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纵马交错斗了十余回合。
卢俊义手中丈二钢枪化作银蟒翻腾,饶是崔埜、文仲容双骑合围,仍被那泼天枪影压得透不过气来。
这一会的功夫,跟随卢俊义冲杀进来的齐军全部退出了大营。
再无顾忌的卢俊义手中大枪大开大合,逼得两人连连后退,仓惶招架。
“给我滚下来!”
卢俊义突然暴喝一声,枪杆横扫如怒龙摆尾。
崔埜横枪格挡的瞬间,只觉虎口炸裂,钢枪竟被震得脱手飞出。
未待他回神,卢俊义的枪纂已携风雷之势砸中背心。
“噗——”
崔埜仰头吐出一口鲜血,血雾在空中绽开凄艳红梅,这位二当家如断线纸鸢般栽落马背。
“二哥……”
文仲容看到崔埜被打落马下,不由得瞪大眼睛惊呼一声。
“你给我过来吧!”
卢俊义枪势不停,再次笼罩住文仲容。
两人又交手几招,卢俊义大手向前一探,抓住文仲容的衣领拽了过来。
“狗贼放开我……”
被擒的文仲容手忙脚乱,一柄大刀不知丢在了什么地方。
“给我老实点!”
卢俊义把文仲容打横放在马背上,又扬起拳头向他脑袋一砸,将对方砸晕过去。
“不想死的都给我滚开……”
卢俊义擒住文仲容之后,一声长啸传遍整个河北军大营。
见对方只是简简单单的几招,便把二当家打落马下,而且还生擒三当家。
这种天神下凡的实力谁敢阻挡?
吓得那些河北军士慌忙让开道路,战战兢兢目送这尊杀神绝尘而去……
“三弟……”
从地上爬起来的崔埜捶胸顿足,仰天发出悲呼。
他此时再去追赶已经来不及了。
只能擦干眼泪,先收拢受到惊吓的河北军,然后等到天亮,将这里的事情禀报大哥唐斌。
卢俊义擒住文仲容之后,一路来到他们说好的小山坡上。
“将军回来了……”
看到卢俊义安然无恙的归来,一众齐军迅速围拢过来。
卢俊义的眼光从所有人身上扫过。
这次偷袭贼营,由于是速战速决,这些人一个都没有折损,只是有十几个轻伤罢了……
他翻身下马的同时,将马背上的文仲容也拉了下来。
“哼……”
文仲容闷哼一声,被摔的醒了过来。
他双眼冒火的看了看卢俊义,正对上一双鹰隼般的眸子。
他挣扎着支起身子,发现此处竟能望见自家大营的火光。
甚至还能听到大营内纷乱的呼喝声。
说明这些山东军距离大营并不太远……
“你是什么人?
田虎是不是派你们前去壶关?”
卢俊义走到文仲容身边,淡淡开口问道。
“哼……
爷爷乃是抱犊山上的人,正是要前往壶关斩杀你等。”
“哦?
原来你们是抱犊山上的英雄!
卢某听说你们抱犊山并不听从田虎号令,现在怎么突然做了河北的走狗?”
卢俊义有些不解的问道。
文仲眼睛一翻,没好气的喝道:
“你又是什么人?
怎么知道我兄弟三人的事情?”
卢俊义伸手抚须,冷声说道:
“某乃是大名府卢俊义,奉齐王之命拿下河北。
卢某原本非常佩服你们抱犊山三杰,没想到竟然也和田虎同流合污了。
今日被我们擒到,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文仲容听了瞳孔骤缩,他自然听说过眼前这位玉麒麟。
在河北绿林,谁人不晓这位枪棒双绝的卢员外盛名?
但他还是迅速恢复平静,咬牙叫道:
“原来是玉麒麟卢俊义,我兄弟败得不冤。
如今落入你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呵……
倒是个硬汉子,只可惜做了田虎的走狗!”
文仲容听了,怒目圆睁地要挣扎站起:
“你休要辱我兄弟三人。
我们当初不过是欠了田虎一个人情,并没有投靠他河北……”
“哦?”
卢俊义听了眼珠转动几下,脸上的表情换成了笑容:
“倒是卢某误会你们了。
你们如此重诺,卢某佩服。
只是田虎已经日薄西山,成了丧家之犬。
如今你们为他也算尽力了,不如投靠我家齐王如何?
到时候不但能够保住性命,说不定还能立下一些功劳。”
文仲容听了这话,不由得低下头去。
卢俊义继续说道:
“文三当家,如今的局势你们应该能够看出。
我家齐王摧枯拉朽,田虎在我们山东军面前,连土鸡瓦狗都算不上。
江湖中有名有姓的好汉纷纷投到齐王帐下,就为能给子孙后代搏个富贵。
你们兄弟是跟着田虎送死,还是弃暗投明?”
说到这里的卢俊义翻身上马,玄色披风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请你告诉唐寨主,三日后辰时。
某就在这里备酒相候。
就看抱犊山三杰敢不敢赴约?”
“若你们仍执迷不悟……”
他手中钢枪倏地刺入岩壁,铮鸣声惊起林间寒鸦:
“这杆枪认得江湖朋友,却认不得敌酋!”
卢俊义说完,带着齐军呼啸而去,只留下呆坐原地的文仲容……
直到卢俊义离开许久,文仲容才跌跌撞撞地向不远处的大营走去。
“三当家的回来了!
三当家的回来了……”
刚刚收拾完大营的几个士兵看到文仲容,不由得大叫起来。
“什么?三弟回来了?”
听到消息的崔埜快步跑出,迎上失魂落魄的文仲容。
他一把抱住对方,上下打量一眼,急切问道:
“三弟,你可急死哥哥了!
你是如何从贼军手里逃出来的?”
“二哥……”
文仲容只是长叹一声,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崔埜以为三弟受了惊吓,赶紧带着他回了中军大帐。
回到大帐的文仲容伸手拿起一碗水仰头灌下,然后往桌子上狠狠一墩。
“二哥;
你说我们这时候为田虎卖命是对还是错?
我感觉田虎已经无力回天。
我们这时候参与进来,岂不是把命白白交给了他?”
听了文仲容的话,崔埜不由得一愣道:
“三弟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会无缘无故说出这话来?”
文仲凄惨一笑,站起身了自顾自的回了后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