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栈道湿漉漉的,木板缝隙里积着水。
林锋走得慢,踢着脚下的积水,每走一步都能溅起一点小水花。
“幼不幼稚。”谢无争走在他前面半步,回头看他,“多大的人了还玩水。”
“我就玩。”林锋又踢了一脚,水珠溅到了谢无争的小腿上,“被你耍了一晚上,还不许我发泄一下?”
谢无争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嘴角挂着那点还没散去的笑意:“那是游戏,兵不厌诈。”
“那也是你算计好的。”林锋哼了一声,快走两步想越过他,结果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前一扑。
这木栈道刚淋过雨,确实滑。
谢无争眼疾手快,伸手一捞,稳稳地接住了他。
林锋撞进那个熟悉的怀抱里,鼻尖蹭过谢无争的胸口。
“看路。”谢无争没松手,反而收紧了手臂,把他往怀里带了带,“摔了又要喊疼。”
“谁喊疼了。”林锋嘴硬,手却抓着谢无争的胳膊没放,“是你这鞋不行,防滑太差。”
“行,怪鞋。”谢无争也不跟他争,“脚后跟都磨红了,还能走吗?”
林锋低头看了一眼,确实有点红,刚才来的时候走得急,加上这鞋是新的有点硬。
“走不动了。”林锋理直气壮地耍赖,“腿酸。”
谢无争叹了口气,松开他,在他面前蹲下身:“上来。”
林锋看着那个后背,愣了一下,毫不客气地趴了上去,双臂环住谢无争的脖子:“驾!”
谢无争双手托住他的大腿,稍微往上一颠,站了起来:“坐稳了,摔下来概不负责。”
“你敢。”林锋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谢无争的耳侧,“你要是敢摔我,我就把你扔海里喂鲨鱼。”
“这么狠?”谢无争迈开步子,走得很稳,“那我得把你抓紧点。”
栈道很长,一直延伸到海中央的那栋别墅。
林锋趴在他背上,看着脚下不断后退的木板,突然觉得心里很静。
“重吗?”林锋问。
“还行。”谢无争说,“比以前轻了点,回去得多吃点肉。”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很快就到了门口。
谢无争腾出一只手刷卡开门,把林锋背进了屋。
屋里开着恒温空调,凉爽宜人。
谢无争走到沙发边,想把林锋放下来。
“不放。”林锋双腿夹紧他的腰,手臂收紧,“再背会儿。”
谢无争无奈,只能背着他在客厅里转圈:“再背就要收费了。”
“多少钱?”林锋问,“刚才那颗糖抵债行不行?”
“一颗糖就想抵债?”谢无争侧过头,两人的脸颊几乎贴在一起,“我的出场费可是很贵的。”
“那你想怎么样?”林锋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那双眼睛里倒映着客厅暖黄色的灯光,深邃得像是一个漩涡。
谢无争没说话,直接转身,两步走到那张巨大的圆形大床边,身体前倾。
天旋地转。
两人一起倒在柔软的床垫上。
林锋被压在下面,谢无争双手撑在他身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这个姿势太暧昧,太危险。
林锋的心跳漏了一拍,手刚碰到谢无争的胸口,就被抓住了。
谢无争低下头,鼻尖抵着他的鼻尖,声音有些哑:“我想怎么样,你不知道吗?”
林锋看着他,喉结滚动了一下,那种被吊着胃口的感觉又回来了,而且比刚才更强烈,更直接。
“不知道。”林锋嘴硬,别过头去不看他,“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是吗?”谢无争轻笑一声,低头在他露出来的脖颈上亲了一口,不轻不重。
林锋发出一声短促的鼻音。
“那现在知道了吗?”谢无争的吻顺着颈侧一路向上,滑过下颌线,最后停在唇角。
林锋转过头,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知道了。”
谢无争的手指松开他的手腕,顺着手臂滑下来,钻进他的指缝,十指相扣,不再给林锋说话的机会,低头吻了下去。
不是试探,也不是浅尝辄止。
是占有,是攻城略地。
舌尖勾缠,互相追逐。
空气里的温度在升高。
过了一会儿,谢无争翻身坐起,把林锋也拉了起来:“去洗澡?”
