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恩人可知我父母去世的原因?可有回来过?”
申氏摇头否认,“应当是不知,那人身份隐秘,很少现于人前!你父亲母亲倒是寻过他,可他经常被先皇派去执行公务,并不在京都。可能是因为这个,才不得已去求了我们这些人。”
凌荷眼底都是悲痛,若是父亲母亲在九泉之下看到自己这些年是如何过来的,可会后悔将自己托付给这些吸血鬼!
凌荷刚想起身离开,申氏若有所思,急切开口,
“那位公子回来过!”
凌荷停下来脚步,凝眸看着申氏,
申氏咽了咽口水,继续开口,“你父亲母亲去世几个月之后,那时你一直病着,房嬷嬷,凌叔,护你护得很紧。他们想杀你,斩草除根,都找不到时机。
于是,你祖母借口凌家庄子上有位老神医,想将你送到庄子上养病。
房嬷嬷守了你很久,听着来人通知,她又气又急,一病不起。你祖母便派了自己的贴身嬷嬷照顾你,其实是想盯着你!
侥幸的是,当年的那位小侍卫正好回来了。
他来府里只说是你父亲的故人,问了你父母埋在哪里,凌大人的女儿可妥帖?你祖父都答了,那公子便只身骑马前去祭奠你父母。
他的身量不算很高,一身黑衣劲装,面具下的那双眼睛很亮,虽然语气沉净有礼,但是给人的感觉浑身都是凛冽的杀气。
房嬷嬷得知主子的恩人回来了,凌叔帮她开路,她拖着病体拼死去寻那小侍卫。
小侍卫得知,此事不是他能管得了的。他许是察觉到有人跟着房嬷嬷,义正言辞拒绝了房嬷嬷,还将跟着房嬷嬷的人痛打一顿!
你祖父祖母那几日,也放下心来,等着庄子上的来接你。那庄子很远,来的人要费些时日。
送你离开的那日,恰巧遇上那小公子随着圣上和宋侯爷正要去巡查军务,房嬷嬷和凌叔,认出来那公子,当街拦着那公子,求那公子作主。
圣上见是他老师的忠仆,让人停了下来,听了事情原委,先让人宣了太医来为你,为房嬷嬷,还有凌叔诊治。
当下宣了你祖父祖母来,斥责了你祖父祖母,可你祖父祖母将事情都推到了你大伯身上。圣上怒不可遏,即刻将你大伯杖责五十,连官身那一半杖刑都没让他免!
圣上不想让恩师蒙羞,被人指指点点。没有将事情闹大,当日求了先皇下旨,追封你父亲,抚恤恩师遗孤,赏了你们很多东西,做主让你留在自己府里,不许人再将你送走。就这样你留了下来,没人再敢送你离开!
如今,细细想来,哪有那么巧,定是那小公子将所有人都算计了进去。”
申氏哀叹一声,只觉得那小公子真是好心机,好手段!
“那恩公后来可出现过?”
申氏摇头,思索片刻,“并未!他应该从未见过你!倒是听说,他那日告知房嬷嬷他的身份特殊,有要紧的差事,无圣谕不得显于人前!”
凌荷几次入宫并未带房嬷嬷,难怪淑妃娘娘对自己没有印象!
“凌荷,我已经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求你救我一命!”申氏语气微颤,恳请凌荷,
申氏面目扭曲回忆着当年,“我当年也是好人家的姑娘,也想嫁个好夫君好好过日子!若我不与他们同流合污,怕是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啊!”
“求求你了,救救我吧!”
“我答应你!”凌荷缓缓开口,言语中没有一丝温度,
申氏不停地朝着凌荷磕头,“谢谢凌荷小姐!”“谢谢世子夫人!”
凌荷失魂落魄地往外走,心中默念,“父亲母亲,我为你们报仇了!我要嫁的人也是您当年帮女儿选的,你们见过了!他很好!他快回来了!”
雨蝶和房嬷嬷,在门口等着凌荷。
凌荷瞧见雨蝶和房嬷嬷,便晕了过去。
再醒来,是曹阁老,曹夫人,燕赤行,明氏,都在守着她。
凌荷想起身行礼,被几人拦下,
“琥珀,快扶她躺下!现在得好生休息!”
“姑娘,听我们老爷的吧!我们老爷可是神医呢!”
“对啊!荷儿啊!好好歇着!你子韧祖父医术精湛!”
“孩子,好好歇着!”
“好孩子,你受苦了!日后一切有我们在啊!”
“是啊!不过荷儿真厉害!不逊色于你那未来的婆母!”
凌荷听着几人关心又处处赞赏自己,没有一丝嫌弃,她只觉得心头感动,眼眶红红的。他们怕是还不知道,是淑妃娘娘救了父亲,救了自己!
凌荷还未问过圣上和淑妃娘娘的意愿。此时还不能相认,凌荷让雨蝶扶着她。
凌荷掀开锦被,众人想拦她,可凌荷眼神坚定地摇头,随后见她在床上跪着行礼,先朝着曹回和张敏,“谢祖父,祖母!”
“哎!好孩子!”曹回和张敏温和答应着,张敏扶着凌荷,
“谢谢外祖父,外祖母,照看荷儿!”
明氏也忍不住去扶着凌荷,慈爱地看着她,
“好!好!与舟儿甚是登对啊!”
燕赤行听着差点激动的老泪纵横,都是自己当年失察啊!才让孙媳过得这般苦啊!
燕赤行心疼地呵斥凌荷,
“荷儿啊!日后有什么可要告诉我们啊!你一个姑娘家,可不能再这样冒险了!”
“外祖父,荷儿记下了!”
“是啊!日后啊!我们荷儿有人疼,有家了,不需要一个人去面对那些狼心狗肺的东西!”
“老奴替姑娘谢过诸位大人!诸位夫人!”
“房嬷嬷,快请起!多亏有你啊!”
“是啊!不然,我们上哪去找这么好的孙媳啊!”
“谢谢大人,谢谢夫人啊!我们小姐苦尽甘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