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纾儿要将最后一根银针拔除时,南宫霄猛然站起身来。
林纾儿见状,微皱眉宇说道:
“别动。”
南宫霄虽有一丝丝的迟疑,但还是说道:
“我不能见到这个人。”
说完便动用轻功离开了房间。
庆儿望着离去的身影一边掰着手指一边说道:
“谢谢,我不能见到这个人。先生,他真是个怪人,自从昨日清醒后说了一句谢谢,直到刚才离去,一共就说了两句话,十个字。”
“先生,你说他还会回来吗?”
林纾儿收拾着床边的药瓶,并没有理会自言自语的庆儿。
庆儿见林纾儿不搭理自己,接着说道:
“先生更厉害,从昨日那人清醒后,直到刚才离去,您就说了一句话,两个字。我看你们两个真的是天生一对,都不喜欢说...”
庆儿话还未说完就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出声,低头一看,身上的某处穴位不知何时居然扎了一根银针。
正当她手舞足蹈的请求自家先生原谅时,小院的房门被有节奏的敲打着,于是便很守规矩的前去开门。
结果当院门被打开时,看到来人后,庆儿如同受惊了的小鹿般,将院门关闭,然后小跑回房,对着林纾儿一通乱比。
林纾儿无奈只能给她解开穴道。
“先生,前几日带人围了咱们院落的男子又来了。”
正双手举着托盘的林纾儿听到来人竟是张辰宏,原本冰冷的脸颊腾的一下红了起来,显然是想起了某些让人羞耻的事情,下意识的松开了双手。
庆儿眼疾手快接住了下落的托盘,紧接着便听到自家先生说道:
“庆儿,就说我不在,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赶紧让他走。”
庆儿不可置信地眨了眨双眼,放下托盘,掰着手指头开始了数数。
林纾儿推着庆儿催促地说道:
“别数了,还不快去把他赶走。”
庆儿一步三回头地看着自家先生,她自幼跟在林纾儿身边,这些年来,还是第一次见如此失态的先生。
张辰宏望着再次打的大门,没看到林纾儿,有一丢丢的失望,但也在预料之中。
“我家先生不在,公子请回吧。”
张辰宏权当庆儿在放屁,直接选择了忽视,自顾自地走进院落后说道:
”庆儿姑娘,我给你和你家先生带包子来了。”
“包子?是羊肉的吗?”
”你家先生喜欢吃羊肉馅的?”
“我家先生喜欢吃素的。”
“那不好意思了庆儿姑娘,我这里只有素包子。”
庆儿一听全是素包子,冷哼一声说道:
”真小气,连点肉包子都舍不得买,还想勾搭我家先生。”
张辰宏发现,这个庆儿简直就是活得人间通透啊,于是凑到庆儿身边小声地说道:
“庆儿姑娘,我在城外有座庄子,那儿有正儿八经的北荒羊羔子,你若有兴趣,我请你去庄子上做客,咱们现杀现包,主打的就是一个鲜字。”
庆儿双眼放光,吞咽了一下口水后说道:
“我家先生就在左边的那间房里,她听说是你来后,可紧张了。”
张辰宏用孺子可教的眼神看向庆儿,然后掏出一锭银子说道:
“庆儿姑娘,你要知道,白天的鬼市很荒凉,所以你现在出门说不定还有机会能吃最后一口肉包子,再晚恐怕就要等到夜间了。”
庆儿没有丝毫的迟疑,接过银锭后对着房内的林纾儿喊道:
“先生,我想起来了,咱们的药铺好像没有锁门,我现在这就去上锁。”
张辰宏在支走庆儿后,也赶走了跟随而来的晋王府护卫。方才走进了林纾儿所在的厢房。
张辰宏看着背对自己的林纾儿问道:
“林先生,我怎么没看到项天和楚小财啊。”
林纾儿本不想搭理张辰宏,但是她害怕某人在得不到想要的答案而死缠烂打,于是便快速解释道:
“项天醒后觉得愧对于我,还说与两名女子住在一个院落里,有损女儿家的名声,于是便带着他的兄弟走了。”
说到此处,林纾儿更加气愤,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
“你看看人家项天,这才是君子行为,行得端,做得正。不像某人,满嘴放...”
说到一半,林纾儿觉得,接下来的话有伤大雅,于是换了一个词说道:
“不像某人,不讲信用!”
张辰宏也不脸红,他可不认为自己有错,于是走近林纾儿说道:
“谁说我不讲信用了,我今天来就是为了给先生种草药的。”
“跟你说件事,你可千万别感动,我累死累活半个月,在我这拼命三郎的不懈努力下,殿试终于是完美地落下帷幕,我爹为了表彰我的办事得力,更是体谅我的辛苦,给了我三天小长假。”
“这不,第一天我就屁颠屁颠地来到先生这里履行承诺了。”
说着,张辰宏挽起衣袖,一副大干特干的模样。
“拼命三郎?你虽是在家中排行老三,可谁不知道,哪有亲王拼命的?”
“世人都说你是文曲星下凡,天下读书人的榜样,怎么满口死啊屁的,不觉得有辱斯文?”
“还有啊,聪明如殿下这般,被人算计了居然还沾沾自喜。”
“被人算计了?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你说你爹给了你三天的小长假?”
“是啊,货真价实的三天假。”
“可是今夜我在鬼市做诊的时候,江湖上的那些游侠们说了,朝贡的使臣将于四号进京,可有此事?”
“没错,不出意外的话就是四号那天。”
“那令人尊敬的晋王殿下,今天是几号。”
“昨日一号举办的恩科大殿,今日自是二号。”
“那小女子就不明白了,你作礼部的执掌者,在使团进京的当天,你还敢给自己放假?或者说你不希望使团能按时进京?”
嗯?
张辰宏有点懵,然后仔细地算了一下。
“三天假,今天是二号,三号,四号是最后一天假,使团进京是在...”
好个天运帝,自己累死累活地帮他治理朝政,他连自己的亲儿子都算计,说好的三天莫名其妙地成了两天,自己还在这对他感恩戴德。
林纾儿看着吃了瘪的某人,与刚刚还很得意的表情有着巨大的反差,噗嗤一声,忍不住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