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门印象餐厅的\"翠竹轩\"包房里，白小虎第三次调整了餐桌中央那束百合花的位置。他今天特意穿了件深蓝色修身衬衫，袖口挽到手肘处，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肌肉。镜子前练习了二十遍的开场白此刻在脑海里乱成一团。
\"先生，需要现在上凉菜吗？\"服务员的询问让白小虎猛地回神。
\"再等等，人还没到齐。\"他看了眼手表，十一点四十五分。约定的时间是十二点，但他从十一点半就开始坐立不安。手机屏幕亮起，是师弟小曾发来的消息：\"师哥，她们几个刚刚出发了。\"
白小虎的拇指在屏幕上悬停片刻，只回了个\"oK\"的表情。他不想表现得太急切，尽管此刻他的心跳已经快得像刚做完一组高强度间歇训练。
黄丽丽带他第一次见叶雨婷，白小虎就被惊艳到了。后来，开业的时候又来了个美女老板，也就是吴燕妮，白小虎简直不敢相信，小小的虎门怎么有那么多漂亮的少妇？
包房门被推开时，他正在往高脚杯里倒柠檬水。玻璃碰撞的清脆声响中，吴燕妮的声音像一缕清风飘进来：\"哟，白教练今天这么正式？\"
他穿着薄荷绿的丝质衬衫，锁骨处若隐若现的银色项链坠着一片羽毛。白小虎的手一抖，水洒在了桌布上。
\"我来帮你。\"刘美琪赶紧过来接过水壶，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手背。那一小块皮肤顿时像被烙铁烫过般发烫。白小虎闻到她发间淡淡的茉莉香，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叶雨婷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咔嗒咔嗒走进来，身后跟着正在摘墨镜的黄丽丽。\"小虎可以啊，这地方不便宜吧？\"叶雨婷环顾着装修典雅的包间，目光在墙上的水墨画上多停留了两秒。
\"应该的，平时承蒙各位老板关照。\"白小虎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余光却瞥见刘美琪正在看他。她今天涂了奶茶色的唇膏，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刘美琪夸张地吸了吸鼻子：\"我闻到雄性荷尔蒙的味道了！\"她促狭地朝叶雨婷眨眨眼，然后径直走到白小虎身边伸出手：\"白教练，我是美琪，雨婷的好闺蜜兼情感顾问。\"
“我知道你，上次喝早茶见过一次。”
白小虎握手的力度恰到好处，但刘美琪突然凑近他耳边低声说：\"别紧张，这些女人都听我的话，今后姐罩着你。\"这句话让他耳根瞬间烧了起来。
众人落座时，白小虎特意留出叶雨婷旁边的位置。水晶吊灯的光晕在她侧脸投下细碎的阴影，睫毛在眼下扫出一小片颤动的阴翳。他注意到她今天戴了一对珍珠耳钉，衬着她全身的黑色连衣裙，显得那么端庄素雅。
\"婷姐，吴老师，我们白教练可历害了，最近带出好几个参赛学员，\"黄丽丽夹了片凉拌木耳，\"我们馆的私教课预约都排到下个月了。\"
叶雨婷和吴燕妮满意的点了点头，嘴角含着淡淡的浅笑。
白小虎正要回答，服务生推着餐车进来上热菜。糖醋排骨的甜香混着黑椒牛柳的辛辣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他的胃却紧张得缩成一团。
\"主要还是咱们馆的硬件设施好。\"他给每人碗里舀了一勺蟹黄豆腐，轮到叶雨婷时，勺子里的豆腐明显多出一截。刘美琪在对面挑了挑眉。
酒过三巡，话题从健身房新进的器械转到最近热播的恋爱综艺。胡桃教练喝得脸颊泛红，正拉着吴燕妮讨论某个男嘉宾的腹肌比例。白小虎趁机又给叶雨婷续了半杯椰汁，指尖在玻璃杯上留下模糊的指纹。
健身瑜伽馆里，健身这边也是有女学员的，但瑜伽馆这边却全部都是女的。
\"白教练。\"叶雨婷突然转过脸，睫毛几乎扫到他鼻梁，\"我记得上次听你说，你之所以愿意来虎门上班，是因为你女朋友在这里，，，你女朋友是做什么的？\"
这个问题像一记直拳击中胃部。白小虎的叉子在餐盘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全桌人的目光霎时聚焦过来。他看见刘美琪在桌下踢了叶雨婷一脚，而当事人正若无其事地抿着椰汁，眼底闪烁着狡黠的光。
\"我...没有女朋友。\"白小虎的喉结上下滚动，餐巾纸在他手里皱成一团。
刘美琪歪了歪头：\"白教练，你应该只是今天没女朋友吧！\"
黄丽丽和吴燕妮听了就笑起来，胡桃在那里憋着。
\"叶老板，我当时来应聘当教练，确实是在虎门谈了个女朋友，但现在已经分手了。\"白小虎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竭尽全力要洗白自己。
