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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铮长吁一口气,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冰碴,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

“好小子,有把子力气!”

陈光阳赞许地拍了拍徒弟的肩膀。

接着,陈光阳拿起那柄长杆抄网。

网圈很大,网眼细密,长长的木柄被磨得油亮。

他走到冰窟窿边,蹲下身,仔细探看着水下。

库水很清,能看到底下灰褐色的淤泥和零星的水草根茎。

他屏住呼吸,将抄罗子顺着洞口边缘,慢慢沉入冰冷刺骨的水中。

动作轻柔得像怕惊扰了水底的精灵。

水流带着冰寒,瞬间浸透了棉手套。

“师父,能看见鱼吗?”

李铮也凑过来,小脸冻得通红,好奇地探着脑袋。

“急啥?水凉,鱼扎堆不爱动弹,得引。”

陈光阳头也不抬,声音压得很低。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昨天特意让李铮碾碎的黄豆饼渣子,还掺了点炒香的麦麸。

他捏了一小撮,小心翼翼地撒进冰窟窿里。

淡黄色的碎屑慢慢沉入水底,像在水里绽开了一小朵浑浊的黄花。

时间一点点过去。

冰面上寒风打着旋儿,刮在脸上像小刀子。

师徒俩蹲在冰窟窿旁,一动不动,只有呼出的白气拉得老长。

李铮冻得直跺脚,却不敢发出太大声音。

陈光阳的目光像钉子一样钉在水下那片小小的区域,眼神锐利得像猎鹰。

突然,他握着抄网柄的手腕微微一紧!

浑浊的水底,似乎有几点银灰色的小影子试探性地凑近了那团正在散开的饵料!

是鲫鱼!个头还不小!

陈光阳的心跳没有加快,呼吸反而更轻缓了。

他像一尊冰雕,耐心地等待着。

那些银灰色的影子起初很警惕,只是在水底饵料附近徘徊,用嘴轻轻触碰。

慢慢地,似乎确认了安全,胆子大了起来。

开始围着那团食物小范围地游动、啄食。

就是现在!

陈光阳眼神一凝,握着网柄的手臂猛地发力!

长杆抄网如同潜伏已久的毒蛇,从水下斜刺里迅疾无比地兜抄过去!

动作又快又狠,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狠劲儿!

“哗啦……!”

水花四溅!抄网带着沉重的分量破水而出!

网兜里,几条巴掌宽、鳞片闪烁着银灰色光泽的大鲫鱼拼命地扭动。

跳跃,尾巴“啪啪”地拍打着水面和网圈,溅起冰冷的水珠。

“嘿!有了!”李铮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赶紧凑过来帮忙按住剧烈晃动的网柄。

“个头还行!”陈光阳咧嘴一笑,胡子茬上挂着的冰晶都跟着抖了抖。

他把抄网拖到冰面上,网兜里足有四五条肥硕的鲫鱼,每条都有半斤往上。

鲫鱼离了水,挣扎得更厉害了,在冰冷的冰面上弹跳着。

鱼鳃急促地开合,嘴里吐着白沫。

“快!装筐里!别冻硬了!”

陈光阳指挥着。

李铮手忙脚乱地打开柳条筐盖,小心翼翼地将这几条还带着冰水和泥腥气的战利品一条条抓进去。

鲫鱼在筐底“扑棱棱”地跳动,充满了鲜活的生命力。

初战告捷,师徒俩精神大振。

陈光阳又如法炮制,再次撒下一点饵料,然后屏息凝神,开始了下一轮的等待和伏击。

冰窟窿里的水渐渐浑浊,但鱼的影子却似乎更多了。

也许是被之前的动静惊扰后又重新聚拢,也许是循着饵料的味道找了过来。

李铮这次也沉住了气,学着师父的样子,蹲在旁边大气不敢出,眼睛死死盯着水下。

当看到几条黑影再次聚集时,他忍不住看向师父,眼神里满是询问和跃跃欲试。

陈光阳微微点了点头,下巴朝抄网示意了一下,意思是让他试试。

李铮深吸一口气,学着师父刚才的动作。

双手紧握长柄,将抄网悄无声息地沉入水中,对准鱼群聚集的下方。

他心跳得厉害,手心都出汗了。

等到感觉鱼基本都在网口上方时,他猛地一咬牙,双臂爆发出全身力气,由下往上狠狠一抄!

