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板被人拍得哐哐作响。
仿佛下一秒没人打开的话,他们能就这么踹门进来。
老鸨冲着外头说了声,“官爷们等会,奴家还在更换衣物,马上就开门。”
“搞快点。你们两个,去另一边搜。”
官差的声音再次传来。
老鸨看向柳洛音,说道:“成吧,这四舍五入的,也算是象征着主子的信物了。”
“将衣服脱了,进去跑着。”
老鸨指着那个浴桶,说道。
柳洛音没有多问,快速将衣物褪去,进去了那个铺满花瓣的浴桶。
老鸨深呼了一口气,将房门给推开。
官差上下扫了眼老鸨,见她在门口不动,将剑抽了出来。
“站着做什么?难道你私藏了逃犯?”
老鸨身子一颤,很恐慌地道:“哎呀,官爷你这话说的,就是借奴家一百个胆子,奴家也不敢私藏逃犯啊。”
“是奴家里头还有姑娘的,不瞒官爷你,这姑娘可是我们风月楼新晋的花魁娘子,是陈公子指名道姓要的,陈公子可马上就过来了。”
官差听闻是节度使的儿子要来,进去的动作有些犹豫起来。
老鸨趁此,继续说道:“这花魁娘子可是个清白姑娘,要是官爷你进去,不小心看到了什么,那娘子的清誉可就毁了,到时陈公子怪罪奴家,奴家爷只能将官爷你说出来了。”
官差眉头皱起,显然是在思考其中的厉害。
最终,他还是迫于势力之下,不敢去赌。
官差拿出一张画像,示意让老鸨去看。
“我问你,见过画像上的这个女人没有?”
老鸨看去,见画像上的女人和柳洛音有六七分相像,摇头说:“官爷,奴家一直在这风月楼,哪有机会见到这逃犯啊。”
“而且奴家这是风月场所,人来人往的,她敢进来,不就等于瓮中捉鳖了嘛。”
官差觉得老鸨这话有道理,但他还是不放心,伸长脖子往里面看去。
见屏风上,勾勒出一名女子的曼妙身材,他咽了咽口水,脚往里面踏了一步。
而这时,一道婉转勾人的声音传来。
“妈妈,陈公子是不是到楼下了?还请妈妈为我接上来。”
听到陈公子到了楼下,官差打了个寒颤,立马收回了视线,退了出去。
“那我就不打扰你做生意了,若是你们楼的人见过她,还请你告知我们,大人可有重谢。”
老鸨眼珠子一转,问道:“奴家可否问问这名姑娘犯了什么罪?”
官差胡乱掐了个理由,“杀人了。”
老鸨将官差送走,节度使的儿子陈思宜就过来了。
老鸨刚想寻个由头将陈思宜弄到别处,谁知节度使陈尘城也来了。
陈尘城之所以会来到风月楼,自然是因为下面有消息传来,说看到柳洛音进了风月楼,往二楼而去。
陈尘城便往二楼来,没想到竟然碰到了他那逆子。
陈尘城厉声道:“思宜,你怎在此处?给我回去!”
陈思宜自小就被骄纵惯了,才养成了如今不务正业,游手好闲的风流子弟。
对于被自家父亲抓包的事情,陈思宜只是短暂一慌,而后反问道:“父亲能来此处,我为何不能来?”
陈尘城怒道:“我是来干正事的,抓人,你呢?你是在这里找姑娘的,能一样吗?!”
“你最好现在给我滚回家去,否则我可告诉你母亲了。”
陈思宜不怕父亲,怕母亲,想到他母亲那个怒发冲冠的样子,他就觉得他的屁股隐隐作痛。
但他昨日为了能博美人一笑,可砸了不少银子在她身上,今日之约,是他用千金换来的,要他这么走了,他不甘心。
所以,他咬了咬牙,坚持道:“那父亲就去告诉母亲吧,我就不打扰父亲你办公了。”
说着,陈思宜就要开门进去。
老鸨见陈尘城也要跟进去,心脏一跳,赶忙道:“陈公子,芍药姑娘为了今晚,可精心准备了很久,如今正在泡花浴,就等着陈公子过去呢。”
陈思宜停下脚步,双臂张开,将陈尘城挡在门外。
“父亲,你不要跟过来,别毁了芍药姑娘的清誉,你要找的人不可能在这里,起码不在这个房间里。”
陈尘城疑心重,势必不放过每一个角落。
陈思宜的这番话,并不能将他的疑虑打消,他道:“在不在,我看了才知道,谁知道里面是不是什么芍药呢?”
陈思宜不悦道:“父亲,我看你根本不是为了犯人来的,而是为了看芍药姑娘身子来的,我会把这件事告诉母亲的。”
陈尘城恨不得一巴掌拍在陈思宜的头上:“逆子!有你这么想父亲的吗?好,你要是怕我看她的身子——”
陈尘城的话未完,屋里头的声音再次传来。
“三郎,你怎还未进来呢?你再不来,这水可都要凉了,鸳鸯浴可如何进行得下去呢?”
“父亲,你听到了吗?这就是芍药姑娘的声音,而且鸳鸯浴,也是我昨晚和她说的,这两点足以证明里面的人是芍药,父亲你赶紧走吧,别耽误我的正事了。”
话罢,陈思宜一把将陈尘城推了出去,将门给反锁了。
陈尘城气得脸色涨红,但也没有夺门而入的想法。
这道声音,确实和那刘小姐不同。
或许真是他想多了。
陈尘城袖袍一甩,只好从这里离开。
老鸨看着陈尘城离去的身影,又看向面前的房间,头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到底该如何啊!
老鸨敲门,问向里面的“芍药”:“芍药,陈公子送你的玉佩还在对面房间呢,你随我过去。”
柳洛音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将里衣迅速穿好,而后向春分使了个眼色,在陈思宜要抓她的时候,让春分将其打晕。
陈思宜的眼珠子都在粘在柳洛音婀娜的身姿上,哪还有心思注意屋内有没有他人。
或是有没有人暗算他。
陈思宜的眼中浮现着欲色,手往柳洛音的腰肢伸去,而就在他要碰到的时候,他脖颈一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柳洛音转身,看着倒地的陈思宜,对着老鸨道:“妈妈,还请进来一趟。”
因为不确定外头是否还有陈尘城的眼线,柳洛音只能用着“芍药”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