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羽坐在一个小黑屋里，没话说。
“给不起钱直接说嘛！至于这样么？”
话音才落，手机就响了，他低头一看，银行卡到账！
好好好，这回只要他不去旅游，大半年都不用去酒吧捉小鬼了！
商羽很开心地伸了个懒腰，反正这儿也没人，随意晃了晃，找到个地方直接躺下。
早知道就不一大早过来了！刚刚在家里洗了澡就该直接睡了！等美美睡一觉再过来，家里的床多大多软多舒服啊！比躺在这个冰冷的地板上舒服多了！
因为太困，他才没躺下多久就失去了意识。
距离这儿两个房间的地方，祁璟韬看着愁眉苦脸挂断电话的武金，手里拿着那个塑料瓶子。
不过，这个时候的瓶子已经空了。
“祁爷，那小子怎么办？”
一个追着一只甲下的小鬼，没跟丢，且还在途中顺手抓了个乙上的水鬼。
“派两个人去他家里看看，再给我准备两份早餐。”
“祁爷，您刚刚不是还不吃吗？”武金直接就问出了口，他刚刚问祁爷要不要，祁爷不要，他就没有多准备。
“门口给我买两份包子两杯豆浆。”
武金虽然不是很明白祁爷这么做的意义，但还是去买了回来。
来回十多分钟，祁璟韬正好查了一下商羽的资料。
商羽，男，二十二岁，今年六月满二十三。土生土长的明宁人，去年大学毕业，上了几个月的班就辞职了。而那个时间点，正好在上面发布小鬼悬赏令的时候。
这半年来，商羽一直出入各种酒吧会所，越乱的地方他越是去。
懂行的一眼就看得出，这些地方的混乱很容易养那些小鬼，商羽去，是为了捉鬼。
但这世上不懂行的人更多，所以，街坊邻里口中的商羽，是个不务正业的小混混。
至于他的父母，商羽八字带煞，父母早被克死了。满打满算，距离他母亲过世，今天正好十年整。而父亲，正好八年零五天。
不过这些，都不是祁璟韬关心的。他将这几页一扫而过，开始查看商羽这半年来捉鬼的记录。
大都是丙丁级别的小鬼，偶尔会有一两只乙下的，所以上面对商羽的评定，是三级职业捉鬼师。
那些个规矩祁璟韬并不是很懂，但他知道，一个三级职业捉鬼师，哪怕拼了命，也不可能捉到一个甲下。
比如刚刚的武金，一个二级，只是一个用瓶子封着的小鬼，已经不行了。
祁璟韬想着，已经往关着商羽的那屋走去。
屋内黑漆漆的，灯没开窗帘也没开。
但是里面没人。
祁璟韬摸到墙上的灯开关按下，煞白的光线顿时充斥整个屋子。
他脚边，一个人靠着墙睡着。
商羽是被强光晃醒的，他有些幽怨地睁开眼，就见着祁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眼神冷冷淡淡，但他毕竟长得那么好看，这种冷淡的眼神纯粹是给人加分的。
刚刚睡醒的商羽此刻是懵的，他就盯着祁璟韬看了半天。
这人穿着运动服，衣品一般。头发又半长不短的，和他在酒吧见过的不少牛鬼神蛇有得一拼。
倒是容貌，长得太过于精致了。有一种古典的美，整个人的气质一出，瞬间给这身运动服提升了几个档次。
于是，商羽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个人，除了太白，没毛病。
“你很困么？”
祁璟韬实在是不理解，为什么他一个晚上没睡没事，这小子才二十已经困成这样。现在的年轻人，啧啧——
商羽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站好，像个学生一样立正：“祁爷，我可以走了吗？”
祁璟韬冷笑一声：“回去睡觉？”
“那个鬼，我一开始也不知道他等级那么高啊！我要是知道的话，肯定躲八百米远了！”
“祁爷！祁爷！早餐买来了！”武金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一双手递进了两份早饭。
祁璟韬甩给商羽一个眼神，商羽立刻将早餐全部接过。
“祁爷，那我走了哈！您有事叫我！”
武金的脚步声远去，商羽松了口气。
“祁爷……”
“坐。”祁璟韬已经在屋内唯一一张桌子后面坐下，对面还有把椅子，这是这个房间内仅有的家具。
商羽将其中一份早餐放到祁璟韬面前，他实在是没想到，像祁璟韬这种人物，居然也要吃路边摊的早餐。
不是说，这种人一般都很讲究的么？
世外高人，得道高人，不食人间烟火，不问世俗。要他出面，必须三顾茅庐。
想是这么想，但商羽已经开始吃起来——他早就饿了，现在还能白嫖一顿早餐，简直不要太爽！
“商羽是吧？”祁璟韬看着眼前的食物，没有动，只是将目光落在商羽身上。
“嗯，商场的商，羽毛的羽。”商羽一股脑地全交代了，“父母双亡，家里没人。我一个人住，前段时间满二十三岁。酒吧会所我经常去，是去捉小鬼的。一周捉两三只换的钱，够我吃饭。”
说着，他在衣服上擦擦油腻的手，取出一个小蓝本：“看，这是我的证件。”
就见上面写着：三级职业捉鬼师。
“我可不是无照开盘的哈！”商羽喝了大口豆浆，这豆浆有点烫，但他不在乎，“至于为什么不去KtV，那儿要开包间，没包间的太乱，我就一个人，不敢去。”
祁璟韬终于开口道：“酒吧就不乱了？”
“不一样！我去的那家，全国连锁，有保障！”
商羽信誓旦旦地说道。
祁璟韬抓起早餐起身：“吃完了让武金送你回去。”
这就完了？商羽心想，不过钱都已经到手了，他还图什么？能让他回去，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祁爷！”商羽起身，“那下次我要是再遇到乙以上的小鬼……”
祁璟韬瞄了他一眼，后者立刻哑了声。
商羽不敢再说话，目送他离开。
倒是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好友验证消息。
“祁璟韬？”商羽明白了，这是让他有事联系。
明宁市乃至整个西南地区的第一大佬的联系方式，他就这么水灵灵地加上了！
不过，这个人的头像是灰的。
看来真是老古董，连头像都不换。
还有朋友圈，一条都没有，背景也是黑的。
商羽默默把手机收了，吃完早餐，走出门的时候，武金正在等他。
现在还没到早高峰，这一路回去也不堵车，倒是武金返回的时候，就是早高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