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跟他双修了？”
赢楚月温热的呼吸吹进姚曦的耳朵里，带着一丝兰花的香气，吐出的话语却像一道惊雷，在姚曦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姚曦的身体瞬间绷紧，怀中抱着林凡的动作都僵硬了。她那张本就绯红的脸颊，“唰”地一下，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一直蔓延到雪白的脖颈。她猛地推开赢楚月，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都有些变调：“你……你血口喷人！”
这副欲盖弥彰的模样，看在赢楚月眼里，更是坐实了她的猜测。
赢楚月直起身子，双手环抱胸前，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嘴角那抹笑意愈发狡黠。“我血口喷人？小曦曦，咱们认识多少年了？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过我。”
赢楚月像只偷到了腥的猫，得意地摇着头，“啧啧，真是没想到，我们皇家学院一心只知道钻研阵法，对男人不屑一顾的姚曦大导师，也有为爱献身的一天。快跟我说说，什么感觉？他那霸道的力量，你受得了吗？是不是很……刺激？”
“赢！楚！月！”姚曦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她真想把怀里这个惹祸的男人丢出去，再跟眼前这个八卦的女人打一架。
最终，万千情绪只能化作一声羞愤的低吼：“你再胡说，我就把你丢进我新布置的九转迷魂阵里去！”
“哟，还知道用阵法威胁我了？”赢楚楚非但没怕，反而笑得更开心了，“行了行了，不逗你了。看你这护食的模样，我就放心了。”
她收敛了玩笑的神色，走到窗边，目光穿过重重人群，投向远处喧嚣震天的站台之上，语气悄然凝重：“不过说真的，林凡现在很危险。我总感觉，父皇已经注意到他了，而且那种注意，不是好事。”
姚曦闻言，心中猛地一紧。她下意识地收紧了手臂，将林凡抱得更紧了些，仿佛这样能给他带来一丝安全感。
她抚摸着林凡脸庞的手指微微颤抖，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与迷茫，喃喃说道：
“不是感觉……是真的。”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房间的空气都为之一凝。
赢楚月瞬间回头，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你什么意思？”
姚曦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一字一句地道：“我与他之间会发生那种事……这一切，都是陛下在背后一手推动的！赢楚月，你的父皇，才是将我亲手推入这个男人怀中的……幕后黑手！我只是想不通，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轰！”
赢楚月如遭雷击，那双洞悉一切的狡黠美目中，第一次露出了彻彻底底的不可置信。
……
演武场上，观众们的情绪，已经从最初的震惊，到狂热，再到此刻的困惑与诡异。
战局的发展，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洛尘和陆铭都依然苏醒过来，并且再次爆发战斗。
“听雨剑！”
然而，面对这声势浩大的一击，洛尘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白衣飘飘，神情淡漠。
他甚至连剑都没有拔，只是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字。
“散。”
言出法随。
那滔天剑影，在距离他身前一丈之地，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不，不是墙壁，更像是一阵清风拂过。就那么突兀地、毫无征兆地，凭空消散了，化作最纯粹的天地灵气，回归虚无。
连一丝能量碰撞的涟漪都没有产生。
“再来！”陆铭双目赤红，仿佛陷入了癫狂！
“镇。”
洛尘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模样，又是一个字。
那片寒冰霜雪，如同被阳光照射的幻影，从边缘开始，一点点变得透明，最终彻底消失。
一次，两次，三次……
战台上，陆铭声嘶力竭地发动着一次又一次惊天动地的攻击，手段层出不穷，每一种都足以让同阶修士闻风丧胆。
而洛尘，自始至终，就站在原地，一步未动。
陆铭攻来，他便吐出一个字。
“散。”
“灭。”
“清。”
“定。”
每一个字，都蕴含着天地至理，都仿佛是规则的化身。陆铭那狂风暴雨般的攻势，在他的面前，就像是一场华丽而虚幻的泡影，一触即碎。
一开始，观众们还为洛尘那神仙般的手段而疯狂喝彩。
“太强了！这就是太清圣子的实力吗？言出法随，万法不侵！”
“那陆铭的攻击也不错，可在洛尘师兄面前，简直如同儿戏！”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少有些实力的人渐渐品出了一丝不对劲。
这……也太像演的了。
陆铭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攻势看起来吓人，却总在最关键的时候被洛尘一个字就给破了。而洛尘，也只守不攻，似乎完全没有要结束战斗的意思，反而像是在……戏耍？
“洛尘圣子这是何意？为何迟迟不下杀手？”
“莫不是要借此机会，想要度化他？”有太清圣地的弟子猜测道。
这个说法得到了一些人的认同，但更多的大人物，却是眉头紧锁。
太清圣地的席位上，几位护法长老的脸色，已经从最初的从容，变成了凝重，再到此刻的隐隐不安。
其中一位脾气火爆的长老，已经快要按捺不住了。“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圣子的状态……很奇怪！”
他们看不透其中玄机，但他们能感觉到，洛尘的气息虽然依旧纯粹浩瀚，却多了一丝他们无法理解的……凝滞感。
而此刻，无人知晓，在洛尘那片纯净无瑕的心海神国之中，正上演着一场真正的，决定一切的战争。
……
洛尘的心海，已然改天换地。
曾经纯净的白玉宫殿，此刻布满了妖异的血色裂纹。天空之上，那本神圣高傲的《太上忘情录》，被无数血色的根须死死捆缚，光芒黯淡，如同一颗垂死的星辰。
神国的中央，莲台之上那颗血色莲子已然形成莲苞。
莲台之上，林凡的神魂虚影负手而立，好整以暇地看着对面那个脸色铁青，浑身颤抖的灵魂。
就连林凡都感慨，这洛尘心海的神魂本源力量太丰富了，对于莲子的寄生太适合了，完全不是陆铭能比的。
“洛尘道友，还要挣扎吗？”林凡的声音，带着一丝懒洋洋的笑意，“你这心海，防御确实不错，可惜，从内部攻破的堡垒，总是最脆弱的。”
“魔头！你这个无耻的寄生虫！给我滚出我的身体！”洛尘的神魂在疯狂咆哮，他一次又一次地催动本源道法，试图净化这片被玷污的净土。
可每一次，他的力量都会被那血色莲花轻易地吞噬、化解，反而成了滋养对方的养料。那朵莲花，已经和他的神魂本源，紧紧地纠缠在了一起。他攻击莲苞，就等于在攻击自己。
这种无力感，让他这位天之骄子，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