何如此!!
他神魂咆哮,几欲呕吐,他真的宁愿去死。
“罢了罢了,你是我宋珲弟子,自然要替你着想,去找你金师叔,让他拿给你二十八号物。”
“弟子谢过师父大恩,铭记师父恩情,一辈子也不敢忘。”
云启叩首离去,宋珲吐出一口气。
“云启倒让我刮目相看,希望他这次能够成功吧,不然便有些得不偿失了,若再来?那倒显得那女子手段真的厉害了。”
他轻声细语,似与自己述说。
云启一路去往宝塔阁楼,一路人烟稀少,而却有一人始终观察着云启。
韩文皱着眉头,看着云启忙碌的背影,下意识跟随而去,在看到宝塔阁楼后,主动停住脚步。
那片地界是禁地,不得命令任何人都不敢靠近。
云兄这是?怪不得如此狂妄,竟得了师父如此看重,他心中生出嫉妒羡慕,便往阴影里一蹲。
他这几日被那龙光峰之人弄的愁坏了,连修行也无法静下心去,本想着与人低头认错,大不了就是丢个脸。
对方即便再猖狂,认个错也就罢了,大不了再赔点东西。
可谨慎之下还是更往深了打听,便得到一些极其不利的情报,听说那人在外门笼络了一些同样修为背景不俗的修士门人,做了一些不可细说,水深似海的勾当。
他清楚记得,自己想要探听细节时,那人脸上谨慎忌讳的表情。
“韩兄,便不要打听太清楚了,你明白宗门内许多事情就算是咱们这些有些背景的人,也不敢去知道。”
当时便觉得极为不妙,回来以后越想越慌,那等人岂会善罢甘休?
若是自己卑躬屈膝能换来事情完结还就罢了,若是不能又待如何?
如此想来,真让他烦的不行,此刻见到云启这般行径,总算觉得见着一些希望。
得师父如此看重的话,想必颇有份量。
你倒是找着希望了,我却不会让你就此脱离出去,别忘了,那事主要还是因为你!
韩文蹲在暗处,咬牙切齿。
云启进入宝塔阁楼,金叫的声音响起。
“怎么又是你小子?”
他话也变得很少了,显然还在气头上。
“师叔,弟子来拿二十八号物。”
云启说道,金叫惨白的脸显见惊讶,他又忍不住打量云启,说道:
“呵呵,你小子倒是有本事的,竟然让你师父下了如此血本,你是怎么做到的?你可知道代表了什么?”
“不知道。”
云启摇头,吐出三个字。
金叫一口气卡在喉咙里,许久过后才用鼻孔把那一口气喷了出来,连连冷笑三声。
“如此没有礼貌之人,我懒得与你废话。”
“嗯。”
云启点头做出回应,金叫企图从他脸上看出一丝羞愧,最终却冷笑一声,带着云启往更深处走去。
一路上半个字也没有,久困此地的金叫嘴巴张了又张,还是没有勇气说话。
来到目的地以后,他一番操作,一个盒子锁着的一团淡红色光团浮现。
金叫眼中浮现一抹无奈的贪婪,还是忍不住说道:“这种东西只能用在特定的地方,真是暴殄天物,拿好!”
云启恭敬接过,躬身施礼就要离去。
“慢着,你小子难道就不想知道你师父为何如此大方?这些东西可是他几百年来唯一珍藏的东西,看的比他命还重要。”
说话显然意味深长,便连目光也显得诡异起来。
“师叔,弟子走了。”
云启低头说道。
“滚吧,滚滚滚,一脸死相,快滚啊,滚!”
金叫暴跳如雷,连连挥手。
云启面无表情再施一礼,转身离去,金叫气过之后,才冷笑连连。
“妈的什么玩意儿这么狂?真拿自己当个人物了?”
云启离开宝塔楼,一路向北,行至一半后停下身子,头也不回的说道:
“韩兄,不要再跟着了。”
韩文身影浮现,他看着云启,开门见山道:“云兄,不要再逃避了,事情总要解决的,你这样让我很难心安。”
“所以你便跟着我?”
“我也没办法,见你忙忙碌碌,我也想掺和进来,咱们已经是难兄难弟了,那家伙背景非常不一般,背后可能藏着很深的水,你我大为不妙。”
韩文一口气说了许多,却发现云兄表情始终淡定,当下心头微松。
“知道了,韩兄,你不要跟着我了,我有正经事要办。”
云启浮在虚空之中,天边一轮圆月已去了大半。
“正经事?云兄你这就没意思了,你难道还不明白情况?那伙人背后有着咱们也吃不起的秘密,就代表那伙人下手极黑,这关乎我们二人的前程。”
韩文依旧如此说道。
云启眉头终于皱起,一字一句道:“我明白了,那事我会想办法解决,韩兄就此回去吧,切莫再跟着了。”
韩文觉得云启今日太过古怪,心头渐渐发冷,烦躁情绪被一浇而灭,便连骨子都觉得有些冷意森森。
他吞一口唾沫,“云兄,你…好吧,你既然如此说,那我便信你,你有事且去忙吧。”
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云启眸光闪烁,眼底一朵血梅盛开,而后转身向另一个方向飞去。
许久过后,陈楸拿着一团光团打量许久,质量似乎比上一次更好了一些。
但肯定是不够的,宋珲显然有别的目的,容忍度极高。
所以,便是还要薅的,大概还能薅个一两次,再多就不行了,或许会引起对方的过激的反应。
虽然他不怕,但总觉得对方背后有着不小的秘密,如此说来,金丹也还是不够保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