“哗啦!”

又是一网兜水花!

这次捞上来的更多,足有六七条,在里面疯狂蹦跶。

虽然动作不如师父那么老辣精准,但也算成功了!

“师父!你看!我也捞着了!”

李铮兴奋得脸都红了,声音都带着点抖。

“嗯,还行!手别抖,稳当着点!”陈光阳点点头,嘴角带着笑意。

徒弟有样学样,肯下力气,他打心眼里高兴。

就这样,师徒二人轮番上阵,配合默契。

撒饵,观察,沉网,兜抄。冰面上,“哗啦哗啦”的出水声和鱼尾拍打冰面的“啪啪”声此起彼伏。

柳条筐里的收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着。

银灰色的鲫鱼挤在一起,鳃盖翕动,肚皮雪白,尾巴有力地甩动着。

扑腾起细小的水珠,在冰冷的空气中迅速凝结。

日头渐渐升高了一些,惨白的光线依旧没什么温度,但总算驱散了些许清晨的酷寒。

冰窟窿附近的水面因为反复的搅动和鱼群的挣扎,结了一层薄薄的冰碴。

陈光阳看了看筐里,沉甸甸的,估摸着快有二十斤了,条条都是肥厚的大鲫鱼,足够用了。

“成了,收工!”陈光阳抹了把胡茬上又凝结的细小冰晶。

声音带着干完活的松快。

寒风依旧像小刀子似的刮脸,但筐里的分量让这冷都显得不那么刺骨了。

李铮赶紧把最后一点散落的碎冰碴踢进冰窟窿。

帮着师父把长杆抄网、剩下的一点饵料布包归拢好。

他小脸冻得通红,鼻尖也红,可眼睛里全是初战告捷的兴奋劲儿。

看着筐里活蹦乱跳的鱼,忍不住又伸手进去摸了一把冰凉滑溜的鱼背。“师父,真不少!”

“嗯,开张不错。”

陈光阳咧了咧嘴,把冻得有些发木的手揣进厚棉袄袖筒里,跺了跺沾满冰屑的棉鞋,“赶紧的,趁鲜活送家去,你师娘手脚麻利,拾掇出来快。”

师徒俩不再耽搁,陈光阳背起那沉甸甸的柳条筐。

李铮扛着抄网杆子和其他零碎,深一脚浅一脚地离开了那片凿开的冰面。

身后,浑浊的冰窟窿水面迅速结起一层薄脆的冰凌。

寒风卷着冰沫子打着旋儿,很快将那点人活动的痕迹抹平,只剩下白茫茫一片。

推开自家院门,一股熟悉的、混合着柴火灶烟火气的暖意扑面而来。

瞬间驱散了周身的酷寒。

陈光阳把柳条筐“哐当”一声撂在当院扫干净雪的地上,震得里面的鱼又是一阵激烈地乱蹦。

“媳妇!快出来,好东西来了!”陈光阳嗓门洪亮地朝屋里喊。

门帘一挑,沈知霜裹着件半旧的花布棉袄出来了,手上还沾着点面粉,显然正在忙活。

她一眼就瞅见了地上那筐活物,眼睛顿时亮了:“哟!捞这么多?还是大鲫瓜子!这大冷天的,你俩可真行!”

她快步走过来,弯腰看了看筐里,鱼鳃还在急促开合,新鲜得很。

“李铮冻坏了吧?快进屋暖和暖和!”

“师娘,不咋冷,活动开了!”李铮吸溜了下鼻子,嘴上说着不冷。

人却已经不由自主地往冒着热气的屋门口挪。

“快进屋喝口热水。”沈知霜对李铮说完,转头麻利地吩咐陈光阳。

“赶紧的,弄个大盆,倒点井水镇着,别让鱼离水太久蔫吧了。我这就烧水拾掇!”

