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困厄之始，壮志初燃
孙秀才拽着莫小道，穿过几条僻静的小巷，来到一间破败的院落。
院内杂草丛生，落叶堆积，一棵老槐树光秃秃的枝干伸向灰蒙蒙的天空，如同一个佝偻的老人，无声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莫公子，请进。”孙秀才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屋内昏暗潮湿，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户透进一丝微弱的光线，勉强照亮屋内的陈设：一张缺了腿的桌子，几把破旧的椅子，以及墙角堆放的一些杂物。
孙秀才点燃一盏油灯，昏黄的灯光在屋内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射在墙上，显得格外诡异。
“先生，您这是……”莫小道疑惑地打量着四周。
孙秀才没有回答，而是走到墙角，搬开一堆杂物，露出一个暗格。
他从暗格里取出一块包裹着绸布的物件，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
“莫公子，请看。”孙秀才缓缓打开绸布，露出一块雕刻着龙纹的玉佩。
莫小道看着玉佩，心中一震。这块玉佩他曾经见过，那是……
“这是……”
“没错，”孙秀才语气凝重，“这是前朝遗物。”
莫小道沉默了，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拥有前朝遗物，在这个敏感的时期，无异于怀璧其罪。
“先生，您为何要将如此重要的东西……”
“因为我相信你。”孙秀才目光灼灼地盯着莫小道，“我相信你可以完成我们未竟的事业。”
“可是……”莫小道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莫公子，不必多虑，”孙秀才打断了他，“我意已决。”
莫小道还想说什么，却被孙秀才阻止了。
“现在，我将告诉你一个秘密……”
小镇的集市上，人头攒动，叫卖声此起彼伏。
莫小道将一张写着“驱逐鞑虏，恢复中华”的召集令贴在一面残破的墙壁上。
“哟，这不是莫小道吗？怎么，想造反啊？”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
莫小道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男子带着几个喽啰走了过来。
此人名叫刘虎，是当地一个帮派的小头目，平日里欺行霸市，无恶不作。
刘虎一把扯下召集令，撕得粉碎，然后狠狠地扔在地上，用脚踩了几下。
“就凭你也想抗清？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刘虎一脸嘲讽地看着莫小道。
周围的百姓见状，纷纷躲避，生怕惹祸上身。
莫小道强忍着心中的怒火
“刘虎，你……”
“怎么，不服气？”刘虎上前一步，逼近莫小道，“想打架吗？”
莫小道握紧了拳头，指关节咯咯作响。
“我劝你还是识相点，乖乖滚回家种地去吧！”刘虎嚣张地大笑起来。
莫小道深吸一口气，缓缓松开了拳头。
他转身离开，没有理会刘虎的叫嚣。
“哼，算你识相！”刘虎啐了一口，带着喽啰扬长而去。
莫小道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抬头望向天空，
“等着吧，总有一天……” 他低声说道。
昏暗的巷子里，莫小道并未如众人预料般暴起反抗，反而诡异地笑了起来。
那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阴森，让刘虎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刘虎兄弟，何必动怒呢？”莫小道的声音轻柔得像一阵风，却透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我不过是想和大家一起，驱逐鞑虏，恢复中华，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刘虎愣住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莫小道。
平日里，莫小道虽然沉默寡言，但骨子里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今日，他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平静得可怕。
周围的百姓也面面相觑，不明白莫小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少废话！”刘虎回过神来，恼羞成怒地吼道，“兄弟们，给我上！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话音刚落，十几个彪形大汉从巷子深处涌了出来，将莫小道团团围住。
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手里拿着棍棒刀斧，仿佛一群饿狼盯上了猎物。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
莫小道依旧保持着诡异的笑容，眼神却冰冷得像一潭死水。
他缓缓扫视了一眼周围的帮派成员，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令人胆寒的弧度。
“你们确定要动手吗？”莫小道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来自地狱的深处。
刘虎冷笑一声，举起手中的砍刀，指向莫小道，“给我打！”
就在这时，莫小道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漠然的平静。
他缓缓抬起右手，伸出食指，指向刘虎，缓缓说道：“你，会后悔的……”
昏暗的巷子里，杀气腾腾。
刘虎一声令下，喽啰们挥舞着棍棒，如恶犬般扑向莫小道。
棍棒的破空声，夹杂着喽啰们粗野的叫喊，震耳欲聋。
就在棍棒即将落在莫小道身上之际，异变突生。
莫小道原本平静如水的眼神骤然变得凌厉，如同两道闪电划破夜空。
他身形一闪，快如鬼魅，竟在间不容发之际躲过了攻击。
“砰！”一声闷响，一个喽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莫小道一拳击飞，重重地撞在墙上，发出一声惨叫。
众人皆惊。
这还是那个沉默寡言的莫小道吗？
他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势，让人感到窒息。
莫小道没有停手，他如猛虎下山，拳脚生风，招招致命。
喽啰们虽然人多势众，但在莫小道面前，却如同稻草人般不堪一击。
“啊！”“哎哟！”惨叫声此起彼伏，喽啰们一个个倒在地上，哀嚎不止。
刘虎看着眼前这一幕，目瞪口呆。
他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任人欺凌的莫小道，竟然拥有如此可怕的力量。
人群中，一个身着长衫的男子，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他就是孙秀才。
他的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仿佛发现了什么珍宝。
莫小道打倒了最后一个喽啰，缓缓站起身来。
他的身上沾满了灰尘和血迹，却显得更加威武不凡。
他抬头望向天空，深吸一口气，眼中燃起了熊熊烈火。
“鞑虏，我莫小道来了！”
躲在人群中的孙秀才，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走到莫小道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道：“好样的，年轻人！看来，我们终于等到了……”
陈师爷摇着折扇，踱步到集市中央，他肥胖的身躯像一堵墙，挡住了来往的人群。
他清了清嗓子，尖细的声音在集市上空回荡：“乡亲们，你们可都看见了，这莫小道目无王法，聚众闹事，意图不轨啊！你们可千万别被他蛊惑了！”
陈师爷在小镇上颇有威望，他的一番话，让原本就犹豫不决的村民们更加动摇了。
原本对莫小道燃起的一丝希望，也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不定。
赵老三搓着手，原本想上前附和莫小道几句，此刻也缩回了人群，眼神躲闪着，不敢与莫小道对视。
莫小道站在人群外围，看着众人的反应，心中涌起一阵无力感。
他原本以为，只要自己振臂一呼，就能唤醒民众的抗清热情，可现实却给了他当头一棒。
夜深了，莫小道独自一人坐在破庙里，借着昏暗的月光，默默地思考着对策。
庙外，寒风呼啸，树影婆娑，如同鬼魅般张牙舞爪。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莫小道警觉地站起身来，走到门口，透过破烂的门缝向外望去。
只见几匹快马疾驰而来，马上的人穿着清兵的服饰，手里拿着火把，在黑夜中格外显眼。
他们似乎在搜寻着什么，不时停下来，四处张望。
“莫非是冲着我来的？”莫小道心中一紧，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伴随着一个粗暴的声音：“开门！快开门！”
莫小道握紧了拳头，“来了……”他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