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吕群还是方觉的走狗。
吕群简直是踩到了顾灿生所有的雷点。
行走到如今，顾灿生有着大人的面孔，有着比一般大人还要诡谲的心思。
但好在，他还保存着丁点少年人的意气与不平，也好在，他现在有很多手段。
他既然已经走到了顶峰，那么便也有了为所欲为的资本。
不然这么多年磕磕绊绊，真的是白走了。
顾灿生想借吕群给十族联盟敲警钟。
……
傍晚时，林听再一次看到顾灿生与付镜春，依旧是在S7军驻地大楼楼下。
这个季节花树开得正好，一簇一簇枝梢犹如粉色彩云。
付镜春仰倒在树下长椅上，头发凌乱，超绝的视力让林听注意到付镜春的肩膀散落着好多碎发，像是被谁硬生生拔掉一样。
哦……他额角还破了一小块皮。
至于顾灿生，顾灿生稍好一点，至少头发还是整齐的。
看着眼前两个脆皮“小哥哥”，林听三步并两步迎了上去，一脸的沉闷与严肃，还有些愤怒：
“谁打你们了，我去帮你们报仇。”
付镜春与顾灿生几乎是异口同声：“你爸。”
林听抿唇，踢着一旁石子默不作声。
顾灿生笑眯眯补充道：“找你爸讨些武器，讨完切磋了下拳脚功夫，大人事，小孩少掺和。”
林听：“哦，知道了。”三个肢体不协调的脆皮间的“打闹”，他不应该掺和。
……
付镜春被林上薅掉了头发，满肚子的火气。
如今比较好的是，他有一个纾解情绪的艳丽“男鬼”。
那男鬼宅子离S7军驻地挺近，高楼拔地而起，与S7军驻地大厦相得益彰。
五十几层的某个房间内，付镜春刚找艳古消耗完阳气。
神不清，气不爽，腰还嘎吱嘎吱。
付镜春系好衬衫最上面一颗扣子，冷白手腕拿起床头的眼镜，架着鼻梁上。
透过镜片，凤眸透着一丝锐利的寒意。
艳古仰在床上，翘着二郎腿，看着付镜春稍显凛冽的背影，他轻笑着问道：
“怎么？玩完就走，做什么去？”
付镜春侧首，凤眸微微扬起，倨傲而刻薄的俯视艳古：
“去做坏事，你伺候好我就行，少管些有的没的。”
语毕，付镜春推门而去，艳古则是拿起一旁镜子，端看自己妖艳的脸，不由自言自语道：
“好冷漠，是我变丑了吗？要不要化个妆。”
艳古家楼下，有一座天桥，连接着马路两边。
天桥旁边是一个便利店，深夜里依旧装载着行人。
顾灿生正坐在窗边，吸溜着一碗泡面。
忽然眼前被阴影覆盖，顾灿生抬头，见付镜春小臂搭着西装，正隔着窗子不爽的注视着他。
见状，顾灿生伸出一根手指，示意等一会儿……然后，他又哒哒买了一份泡面，开心的dIY，完全忽略等待他的付镜春。
一连打了两个嗝，顾灿生手里提着一份炸物，眯着眼睛心满意足出来，他还不忘嘲讽付镜春：
“这艳古也不行啊，这才多久，你就好胳膊好腿出来了，我本来打算吃3碗面来着。”
付镜春面无表情：“怎么不撑死你。”
说话间，付镜春与顾灿生沿着天桥台阶走了上去。
长长的天桥，两边是一区的霓虹闪烁，有些晃人眼睛。
顾灿生常规开始抽疯，嘻嘻哈哈边走边张开双臂，在霓虹里开心的转圈圈，看着不大聪明。
付镜春依旧身子笔直，一脸禁欲模样，步子稳健的走在后面，灯光将他的脸映得清寒。
艳古在五十几层的窗子向下看，能看到两道渺小身影，融于这浩大夜色之中。
桥的另一边，是S7军驻地大厦，威严庄重，依旧亮着大半的灯。
吕群刚刚与人在附近酒店应酬完，身上有酒气，不算喝醉，但夜已经深了，一些本性就暴露出来。
听他身后跟着保镖，身边还贴着一个最近火起来的小明星。
也因为夜已经深了，所以恶毒便没有了隐藏的必要。
伪君子卸下伪装，吕群稍稍一抬眼，就看到天桥上的两个人，那个顾灿生手里还提着油腻腻的食物，看着廉价而穷酸。
吕群想，像这种低端的生物，这么不凑巧撞见了自己。
