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慧如司幽幽，堂堂院主，瞬间听出其中最为关键的信息。
她顿时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盯着牧天命，问道：“师弟的意思是，你如今的丹道造诣，是从这两本……初级典籍学来的？”
牧天命点点头：“或许是大道至简，写出《丹道元论》的前辈，必定是一位丹道高人。”
司幽幽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一些，多少年了，以她如今的境界，方才竟也心脏突突跳动。
“那‘墨玉神丹’……貌似也从未听过。”
牧天命笑道：“与师姐倒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当时急用神晶，所以自创此丹方，都是些便宜药材，否则如今还在住山洞。”
司幽幽彻底沉默了。
修炼到如今，当世天才之姿，她也见过，亘古奇才之名，他也听过。
但凭借两本基础丹道典籍，就能达到此等丹道造诣的，简直闻所未闻。
初入丹道，便可自创丹方。
出手必有源初道纹，完美品质。
“这些年，道院都养了些什么货色……”
“与师弟相比，世间学丹道的，都是废物，包括我在内……”
想到这里，司幽幽甚至有种冲动，想直接向牧天命摊牌了。
我便是道院之主司幽幽，道院一切资源，随便你调用……
她终究还是忍住了。
还不是时候。
若此刻摊牌，一个是外院弟子，一个是道院之主。
身份悬殊，往后相处起来，反倒生出许多隔阂顾忌，不如这般轻松。
塔灵也说过，让她将师姐师弟这层关系，牢牢锁死。
坐在道院中央的小院，她是道院之主司幽幽。
进了这神秀山九号洞府，她便只有一个身份，姓司的师姐。
随即，司幽幽开口道：“我会向道院申请一道‘书海令’，连同药材一起交给师弟，到时进入书海，便有更多权限。”
牧天命听闻，欣喜道：“多谢师姐。”
几件事情都有了着落，牧天命便告辞，离开神秀山。
“若非担心师弟炼丹被打扰，早就该送去丹神殿的……”
望着牧天命离去的背影，司幽幽略微一叹。
随后，她的目光再度落到纸上。
“黯狱神族……”
牧天命已经做出明确选择，便也是她司幽幽的选择。
下一瞬 ，司幽幽的身影消失。
与此同时，受完雷鞭之刑的虞河，遍体鳞伤，浑身筋骨发麻，摇摇晃晃走出执法堂。
“明日巳时，再来领雷鞭刑罚，如若迟到，会被强行拘来，加罚三十鞭。”
执法堂弟子的声音，在虞河身后响起，冷硬至极，仿佛不含丝毫情感。
虞河听闻，双腿一软，险些栽倒在地上。
他自幼出身赤霄神族，高高在上，若非因为神族内乱，被迫外出避祸，岂能流落至此，还要受这等委屈？
“这样下去不行！”
“这才第一天，我便已经遭不住了。”
看了一眼身旁的曾紫若，她并无神族的强横体魄，被打的遍体鳞伤，已经昏死过去。被执法堂弟子抬回住处，治疗苏醒之后，明天还要接着打。
虞河心中打了个寒颤。
“还有二十九天，我非被他们打死不可！”
“我怀疑古神道院，已经被某些卑鄙的家伙买通了，暗中勾结，想要用这种方式，置我于死地！”
“那个叫‘牧皇天’的家伙，就很可疑，区区外院弟子，战力恐怖至极，打得我毫无还手之力……”
“三千古道州怎么可能有如此恐怖的家伙，一定是某些家伙的布局！”
虞河越想，越是后怕。
回到自己的洞府之后，直接瘫坐在地上。
随后，他似乎想起什么一般，跌跌撞撞爬起来，开始写信。
放着桌案上笔墨不用，咬破食指，写下一篇歪歪扭扭的血书，向赤霄神族长辈求救。
血书之中，着重强调并夸大“牧皇天”的恶行！
随后，他解下胸前的神秘吊坠，将血书塞入其中，以神力催动，立刻便有一道赤色神光爆发，霹空而去。
……
牧天命离开内院之后，并未回外院洞府，而是来到坊市尽头的万宝楼。
那四种药材，他未曾听过，才去向司幽幽开口。
至于丹方中剩下的药材，他打算亲自购买。
不能什么事都劳烦师姐。
这其中有些药材十分昂贵。
万宝楼，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它们的生意，遍及三千古道州，拥有大量的资源和渠道。
加之上一次拍卖会风波，花绮罗的本意，是要将那块价值八十三万神境的天王古木，奉送给他。
牧天命则是在拿走天王古木的同时，留下八十三万神晶。
有这一层关系在，许多事情也就好谈了。
“贵客驾临，有失远迎，切勿怪罪！”
牧天命踏入万宝楼的一瞬，管事阎望春立刻迎上来。
标志性的职业假笑中，竟罕见得带着几分真诚，且十分灿烂。
“阎管事客气了。”面对恭维，牧天命淡淡回应一句。
随后，阎望春直接带着牧天命，来到内堂。
“阎管事，莫非走错了地方？”
牧天命看了看周围，此处清雅别致，暗香浮动，并非一般的雅间，而是花绮罗处理事务的地方。
上一次，花绮罗便带他来过这里。
阎望春笑着道：“绝对没错。
“牧公子非同寻常客人，花绮罗花大人也曾交代过，若公子再来万宝楼，先请入内堂。”
说罢，阎望春躬身退去，顺便将内堂的门也关上。
这时，一道柔媚千娇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来，伴随阵阵香风，沁人心扉。
“牧公子，别来无恙。”
话音落下，花绮罗一袭纱裙，勾魂的身材若隐若现，莲步款款，从屏风后走来。
她亲手端着一方精美的玉盘，盘中放着两盏茶。
来到牧天命面前时，花绮罗浅笑道：“贵客，请用茶。”
牧天命接过茶，与上次一样的清香之气。
轻尝一口道：“好茶。”
“不过‘贵客’二字实不敢当，倒是此次前来，的确有些事，要劳烦花掌柜。”
上次牧天命留下神晶离去，花绮罗印象颇深，一个月过去，也没有任何负面消息传出。
可见牧天命是个守信之人。
不过，不知来意，花绮罗也未敢轻易答应。
她笑着看向牧天命，道：“牧公子，不妨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