林锋还没从刚才那个吻里缓过神来,任由他拉着:“不想动。”
“那我抱你去?”谢无争作势要抱他。
“别。”林锋推了他一下,自己站了起来,“背够久了,再给你累着。”
浴室很大,正中间是一个巨大的圆形按摩浴缸,正对着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的大海。
谢无争走过去,打开水龙头,调试好水温。
水流哗哗地流进浴缸里,很快就蓄满了一半,他倒了点精油进去,薰衣草味的,有助于放松。
林锋靠在门框上看着他忙活,突然觉得这一幕很温馨。
“好了。”谢无争关上水,转身看着他,“过来。”
林锋走过去,站在浴缸边,看着里面冒着热气的水。
“要一起吗?”谢无争突然问。
林锋愣了一下,抬头看他。
谢无争已经在解衬衫扣子了,一颗,两颗。
“这浴缸挺大的。”谢无争把衬衫脱下来扔在一边,“两个人也绰绰有余。”
林锋视线从他宽阔的肩膀滑到收紧的腰腹:“又是省水费?”
谢无争走过来,在他面前站定:“一起洗快点。”
“我怎么觉得会更慢。”林锋没躲,任由他把t恤掀起来,顺从地抬起双臂,让那件布料脱离身体,“而且,这浴缸虽然大,但两个大男人挤在里面,腿都伸不直吧?”
“试试不就知道了。”谢无争把他的t恤也扔进脏衣篓,手指勾住他裤子纽扣,轻轻一挑,开了。
林锋低头看着他的动作,伸手按住了谢无争的手背,阻止了他继续往下的动作:“我自己来。”
谢无争松开手,退后半步,抱臂看着他:“行,你自己来。”
林锋也不扭捏,利落地把自己剥了个干净,赤着脚踩在地砖上,先跨进了浴缸,温热的水瞬间包裹住脚踝,然后是小腿、膝盖,他坐下去,水漫过胸口。
这浴缸确实够大,两个人面对面坐着,腿还能稍微错开。
谢无争也跨了进来,水位瞬间上涨了一截,溢出边缘流了一地,他在林锋对面坐下。
林锋动了动腿,脚掌踩在谢无争的小腹上,稍微用了点力,蹭了蹭:“水温不错。”
“是吗?”谢无争伸手握住他的脚踝,指腹在踝骨上摩挲着。
林锋把脚抽回来,换了个姿势,整个人往后靠在浴缸边缘,双臂搭在两边:“这精油味儿挺好闻的,薰衣草?”
“嗯,助眠。”谢无争拿起自己准备的浴花,挤了点沐浴露,搓出泡沫,“转过去,帮你擦背。”
林锋转了过去,把后背留给谢无争。
谢无争手中的浴花贴上那片光洁的背脊,泡沫细腻绵密,滑过皮肤的触感很温柔,他顺着脊椎骨的线条慢慢往下擦,力道适中,与其说是洗澡,不如说是按摩。
蒸汽慢慢升腾起来,镜子上蒙了一层白雾。
林锋闭着眼享受着这难得的服务,身体在热水的浸泡下彻底放松下来。
“左边点。”林锋指挥道,“肩胛骨那块,酸。”
谢无争依言在肩胛骨缝隙处多按揉了几下:“这里?”
“嗯,舒服。”林锋哼哼了两声。
擦完背,谢无争把浴花放下,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拇指按压着斜方肌:“最近训练强度太大了,这块肌肉都有点僵。”
“职业病。”林锋说,“谁还没点毛病。”
“以后多注意点。”谢无争的手顺着手臂滑下来,握住他的手腕,把他整个人往后带了带,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转过来。”
林锋顺势转过身,两人面对面,距离极近,身体紧贴着。
谢无争看着他被蒸汽熏得有些发红的脸,眼神暗了暗,伸手抹掉他睫毛上挂着的一滴水珠:“还要洗哪儿?”
