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破碎意识体显然没给张凡太多时间去适应和感慨。
核心部位那无数猩红复眼猛地一缩，随即，一股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恐怖、都要凝练的负能量洪流，如同决堤的黑色江河，挟着毁灭一切的气势，朝着张凡当头喷涌！
“来得好！”张凡不惊反喜，他甚至没时间去跟李虎打个招呼。
刹那间，他那条新生的“混沌同化臂”上，那些刚刚才稳定下来的暗金色纹路，像是被注入了无穷的能量，骤然爆发出刺眼欲瞎的光芒！
不是纯粹的光明，也不是李虎那种虚空之力的深邃。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黑暗”！
一种仿佛能吞噬、扭曲视野，甚至连灵魂都能吸进去的绝对黑暗。但这黑暗的内核，却又偏偏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秩序”与“净化”的意志，矛盾到了极点，也霸道到了极点！
“给老子——净化！”张凡低吼一声，手臂前推。
“嗡——！”
一道由那极致黑暗构成的“光束”，或者说，更像是一道纯粹由“湮灭”概念凝聚而成的能量柱，从他掌心悍然射出！
那声势浩大的负能量洪流，在这道漆黑如墨、却又带着奇异“圣洁”意味的“净化之光”面前，简直像是三岁孩童的玩具水枪撞上了万吨巨轮的主炮。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能量对冲的僵持。
那足以瞬间腐蚀高阶觉醒者，甚至能威胁到李虎虚空之躯的负能量洪流，在接触到黑暗光束的瞬间，竟如同热刀切牛油一般，无声无息地被吞噬、消融、湮灭！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便彻底化为虚无。
净化之光余势不减，速度快得超越了视觉捕捉的极限，精准无比地轰向了那破碎意识体暴露在外的、剧烈跳动着的能量核心！
“——！！！！！”
破碎意识体发出了一声无法用任何声音形容的凄厉尖啸，那啸声直接作用于灵魂层面，连远处的李虎都闷哼一声，虚空之躯一阵晃动。
它那由无数怨念聚合而成的庞大身躯，如同被看不见的神只狠狠抽了一鞭子，疯狂地扭曲、颤抖。其核心部位，那个曾经坚不可摧，连李虎全力都难以撼动的能量聚合体，此刻，被那道黑暗的净化之光硬生生洞穿出一个狰狞的、深不见底的巨大缺口！
缺口边缘，暗金色的纹路一闪而逝，仿佛在宣示着某种绝对的审判。
更恐怖的景象随之发生。
构成破碎意识体身躯的，是难以计数的、密密麻麻的“噬魂回响”。这些曾经让张凡和李虎头痛不已，仿佛无穷无尽的负能量生命体，在混沌净化之光的力量辐射下，如同暴露在十二月寒冬里的夏日飞虫，连哀嚎都显得奢侈。
它们一个个僵直、崩溃，然后如同被阳光照射的积雪般迅速消融，分解成最原始的能量粒子，消散于维度乱流之中。那种场面，与其说是战斗，不如说是一场单方面的、彻底的“净化”与“抹除”。
仅仅数息之间！
数息之前还凶威滔天，将张凡和李虎逼入绝境，仿佛这片维度乱流区主宰的破碎意识体，就在这诡异而霸道的混沌净化之光下，从核心到外层，层层叠叠地彻底瓦解！
最终，轰然爆散成一团无比精纯、无比磅礴的生命能量，以及如同星海般浩瀚的、破碎的信息碎片，悬浮在原地。
“呼……呼……”
张凡大口喘着气，混沌同化臂上的暗金色光芒随之黯淡下去，恢复了那深邃如夜空的底色。一股强烈的虚弱感涌了上来，但奇怪的是，这种虚弱感更像是剧烈运动后的疲惫，而非生命力被透支的枯竭。
“还……还行，没把我直接抽干。”他咧嘴一笑，看着自己的新手臂，满意得不得了。
【侦测到高浓度纯净生命能量……开始吸收！】
【侦测到巨量灵魂碎片……开始吸收！】
氪命系统那冰冷的提示音，此刻在张凡听来，简直是天籁之音。
那片由破碎意识体残骸化作的能量云，如同受到了无形的牵引，疯狂地朝着张凡涌来，准确地说是涌向他的左臂。
【寿命+1年…】
【寿命+3年…】
【寿命+5年…】
张凡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心脏砰砰狂跳，感受着生命力如同久旱逢甘霖般滋润着干涸的身体，那种从死亡边缘被硬生生拽回来的感觉，简直比什么都刺激！
【寿命+10年！】
【寿命+20年！】
【寿命+30年！】
……
数字的跳动越来越快，也越来越惊人。
“我操……”李虎那庞大的虚空之躯不知何时已经凑了过来，看着张凡身上那如同实质般的生命光晕，饶是他见多识广，此刻也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你小子……这是把人家整个文明的老底都给抄了啊？”
张凡嘿嘿一笑，也顾不上回答，全部心神都沉浸在寿命暴涨的快感之中。
【寿命+45年！】
【寿命+50年！】
……
最终，当最后一丝生命能量被吸收殆尽，系统界面上的数字终于缓缓停了下来。
【总寿命：六十七年！】
【剩余寿命：六十七年！】
“六十七年……”张凡看着这个数字，一时间有些恍惚。
回来了！
他重生前的总寿命，就是六十七年！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个数字，但这一刻，一种难以言喻的圆满和踏实感充斥心间。他终于不再是那个随时可能因为寿命耗尽而暴毙的倒霉蛋了！
与此同时，随着海量灵魂碎片的涌入，无数纷乱庞杂，却又带着某种奇异规律的信息洪流，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冲入他的脑海。
那是关于这片维度乱流区的构成，关于那些被吞噬的硅基文明的哀嚎与不甘，关于更古老文明留下的零星片段……信息量之大，一时间让他脑袋都有些发胀。
“轰隆——！”
就在此时，张凡刚刚释放混沌净化之光、以及破碎意识体被彻底分解的位置，那片空间猛地一震！
一股远超之前任何一次能量爆发的剧烈波动，以那个点为核心，向着四面八方疯狂扩散开去！原本混乱无序的维度乱流，在这一刻，仿佛被投入了一颗超大当量的深水炸弹。
那片区域，因为极致的能量冲击，竟然形成了一个短暂的、却又极其耀眼的“稳定奇点”，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恐怖威压。
李虎脸色一变：“不好！动静太大了！这片区域的‘平衡’被打破了！”
张凡也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自己这一发“混沌净化之光”，威力是够劲爆了，但造成的后续影响，恐怕也小不了。
这片危机四伏的维度乱流区，怕是要因为他，变得更加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