趁着夜色昏暗深沉，捏死正好。
还没有人敢这么惹他，顾灿生也是真的没长眼睛，以为那天S7军穿着制服，稳重有礼的公关部长是真的他。
吕群又哪想止步于此，但他或许也就只能止步于此了。
他恶毒，有人比他更“恶毒”，更“心机”。
天桥上，顾灿生转圈圈转得头晕，又转回了付镜春身边。
付镜春微微抬了下颌，示意顾灿生看天桥下：
“喏，你的小鱼上钩，他应酬完了，时间刚刚好。”
顾灿生嫌弃的撇了撇嘴：“别乱用词，小鱼明明听着那么可爱，下面那个分明是条臭鱼。”
付镜春与顾灿生走到了天桥尽头，顾灿生没个正形，他靠着栏杆，单手托腮，懒洋洋的看着下面。
嘴里还混不吝的喊道：“呦，这不是吕部长吗？吕部长我看你印堂发黑，按古蓝星说法，你大难将至。”这是实打实的挑衅。
吕群抬眼，嗤笑道：“两个小杂碎，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好在你们今天命不好，不巧被我撞到了，也免得我去找你们了。
用盘子砸我，把土往我身上扬……今天该算算账了。”
付镜春用手肘戳了一下身旁顾灿生：“喂，他说要找你算账。”
顾灿生咧嘴笑道：“不然咱俩大晚上在这晃悠啥，咱俩又不处对象，林听也不给我介绍对象。”
付镜春：“林听介绍的不是对象，是玩伴。”
顾灿生：“傲娇，嘴硬~我还不知道你，你心里美得很。”
说着，顾灿生直起身，将自己打包好的那盒油腻腻的炸物丢了下去，恰好砸中吕群裤腿，溅得吕群裤腿都是油点。
顾灿生迎向吕群眼睛，无辜的摊了摊双手：“抱歉，手又滑了。”
吕群勾起残暴的笑容，看着有点吓人，算是原形毕露，他朝着后面保镖招了招手：
“上，给我打死他俩，往死里打。”
顾灿生歪头看向付镜春：“我们算是自卫？”
付镜春：“当然算是，不过在他们所谓的权势世界里，你就算发疯，不是自卫，也没人敢管你。”
顾灿生点了点头：“也是，我是谁呢，毕竟我这样位高权重。”
吕群看着顾灿生，他所谓的挖坑工人，身旁忽的出现一只甲壳虫。
是顾灿生下午刚刚找林上改造过的甲壳虫，火力很足，还能够调节，让小虫虫不至于把人打死。
因为顾灿生自诩是读书人，读书人，没有那么暴力。
他垂眸向下，目光变冷，冷得让人生畏，那不应该是出现在顾灿生身上的目光，宛若神明垂首看向世间。
神明不高兴了，于是挥挥手，想要覆灭一切。
吕群恼怒：“你那是什么眼神？”
顾灿生语气淡淡：“看垃圾的眼神。”
吕群的保镖已经冲了上来，可是在绝对武器的压制下，他们好似蜉蝣撼树，根本前进不了半分。
林上武器变化万分，小虫虫这次以声波为武器，声波一圈一圈荡开，最先上来的那些保镖已经瘫倒在楼梯上。
吕群震惊的看向顾灿生：“你，你……怎么会有这种高危武器？”
顾灿生：“一个姓林的老头给的，算了，说了你也不认识。”
顾灿生与付镜春这次没打算避讳任何人，走到这个位置，谁还不能任性一回。
这一晚挺热闹的，只有林听消停的在宿舍睡觉，做了噩梦，醒来吃个小蛋糕，继续睡。
沈舟由公务加班，接待前来到访的方觉，喝茶，聊天……又因各自利益虚与委蛇，不知不觉就到了这个时间。
沈舟由作为东道主，自然是要请客吃饭的。
刚出驻地大楼没多久，就见顾灿生神色淡漠的倚在天桥栏杆边，天桥楼梯上还倒了一堆人。
此时，吕群回头，看到沈舟由和方觉，好像重新拾回了底气。
这里是S7军门口，顾灿生和付镜春已经属于暴徒行径了，所有暴徒都应该被缉拿，甚至被就地斩杀。
吕群气焰又高了起来，他真的是天生命好，和顾灿生那种烂命是不一样的。
他匆匆跑到沈舟由与方觉身边，言辞很是正义：
“指挥官，监察官，那边有暴徒，携带高危武器。”