林锋看着他,伸手抢过他手里的浴花,挤了一大坨沐浴露,直接糊在谢无争胸口:“该我了。”
谢无争愣了一下,随即放松身体,靠在浴缸壁上,任由他动作:“行,师傅,请。”
林锋拿着海绵在他胸口胡乱擦了几下,泡沫弄得到处都是,有的甚至飞到了谢无争下巴上,他动作并不温柔,甚至带着点报复性的粗鲁,指尖偶尔划过▇▇▇,引得谢无争呼吸一滞。
“这力道行吗?”林锋故意问,“会不会太重?”
“还行。”谢无争抓住他在自己腹肌上作乱的手,“就是位置不太对。”
“哪不对?”林锋明知故问,手挣脱出来,反而往下滑去,“这儿?”
水下,他的手▇▇了那个地方。
溢出的水流哗哗地拍打在瓷砖上。
林锋没有应声,凑过去,在那滚动的喉结上咬了一口,牙齿研磨着脆弱的皮肤。
从浴缸到洗手台,再到那张柔软的大床,海浪声被隔绝在落地窗外,屋内的动静却比潮汐更汹涌。
灯光不知道什么时候灭了,只有窗外的月光洒进来,在地板上拉出两道交叠的身影。
这一夜很长,也很短。
【不敢写嘞,昨天给我把以前的打回来了好几章】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大亮。
谢无争先醒了。
生物钟让他即使在假期也习惯早起,但今天是个例外,身体的疲惫感让他不想动弹,他动了动有些酸麻的手臂,才发现林锋正枕在他的胳膊上,睡得昏天黑地。
林锋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被子滑落了一角,露出半个肩膀,上面还留着几个暧昧的红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这小子,昨晚确实挺疯。
谢无争轻轻抽出被压麻的手臂,动作很轻,但林锋还是皱了皱眉,哼唧了一声,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像只不愿起床的猫。
“几点了……”林锋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浓浓的鼻音。
“八点。”谢无争拿过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还早,再睡会儿?”
“不睡了……”林锋虽然嘴上说着不睡,但眼睛却睁不开,只是在枕头上蹭了蹭,“渴。”
谢无争起身,随手捞起沙发的浴袍披上,去倒了杯温水回来。
“起来喝水。”谢无争把人半抱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林锋就着他的手喝了半杯水,有些迷茫地看着窗外的海景:“天亮了啊。”
“嗯,太阳晒屁股了。”谢无争放下水杯,“东明刚才发消息说,他们要去出海钓鱼,中午在船上吃现钓的刺身,还问我们要不要去。”
林锋顶着一头乱毛坐了起来,眼神里还有点起床气,但更多的是对“吃”的执着:“刺身?”
“嗯。”谢无争点头。
“去。”林锋掀开被子就下床去洗漱了。
两人站在镜子前刷牙。
林锋看着镜子里自己脖子上那几个遮不住的印子,又看了看谢无争身上那些齿印吻痕:“这怎么出门?大嘴巴们看见了肯定又要乱叫。”
“那就让他们叫。”谢无争吐掉嘴里的泡沫,拿毛巾擦了擦脸,“反正全天下都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还在乎这个?”
“我在乎我的形象。”林锋漱了口,“我可是酷哥。”
“行,酷哥。”谢无争从身后抱住他,看着镜子里两张贴在一起的脸,“那我就是酷哥的……挂件?”
林锋看着镜子里的谢无争,眼神软了下来,反手在他脸上捏了一把:“你是酷哥的债主。”
洗漱完,早餐也送来了。
两人坐在露台上,吃早餐,今天的阳光很好,偶尔有几只海鸟掠过,发出清脆的叫声。
林锋咬着三明治,看着远处的海面,心情莫名地好。
或许这儿风景不错,又或者是只要能跟谢无争这么安静的待着,总之就是怪开心的。
吃完最后一口,林锋抽了张纸巾擦嘴,把纸团成一团,准确地投进两米开外的垃圾桶。
“三分。”他懒洋洋地比了个手势。
谢无争收拾着盘子:“准头不错。去换衣服吧,船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