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苍道:“不痛的,身上的魔力随着年月累积也逐渐增长,能压制住痛意。”
圣宝残力也偏偏是朱雀火,痛意是魔族压制不了的。
姬玥别开目光,去拿桌子上的酒。
微生苍见姬玥喝,自己也喝,很辣,是果子味的烈酒。
酒醉催生情意,可神喝的是凡酒,只能教面发红,微恍惚。
两道身影轻轻出了藏书阁,去往内殿走去。
姬玥笑着问:“怎么那么安静啊!”
微生苍回应着:“因为天黑了,都在休息吧。”
姬玥一边走着一边回头瞧着远处无数游走的魂灵道:“天是好黑。”
微生苍被姬玥牵着手,路过自己的屋前才停顿了瞬间,便被姬玥拉着去姬玥寝殿。
姬玥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很乱。
葡萄味的烈酒真的很好喝。
姬玥喝醉了。
微生苍被他推在床上,姬玥坐在床沿,从这聊到那,姬玥说一句,微生苍就笑几声。
寝殿的灯火都熄了。
姬玥吵着说,这一圈光华太亮了,他其实不想要这圈暖莹莹的光。
说着姬玥周身那一圈莹莹的神子光华熄灭,姬玥的轮廓淡淡的在微生苍眼前。
微生苍问道:“那之前呢?之前哥哥都是怎么过来的?”
姬玥手撑着紫灵木床沿,很认真的想了想。
姬玥笑着道:“一般辰时出动,或去寻羡轻鸢,下界耍威风。或是四处奔走,夺些资源,从心抢掠些顺眼的。”
姬玥的食指轻轻敲着床沿,他有些困:“抢东西的时候他们还挺好挺大方的,还管餐饭。羡轻鸢有时候怕人家下毒,谁敢嘛。”
微生苍笑着问:“晚上呢,晚上在哪里睡?抢完了东西,能立刻回家吗?”
姬玥胡乱脱着衣服,脱了两下觉得疲惫,身上衣松松垮垮,回应着:“能。他们都怕我。”
姬玥笑:“眸子里透出的气势要凌冽、凶狠些,打人要下死手,抢东西要抢的干干净净,果然都觉得我不是好惹的。”
微生苍回忆着一世凡劫中那句话。
眉眼间透出的情绪要凌厉、狠厉些,不至于让人觉得好欺负。
可你是六极上神之一,天地的孩子啊。
谁会觉得你好欺负呢。
姬玥爬上了床,站在床内侧:“没有再敢来抢我生机的人了。我把他们一个一个的全都杀了。”
微生苍笑的喘不上气,姬玥听着心底有种诡异的高兴,他跪下身子,两个人在光影模糊的夜里笑着,喘不上气,姬玥凑近了微生苍轻声道:“他们都该死……”
微生苍将姬玥揽进怀里,酒气弥漫着。
接触到面上的湿润,原来两个人没有一个人在笑。
姬玥低声模糊道:“都该死。你跟我,也是死了多次。”
微生苍摸着姬玥的头发,不明白姬玥醉话,但也是轻声应着,感知着姬玥环住自己的腰身,那双手撩开自己的衣衫,微生苍感知着,姬玥轻声抽泣着轻轻咬上自己的肩膀。
姬玥顿了顿,恍惚着,借着酒醉意,说了他这个身份最不该说的话,问了最不该问的问题。
“若是当年我足够厉害,斩杀了妖神,你是不是就不用死。”
“你救你的苍生去了。那我呢。”
“四万七千年。”
“每一天……”
“我都很想你。”
微生苍回应着这个拥抱,思虑着刚刚姬玥醉话里的细节,温声哄道:“阿苍在这里,永远不会走,说话算话。”
姬玥没回应。
睡着了。
雾蒙蒙的月华被重纱遮挡,屋子里黑漆漆的,神明周身的光华也没有亮起。
昏暗的不像话。
听着姬玥平稳的呼吸声,微生苍原本僵着的身子缓缓放松下来,心疼与困惑还有难捱却是堆满了,总是睡不着。
姬玥还在怀中动了动。
微生苍又僵持了起来。
“……”
姬玥擒着他劲瘦的腰,睡得安稳。
不敢动。
这谁敢动。
远处的云雾散开,月华透过重重纱帐落出些莹润的光。
他发丝乱着,衣衫也未脱尽,腰间随意坠着的玉佩在两人之间硌着,温热的呼吸轻轻喷洒在脖颈间。
微生苍识海乱成一团浆糊,他是怎么也想不进去那个天界有白虎圣宝的会是谁了。
心思被姬玥的呼吸声带动着。
不想去想。
偏教人不得不想。
脸热耳尖红透,呼吸都失去了规律。
微生苍将姬玥轻轻抱起,用魔力将他衣衫褪去只剩了里衣,流转着暗淡华光的软褥盖在他身上。
若是没有神力护体的姬玥,是很怕冷的。
姬玥将被褥团了团,自己蜷缩在里头。
微生苍在一旁怔了一瞬。
嗯……
他的姬玥,好可爱。
玄天上,神力波动,也促成了风。
柳树的枝叶原本要月余才能重新长出,但是因为神灵随手一拍,那叶子已经长了出来。软枝条摇摆着,天界的柳妖飘柳絮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人间飘柳絮的时间似乎还长。
清风掠过几重天,风婉转百回,才最终在凡间刮起了道旋涡一样的卷,卷的那一堆纸片围着人旋转。
男人嘴里念念有词,招魂一般:“天神保佑啊天神保佑,保佑天降邪祟……天降邪祟……狐仙黄大仙快快来啊……狐仙黄大仙快快来啊……狐仙黄大仙……小人准备了两只老母鸡,一只猪脸,十个鸡蛋……大仙您们快来快来!叫他们都染病……”
仔细去瞧,那飞舞的哪里是什么纸片,分明是一张张白黄的纸钱。
半晌,才瞧见天底下供奉的的桌案上立起来一张黄纸。
男人急忙跑上前,却见那张纸自燃起来。
男人急切的自言自语:“怎么会这样?难不成是召语不对?神婆子都死了,我该去问谁呢!”他在原地走来走去思考着,突然想起来了什么。“还有神婆子留给我的那本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男人急急跑到屋子里,翻了半天,屋子里头乱七八糟,杂乱堆着破破烂烂的衣服,旧的断了条腿的矮桌子,靠在墙边才没有倒。
男人急的眼眶通红:“凭什么啊,凭什么同样是学歪门邪道,那姓齐的就能赚的盆满钵满,我却是穷困潦倒!”他那一双脏污的手一顿翻找,终于找到了一本破旧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