此刻，吴燕妮终于确定叶雨婷是故意的——她微微鼓起的脸颊和轻轻晃动的脚尖，都是她恶作剧时的习惯动作。
刘美琪突然站起来举杯：\"白教练，来来来，为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干杯！\"
每个人的面前有一杯酒和一杯饮料。
刘美琪端的自然是酒，而且是白酒。
白小虎自然不敢推辞，但是刘美琪那话听着却让人有点尴尬。
刘美琪和白小虎干了一杯白酒下去。
反正都已经说开了，白小虎的脸皮就厚了起来，和刘美琪喝完后，他继续倒酒准备打通关了。
倒好酒后。他转向叶雨婷：\"叶老板，我听黄总说你也是单身？\"这个问题在他舌尖盘旋了好久。
叶雨婷的筷子停在半空，一滴酱汁落在雪白的餐布上，洇开成小小的褐色圆点。全桌突然安静下来，连正在啃排骨的胡桃都抬起了头。
\"你听哪个黄总说的？\"叶雨婷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
白小虎赶紧用拿着酒杯的手指着黄丽丽的方向。
叶雨婷狠狠地瞪了黄丽丽一眼，然后，在她转头的一刹那，微笑又挂在了他的脸上，她对着白小虎说：“丽丽说的是真的，我确实是个单身。但，白教练问这个，是有什么目的吗？”
刘美琪突然咳嗽起来，吴燕妮拍着她的背，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
“没，，没有目的。纯属作为一个员工的关心而已。”白小虎说的磕磕绊绊，谁让叶雨婷不按常理出牌，说话哪有这么直接的？
叶雨婷放下筷子，拿起餐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这才悠悠的端起酒杯：\"那我就谢谢白教练的关心喽。\"
叶雨婷拿酒杯和白小虎的酒杯碰了一下，也不等他继续说话，自己一仰脖子就喝了下去。
白小虎又无奈地跟着喝了下去，放下酒杯后，一手在那里倒酒，另一只手拿起一张纸巾，抹了抹额头的汗水。
呢嘛，这个叶老板的气场太强大了。
接着，白小虎又向吴燕妮敬酒，“吴老板，我知道你不但是我的老板，也是胡桃的师姐，心中仰慕很久，今天才有机会和你坐在一起，我很荣幸。”
吴燕妮看了一眼叶雨婷，然后才笑着对白小虎说，“你只关心叶老板，怎么都不关心我一下呢？”
叶雨婷听了，抬头就抛了个白眼给吴燕妮。
白小虎没想到今天有这么多的梗等着他。
“吴老板，我对你们几位老板都很关心的，所以我很认真的工作。胡桃可以作证。”
胡桃直接撇了撇嘴，“白小虎，你只要少来瑜伽馆溜圈圈，我就阿弥陀佛了。”
吴燕妮笑笑，仰头把酒喝了下去。
白小虎感觉自己的老底都被揭穿了，还算有点帅气的一张脸，一阵红，一阵白。
\"我去下洗手间。\"他突兀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走廊尽头的洗手间镜子前，白小虎用冷水拍打着发烫的脸颊。镜中的男人眼睛发红，衬衫领口不知何时沾上了酱汁。
\"需要纸巾吗？\"
镜子里突然出现刘美琪的身影。她靠在门框上，手里晃着一包印花面巾纸。白小虎转身时差点滑倒，被她一把扶住手臂。隔着薄薄的衣料，她的掌心温度清晰可感。
\"谢谢。\"他抽了张纸胡乱擦着脸，\"我没事，就是...有点热。\"
刘美琪轻笑一声，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瓶子：\"防晒喷雾，你脖子都晒脱皮了。\"她按下喷头时，细密的水雾带着清凉的芦荟味落在他的皮肤上。白小虎僵在原地，看着她踮起脚尖，手指轻轻拂过他后颈发红的部位。
\"那个...\"他的声音哑得不像自己，\"其实我有喜欢的人。\"
刘美琪的动作顿了一下，喷雾瓶在她指间转了个圈：\"哦？是叶总还是吴总？或者说，两个女老板你都喜欢？\"
\"喜欢又有什么用？\"白小虎鼓起勇气看进她的眼睛，\"她们俩太强势了。\"
走廊暖黄的灯光下，刘美琪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扇形的阴影。她突然伸手整理他歪掉的衣领，指尖不经意擦过锁骨：\"年轻人，听说过一个成语吗？\"
“什么成语？”白小虎纯属顺口。
“自知之明。”刘美琪说完，扭着腰身就走了。
包房里突然爆发出大笑声，胡桃教练似乎在讲什么笑话。
刘美琪回到座位时，黄丽丽正绘声绘色地描述某位会员把瑜伽垫卷反了的糗事。
“丽丽，姐陪你喝一杯。”刘美琪斗志昂扬。
“美琪姐，为什么专门找我？”黄丽丽还沉浸在笑话当中，脸色是通红的。
“因为，某个人不喜欢你。”刘美琪眨了眨眼睛说，并歪头示意门外的方向。
全桌女人秒懂。
胡桃同情的看了一眼黄丽丽。
“哼，他那是太年轻了，年轻不知少女好，错把少妇当做宝。”黄丽丽撇了撇嘴说。
其它四个女人听了，顿时笑得鲜花乱颤！
白小虎回到包厢，看到五个女人投来的目光。
目光中各种含义，白小虎似有所悟，只能乖乖的低头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