她是个利索人,风风火火转身就回灶间忙活去了。

陈光阳依言找了个大瓦盆,从院里水井压了半盆刺骨的凉水,把筐里的鲫鱼一股脑倒了进去。

冰凉的井水一激,本有些萎靡的鱼群顿时又噼里啪啦地甩尾挣扎起来,水花溅得到处都是。

他搬着盆放到灶间门口通风阴凉处,沈知霜已经刷好了大铁锅,灶膛里柴火噼啪作响,火苗舔着锅底。

“这鱼真够个儿!”沈知霜捞起一条掂了掂,熟练地拿起剪刀开始刮鳞、抠鳃、剖腹去内脏。

动作干净利落,鱼腥气和着灶火的暖香在小小的灶间弥漫开。

陈光阳搓了搓冻僵的手,凑到灶膛口烤火,橘红的火苗映着他胡子拉碴的脸:

“熬浓点,一半给铁军送去下奶,剩下一半你喝,这玩意儿最养人。”

“知道。”

沈知霜头也不抬,专注着手里的活计,一条条处理干净的鲫鱼被码在旁边的瓦盆里,雪白的鱼肉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润泽。

“铮子,锅里贴饼子快好了,你捡两个先垫吧垫吧,一会儿喝热汤。”

“哎!谢谢师娘!”

李铮在里屋炕头暖着身子,闻言应了一声,声音隔着门帘传出来,带着暖意。

鱼很快拾掇干净下锅。

沈知霜用的是猪大油,白花花的油脂在烧热的铁锅里化开,嗞啦一声响,爆出浓烈的荤香。

切好的姜片、拍松的蒜瓣丢进去煸炒,香味立刻被激发出来。

接着,处理好的鲫鱼一条条滑入滚油中,两面煎得金黄焦脆,鱼皮微微卷起。

沈知霜这才拎起暖水瓶,将滚烫的开水“哗”地一声浇进锅里。

“刺啦……!”一声巨响,伴随着腾起的大团白雾,瞬间充满了整个外屋地。

滚水撞上滚油和热鱼,激发出最浓郁的香气。

沈知霜盖上厚重的木头锅盖,大火猛催。

不一会儿,锅盖缝隙里就开始冒出带着浓郁鲜味的白汽,咕嘟咕嘟的滚沸声从锅底沉闷地传出来,预示着那锅汤正迅速变得奶白醇厚。

陈光阳抽了抽鼻子,咂咂嘴:“这味儿,正!”

他撩开门帘看了眼里屋,三小只还在炕上睡着回笼觉,大龙和二虎挤成一团,小雀儿蜷在沈知霜刚焐热的被窝里,脸蛋红扑扑的。

李铮已经坐在炕桌边,就着咸菜啃起了金黄的玉米面贴饼子。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锅里的沸腾声变得绵密低沉。

沈知霜掀开锅盖,一股更加霸道鲜浓的热气直冲屋顶,乳白色的汤汁在锅里翻滚,像融化的牛乳,上面浮着点点金黄的油星。

她撒上一小撮盐,又撇了撇浮沫,最后抓了一把翠绿的葱花撒进去。

浓白、翠绿、金黄,颜色煞是好看。

“成了!”沈知霜熄了灶膛里的大火,只留余烬温着。

她找出家里那个带盖儿的搪瓷大汤罐,用勺子小心翼翼地将滚烫的鲫鱼汤连鱼带汤舀进去。

装了满满一罐子,盖上盖儿。

又用厚实的旧棉袄仔细裹了好几层保温。

“趁热乎,赶紧给铁军送医院去。”沈知霜把汤罐递给陈光阳。

“铮子,你看着点锅,别让汤沸出来,也看着点弟弟妹妹。我跟你师父去医院一趟。”

李铮立刻点头:“放心吧师娘,我看着!”

陈光阳抱着暖烘烘的汤罐,和沈知霜出了门。

寒风依旧凛冽,刮在脸上生疼。

摩托车早上的时候,已经被送菜的卡车给拽回来了,并且给补好了车胎。

这让陈光阳捡了个方便。

他踹着了那辆挎斗子摩托,沈知霜侧身坐稳在后座。

双手环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厚实的后背上。

摩托车突突突地驶出靠山屯,在覆满积雪的土路上颠簸前行,朝着县医院的方向。

冷风像小刀子似的往领口袖口里钻,但怀里那罐子热汤散发的暖意,却一路熨帖着心肺。

县医院妇产科病房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和奶腥味混合的气息。

宋铁军住的是一间三人病房,靠窗的位置。

陈光阳和沈知霜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宋铁军中气十足、快人快语的声音:

“……哎呀妈呀,这点疼算啥!想当年老娘跟刘大猛子干架,脑袋开瓢了都没吭一声!

