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娘的话说出了许多邻居的心声。
大家看向胡烁的眼神充满了不信任和谴责。
是啊，平时对老婆孩子不闻不问，这会儿倒有闲心招待“同事”，还弄出这么一出？
怎么看都蹊跷。
另一个邻居也开口，语气带着怀疑：“就是！胡烁，你这同事找你商量啥私事，还得避着人？连何倩都不能知道？该不会是……”
他没说完，但那意思很明显，怀疑胡烁和赵四在搞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赵四被众人这么围着质问，胡烁的解释又如此苍白，他越发慌乱。
程大娘又逼近一步，厉声道：“再不说实话，真送你去派出所！让公安同志好好问问，你摸进人家到底想干啥！”
赵四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我说！我说！别送我去派出所！”
他手指哆嗦着指向胡烁，尖声叫道。
“是胡烁！是他让我来的！他让我……让我进屋去吓唬他媳妇！说……说他媳妇反正快不行了，让我进去‘帮帮忙’，早点……早点让她咽气！还说事成之后给我钱，让我远走高飞！”
此言一出，满院死寂。
所有人都惊呆了，难以置信地看着胡烁，又看看抖如筛糠的赵四。
“……啥？”程大娘第一个反应过来，声音都变了调，“胡烁……你要害死何倩？！”
“你放屁！！！”
胡烁像被踩了尾巴的疯狗，目眦欲裂地扑向赵四，恨不得撕烂他的嘴。
“赵四！你个王八蛋血口喷人！老子什么时候让你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了？！明明是你！是你这个无赖！赌鬼！欠了一屁股债走投无路，摸进我家想偷东西！我看在以前同事一场的面子上，好心帮你遮掩，你居然反咬我一口？！”
他反咬一口，声色俱厉，试图把“小偷”的帽子牢牢扣死在赵四头上。
“你才是胡说八道！”赵四也急了，梗着脖子反驳，“我偷东西？我偷东西用得着你让我进里屋去‘吓唬’你媳妇？胡烁！你他妈少来这套！是你亲口说的，你老婆碍事了，早点死了干净！让我帮你铲除障碍！”
“你胡说！我没有！”胡烁额头青筋暴跳，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你就是为了钱！为了讹诈我！上次就敲诈了我二十块！这次看我不给，就编出这种谎话污蔑我！程大娘，各位邻居，你们想想，他一个赌徒的话能信吗？！”
邻居们听得心惊肉跳，一时间看看暴怒的胡烁，又看看急赤白脸的赵四，有些拿不定主意。
确实，赵四一看就不是正经人。
但胡烁这反应……也太过激了。
而且赵四说的那些话，太具体了，不像是临时能编出来的。
程大娘眼神锐利地在两人之间扫视，最后落在胡烁脸上：“胡烁，你说他敲诈你，他拿什么敲诈你？你清清白白，他凭什么能敲诈到你？”
胡烁一噎。
赵四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尖声叫道：“我有把柄！我当然有他的把柄！他不仁，就别怪我不义！胡烁他在外面有人！搞破鞋！养着个相好的！”
轰！
这话像一颗炸弹，把邻居们都炸懵了。
“啥？！胡烁搞破鞋？！”
“我的天……真的假的？”
“怪不得……怪不得对何倩娘俩这么不上心……”
“赵四！你他妈找死！”胡烁彻底疯了，冲上去就要打赵四。
却被旁边两个早有防备的邻居死死拉住。
“让他说！”程大娘厉声道，“赵四！你说清楚！相好的是谁？在哪儿？”
赵四喘着粗气，豁出去了：“是机械厂家属院的！叫王娟！是个寡妇！胡烁跑车常往那边去，两人勾搭上好久了！我亲眼看见的！
上个月在西城小树林，他俩搂搂抱抱往家属院后门走！胡烁还给她钱！他挣的钱，都填给那个相好的了！所以他没钱给何倩治病！没钱让胡跃进上学！他就等着何倩死呢！”
“王娟？！”有知道这个名字的邻居失声喊了出来，“是不是……机械厂以前那个工伤去世的刘工的老婆？带着个五六岁男孩的那个？”
“对！就是她！”赵四拼命点头。
胡烁被两个邻居架着，挣扎不开，只能通红着眼睛嘶吼：“没有！他污蔑！全是污蔑！王娟……王娟就是我一个普通朋友！我看她孤儿寡母可怜，偶尔帮衬一下！赵四你他妈再胡说，老子杀了你！”
“普通朋友？”赵四啐了一口，“普通朋友你一个月跑七八趟？普通朋友你给她买雪花膏、买新衣服？普通朋友她儿子喊你爸？这事情只要去查，绝对能查到！你们不信去那附近打听打听，谁不知道小宝喊他爸爸？！”
邻居们“嗡”地炸开了锅，指指点点，看胡烁的眼神像看一坨垃圾。
出轨的证据摆在明面上，胡硕否认也没用。
但这不是余宛儿想要看到的结果。
‘杀人’就该诛心！
让他打小松鼠和狼崽！
胡烁不是最在意外面的小三和儿子吗？
那就让他得知真相。
余宛儿心念一动
就在这最混乱的时刻，忽然轻轻“啊”了一声。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惊讶和“恍然”。
她微微睁大眼睛，看向暴怒的胡烁疑惑地开口：
“王娟……？机械厂那个带着个小男孩的王娟？”
她顿了顿，在胡烁骤然收缩的瞳孔和众人聚焦过来的目光中，微微歪了歪头，露出回忆的神色。
“我好像……在百货商店附近见过一次。那个小男孩，是不是大概这么高，虎头虎脑的，右边眉毛上有颗小痣？”
她比划了一个高度，然后看向脸色已经开始发白的胡烁，语气变得更加“不确定”，甚至带上了一丝“天真”的求证意味：
“他当时……追着赵四喊‘爹’，要赵四给他买糖人来着？”
“我还以为……那是赵四儿子呢。原来是我搞错了吗？所以赵四是在帮胡同志带孩子是吗？”
空气，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
邻居们彻底炸了！
“啥？！孩子喊赵四‘爹’？！”
“等等……赵四不是说孩子喊胡烁‘爸’吗？”
“这……这到底谁是谁的爹？！”
“我的老天爷……乱套了！全乱套了！”
胡烁猛地扭头死死盯住赵四，那眼神里满是被愚弄的狂怒。
“赵四！”胡烁的声音像是从胸腔里硬挤出来的，嘶哑破碎，“你他妈……给老子解释清楚！他喊你什么？！‘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