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如此熟悉，熟悉到舒明月轻而易举就想起，这是她当年曾对他说过的话！
于是，她没有推开他，反而也伸手拥住了他。
温荇之感受着她拥在自己背后的双手，一时竟有些受宠若惊。
自清阳城重逢以来，她好像很少有对他主动表现亲昵的时刻。
他不由想将她抱的更紧密些，却听她轻轻问道:“温荇之，你喜欢看烟花吗？”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问自己这样的问题，但还是坦诚答道:“喜欢。”
“那你觉得在哪座山里放烟花最好看？”
“清阳山？”
她笑:“我也觉得。”
舒明月轻轻推开他，“等到电影上映，我请你去看烟花吧？”
温荇之先是一怔，接着故意挑眉问道:“是只请我一个人吗？”
“是，只请你一个人。”
“好。”他的心里如清风拂过，眉梢眼角皆带出笑意。
…
接着，舒明月去了盛家京郊别墅附近的一家咖啡馆。
之所以盛司阳没请她去家里，而是约在这儿，是因为——
盛司阳看见她推门进来，朝门外扫视一圈，才“啪”的一声关上包间的门，“哎呀，你终于到了，我还担心你会不会被狗仔跟踪。”
舒明月把帽子口罩眼镜一股脑儿全拿下来，缓了两口气才回他:“放心，没人跟踪。”
待看到他时，不禁好奇道:“你怎么看上去愁眉苦脸的？还有，为什么把我约在这儿？”
盛司阳狠狠叹了一口气:“我家现在鸡飞狗跳的，连我都待不下去，更别说带你去了。”
“怎么了？”
“我哥和我嫂子……在闹离婚！”
“哦？”舒明月面上做出一副惊讶状，心里却赞叹杜亚美做事够爽快，默默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我嫂子的爸妈和我爸妈都在呢，无论他们怎么苦口婆心的劝，我嫂子都铁了心要离！后来不知怎么两家就互相埋怨起来，我妈说她自己已经做的够好，这些年我嫂子无所出，她也依旧包容。我嫂子她妈一听这话就生气了，说都是因为她天天逼着人生孩子，才过不下去的！总之，现在两家吵得不可开交！”
舒明月倾身过去，一脸八卦的表情问道:“你哥怎么说？”
盛司阳“唉“了一声:“还能怎么说，只说一切听我嫂子的。”
舒明月重新坐回去，“离就离呗，反正两人没感情了，互相耗着不是纯属浪费时间吗？”
盛司阳反驳:“不可能没有感情，他们结婚这么多年就没吵过架，没红过脸，肯定心里都爱极了对方！就是不知道到底因为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竟然闹到这个地步。”
舒明月窥着他的表情:“你不会想插手劝和吧？”
“那当然！嫂子走了我哥怎么办？我得好好想个办法，帮他们修复感情的裂痕。”
舒明月想也没想，伸手就敲了下他的脑袋，“你这个猪，就别添乱了！这是他们之间的事，让他们自己处理就好，你再插手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你家暴我啊？”
舒明月一听这话，还想再给他来一下，却被他捂着脑袋躲过。
“等等，先别动手，”盛司阳睨着她:“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舒明月顺势点点头，“所以才让你别帮倒忙。”
盛司阳一把扣住她的肩膀，眼睛亮亮的问道:“快告诉我，他们俩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舒明月将一手圈成半圆，放在嘴边，对他悄声说道:“他们俩双双出轨，都爱上了别人。”
“不可能！”盛司阳眉头紧锁盯着她，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舒明月没再说话，只伸手拍了两下他的肩膀。
房间里安静半晌，才听到盛司阳喃喃道:“爱，真的会慢慢消失吗？”
“青春、容颜、时间、生命都会慢慢消失，为什么爱不会？”舒明月幽幽回他。
盛司阳缓缓摇头:“不对，你说的那些确实会消失，但爱不一定，总有人会一直爱着某个人，直到生命结束。”
舒明月没有反驳:“或许吧，但你不能强求你哥和你嫂子，就一定要拥有至死不渝的爱情。”
盛司阳想到那俩人，似有些无法接受，又怔怔问了一遍:“他们真的都……爱上了别人？”
“嗯，很不幸刚好被我撞见过。”
“我嫂子……我不知道，可是我哥，我哥他怎么会呢？我哥他怎么可能……”
舒明月打断他，“那你就去问你哥，让他给你个答案。”
她说完从包里掏出文件，朝他递过去:“股份转让书，还给你。”
盛司阳看了一眼，并没有去接，而是有些恍惚的问了句:“所以，你没有选我是吗？”
刚经历过哥嫂事情的打击，这会儿，又加上自己的爱得不到回应，他看上去，真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受到伤害的小狗。
对比他一向呈现的快乐小狗的样子，此刻，舒明月的心里竟升起几分怜惜。
她把文件放在桌子上，向他解释:“你们三人谁的也没有留下，不是单独还给你。”
他这才闷闷“嗯”了一声，声音带着些许委屈:“其实，我很怕你嫌弃，我是最少的。”
舒明月有些想笑，大概他对金钱没什么概念，如果这样还算少的话，那多少算多呢？
但也因他的话心头突的一软，不禁叹口气，轻声骂了句:“傻子。”
盛司阳却不干了，两步走到她跟前，望住她的眼睛，满面认真道:
“我才不傻，我又不是对谁都愿意倾我所有，还怕被人嫌弃！舒明月，我是真的喜欢你，真想和你结婚过一辈子的，我一直很认真，是你从来没当真过！”
舒明月张了张口，实不知要说些什么，但他眼里闪着执拗的光，似乎她不说句话，他就不会移开。
“我不是不当真，是回应不了你。我说过的……”
“又是不愿意结婚对吗？”盛司阳打断她，忍不住质问，“我真的不明白，到底为什么？哪怕你最终没有选我，我就是想知道，你为什么如此排斥结婚这件事？你不妨通通告诉我，也好让我彻底死心！”
舒明月默然片刻，忽而朝他轻轻一笑:“我没想瞒你们，再等等吧，大概七月份，总会让你们……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