生个孩子还能让咱趴窝了?二埋汰你起开!挡害!我自己能下地溜达!”

门一推开,只见宋铁军果然没在床上躺着。

她穿着一身厚实的棉睡衣,头上包着块红头巾,正叉着腰在床边不大的空地上来回踱步,脸色红润,精神头十足。

哪像个昨天才拼了命生下孩子的人?

二埋汰像个受气包似的跟在她屁股后面,手里捧着个搪瓷缸子,一脸紧张兮兮。

“媳妇儿,你慢点,慢点!程大牛逼说了,生完孩子骨头缝松,得养着……”

“养个屁!躺得我浑身骨头节都锈住了!”

宋铁军看见门口的人,眼睛一亮,“哎呀!哥!嫂子!你们可来了!”

她三步并作两步就迎了上来,那步伐,虎虎生风,比陈光阳还利索。

陈光阳看得直咧嘴,心里嘀咕:这铁军,真不是一般的硬实!

沈知霜也是又惊又笑:“铁军,你这……也太精神了!感觉咋样?”

“好着呢!吃嘛嘛香!”

宋铁军拍着胸脯,嗓门依旧洪亮,顺手就把陈光阳怀里抱着的、裹得严严实实的汤罐接了过来。

“嫂子,这啥好东西?老远就闻见香了!”

“刚熬的鲫鱼汤,给你下奶的。”

沈知霜笑着解开外面裹着的棉袄,露出里面还冒着热气的搪瓷罐。

“哎呀!还是嫂子想着我!”

宋铁军眼睛更亮了,直接掀开盖子。

浓郁的、带着奶白色泽的鲜香热气瞬间喷涌而出,弥漫了整个病房。

她也不用勺子,直接端起那分量不轻的搪瓷罐,凑到嘴边,深深吸了一口那勾魂的香气。

然后“咕咚咕咚”就喝了起来。

那架势,豪爽得如同在喝白开水,一口气下去,半罐子浓白滚烫的鱼汤就见了底!

“哈……!”宋铁军放下罐子,满足地哈出一口长长的白气。

嘴唇被烫得微微发红也毫不在意,咂咂嘴,“舒坦!真他娘的舒坦!嫂子,你这手艺绝了,比县里馆子熬的还香!”

她抹了把嘴,意犹未尽。

陈光阳看得眼角直抽抽,心里再次感叹。

这娘们儿,比自己这老爷们儿还生猛!

这喝汤的架势,活脱脱就是梁山好汉下山。

二埋汰媳妇!真猛人也!

二埋汰在一旁看得直咽口水,又心疼媳妇:“慢点慢点,别烫着嗓子眼儿……”

“烫不着!热乎劲儿正好!”

宋铁军毫不在乎,转头看向旁边小床上睡得正香、裹在襁褓里的小闺女。

脸上瞬间柔和下来,那是一种属于母亲的、铁汉般的柔情,“这汤好,下奶!咱闺女指定长得壮实!”

沈知霜看着她这生龙活虎的样子,彻底放了心,笑道:“你慢点喝,锅里还有呢,让铮子看着火,晚上再给你送。

光阳,你在这陪铁军唠会儿,我去看看孩子。”

“行,嫂子你快去。”宋铁军摆摆手,注意力又回到了还剩小半罐的鱼汤上。

沈知霜去看小床上的婴儿了。

陈光阳拉了把凳子坐下,看着宋铁军继续小口但速度不慢地喝着汤,对旁边依旧紧张兮兮的二埋汰说:“瞅瞅你媳妇,再看看你,跟个受惊的兔子似的。学着点,这才叫坐月子!”

二埋汰挠挠头,嘿嘿傻乐:“我媳妇……那不是一般人儿!”