沈舟由知道什么该管，什么不该管，这个吕群啊，和他们S7军着实没有关系，他也不会出这个风头。
况且，他今天管了这事，明天估计就得直接领离婚证了。
因此沈舟由只是淡淡“嗯”了一声。
而方觉，已经抬首看向天桥上，温润的眸子迎上顾灿生冰凉的眼睛。
方觉一瞬间有些恍惚，顾灿生现在已经这般看人了，淡漠了，冷厉的，气场很强。
回过神来，方觉招了招手，温声笑着道：
“灿灿，好久不见，晚上吃饭了吗？
小春也在，一起吃一点啊。”
付镜春薄唇轻启，又是那一句熟悉的“滚”，甚至，付镜春还补上一句：“咱俩不熟。”吃吃吃，就知道吃。
吕群：“？？？”他僵硬的扭动脖子，看了看天桥两位，又看了看方觉。
吕群：“监察官，我……”
顾灿生已经双手抄兜，慢悠悠从天桥阶梯上面走了下来。
桃花眼褶皱深刻，不似少年那般灿烂，他慢悠悠打量着吕群，声音也多了几分强势：
“别我我我了……”
随即，顾灿生目光又飘到方觉身上，扬了扬了眉，讥诮的问道：
“怎么？这个姓吕的你认识？你要保他？”
方觉好脾气道：“以前的下属。”
顾灿生也勾起唇角：
“那我劝你离远点，你想保他我就连你一起揍。
你那个林姓师公造出来的东西，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了。”
方觉只是摇了摇，无奈笑道：“灿灿，你脾气真是越来越不好了，前些天见你，你脾气还没这么糟。”
顾灿生：“和你有干系？”
方觉：“有干系，我觉得还挺可爱的。”
吕群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他觉得自己喉咙处的肌肉都不大受控制，事情的发展好像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顾灿生……和方觉认识，关系很好。
可自己是方觉那边的人啊，怎么回事？要被抛弃了吗？
不对，顾灿生到底是谁。
这时，顾灿生也悠悠看向吕群，笑得很恶劣，比起那天一身灰、把铲子往吕群身上扔的那个男人。
此时顾灿生像是一个深沉恶劣的魔鬼。
顾灿生看着吕群，甲壳虫在他身后盘旋，他语气凉凉道：
“吕群，我这人啊，和小春学的有点记仇。
我都琢磨你一天了，琢磨来琢磨去，我琢磨出想废了你一条腿。
可是我这人又讲道理，所以征求你的意见，你是想留右腿还是左腿呢。”
说话间，甲壳虫的背部升起了两个特别迷你的发射筒，正对准着吕群。
吕群转身便去找沈舟由的庇护：“指挥官，这是S7军的地盘。”
可沈舟由话里有话：“对，是S7军地盘，但凡今天你面前站得是别人，我都要管一管。
可是你对面站得那位……这算你们总研究院的家务事，我管我就逾矩了，不妥当的。”
吕群的大脑已经不能很完善的思考，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很脆弱，那小小的甲壳虫就能要了他的命。
顾灿生依旧在催促：“快点，保哪条腿。”
吕群最后只得颤声道：“我、我家里人不会放过你。”
顾灿生挑了挑眉稍：“你家里是哪一位？”
吕群找回了些底气，胸膛都挺起了一些：“十族同盟，你应该有听说一些。”
顾灿生不以为意的点了下头：“嗯，这就好说了，十族同盟，当然听说过。说来也巧，我正想去十族同盟送东西，正好把你腿敲断，一起送回去。”
说着，顾灿生脸彻底冷了下去：“小虫虫。”
甲壳虫没有感情系统，只是机械的竖起小巧炮筒，吕群甚至没看清发生什么，就觉得双腿巨疼。
他瘫倒在地，血缓缓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