宋铁军白了他一眼,把最后一口汤喝干,满足地舔了舔嘴唇,对陈光阳道:“哥,这回多亏了你和嫂子!昨天要不是嫂子安排得妥当。

李铮跑得快,大果子跟车照应着,我这心里还真没底。还有这鱼汤,太是时候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陈光阳摆摆手。

“你没事儿比啥都强。好好养着,有啥事儿吱声。”

宋铁军点点头。

又坐了一会儿,看宋铁军精神头确实好,孩子也睡得安稳。。

陈光阳站起身:“铁军,你好好歇着,想吃啥跟你嫂子说。我还有点事儿,得去货站那边看看朴老板。”

“朴老板?”二埋汰插话。

陈光阳解释道,“我去瞅瞅他恢复咋样,顺便看看货站那边堆着的山货啥的,别受潮了。”

“行,哥你忙你的去。”

宋铁军爽快地说,“嫂子你留下陪我说说话呗?”

沈知霜笑着应下:“嗯,我陪铁军待会儿。”

陈光阳跟二埋汰又交代了几句看好媳妇孩子。

这才裹紧棉袄,戴上狗皮帽子,顶着寒风出了医院。

县里的风雪比靠山屯小些,但融化的雪水在背阴处结了冰,路面又硬又滑。

陈光阳骑着摩托,小心翼翼地穿街过巷。

大院子内,院门敞开着,能看见里面堆满了各种麻袋和木箱,几个伙计正在赵小虎的指挥下搬运整理。

“光阳叔!您来了!”赵小虎眼尖,一眼就看见门口的摩托。

立刻放下手里的活计迎了出来。这小子比几个月前壮实了不少,说话办事也越发有模有样了。

穿着一件半旧的军大衣,袖口磨得发亮,脸上带着冻出来的红晕,但眼神亮堂有神。

“嗯,过来看看。”

陈光阳支好摩托,跺了跺脚上的雪,“朴老板呢?好利索了?”

“好多了好多了!在里头呢!”赵小虎引着陈光阳往里走。

穿过堆满货物的院子,来到靠里一间收拾得还算干净的屋子,这里算是临时的办公室兼休息室。

门一推开,一股混杂着烟味、药味和热乎气儿的味道扑面而来。

朴老板正歪在炕头上,身上盖着条厚棉被,后背垫着两个枕头。

他脸色比在医院时红润了不少。

虽然还有些病后的虚弱,但那双小眼睛里已经重新闪烁起商人特有的精明光芒。

“朴哥!精神头看着不错啊!”陈光阳笑着打招呼,摘下帽子抖了抖上面的雪。

“哎哟!光阳兄弟!你可算来了!”朴老板一看见陈光阳,眼睛瞬间亮得像灯泡。

“快躺着快躺着!”

陈光阳赶紧上前两步,在炕沿边坐下,“感觉咋样?脑袋还晕乎不?”

“好多了好多了!就是还有点虚,他妈的,这回真是阴沟里翻船!”

朴老板摆摆手,语气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那帮绑匪的恨意,“多亏了你啊兄弟!

要不是你来得快,哥哥我这条老命就交代了!还有夏书记他们……这份情,老朴我记心里了!”他拍着胸脯,说得情真意切。

“说这些干啥,碰上了能不管?”陈光阳摆摆手,掏出烟递过去一根。

朴老板连摆手:“戒了戒了,程老爷子说了,伤着脑袋,得戒一阵子烟酒。”

陈光阳自己也没点,把烟别在耳朵上:“戒了好,养养身子骨要紧。”

寒暄了一阵,陈光阳问起货站的情况:“货都清点完了?没少啥吧?”

“没少!那帮瘪犊子绑我是为了钱,货他们没动,也不敢动!小虎子带人看管得好着呢!”

朴老板说着,冲赵小虎竖了个大拇指,“这小子,是块料!办事靠谱!”

赵小虎站在门口,不好意思地挠头笑了。

“那就好。”陈光阳点点头。

“损失点钱不怕,人没事,货在,买卖就还能做。”

“说得对!”朴老板突然来了精神,小眼睛灼灼地盯着陈光阳,压低了声音,带着点神秘和兴奋。

“兄弟,这回虽然惊险,但也算因祸得福了!我这躺炕上养伤,脑子可没闲着,还真琢磨出一条好路子!”

陈光阳一愣:什么好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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