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汗古手里的酒杯轻轻一晃，眯起眼睛，沉思片刻。
帐篷内一时静得可怕，只剩下篝火“噼啪”燃烧的声音。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他能忍得住这些美人，说明他有定力；但也说明，他的心思，不会一直留在草原。”
“他会走，他一定会走。”
拔汗古将酒杯放回矮桌上，手指轻轻敲着杯沿，发出低沉的响声。
“只要他心向中原，迟早有一天，他会和我们翻脸。”
军师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抹深思：“一旦他回归中原，得到足够的力量，怕是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我们。”
拔汗古冷哼一声，目光如刀锋般凌厉：“所以，我们不能等他长成翅膀再来对付我们。”
军师拱手，低声道：“大汗是想……”
拔汗古眯起眼睛，眼神如同盯着猎物的雄鹰，语气冷冽：“等孩子生下来，找个理由——留子去父！”
“只要孩子在我们手里，他就算翻了天，也要俯首称臣！”
军师闻言，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
“如此一来，我们手里就掌握了大唐文皇帝的血脉……”
他轻轻摩挲着自己的长须，语气带着几分戏谑：“有这个筹码，文人世家、豪门贵族，哪个敢不服？”
“要么承认咱们的孩子是大周正统，要么，咱们直接送个傀儡回去，让他们中原自己打个天翻地覆。”
拔汗古缓缓放下酒杯，眼神阴沉，嘴角浮现一抹冷笑。
“他们以为自己是天下的主宰，结果连自己的皇位都要仰仗我们……”
军师微微点头，低声道：“正统之争，中原最看重的，就是血脉名分。只要我们掌控了李家的血脉，大周的天下，就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
拔汗古轻轻叹息了一声，目光悠远，仿佛穿越了时间的长河，看到了未来的风云变幻。
帐篷外，风吹草低，夜色无边，似乎在为即将掀起的风暴做着铺垫。
篝火跳跃，映照着拔汗古脸上那抹深不可测的冷笑。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
“他们自以为聪明，实际上，还不是被咱们牵着鼻子走？”
军师拱手，声音沙哑，却透着不加掩饰的赞叹：“大汗英明！”
拔汗古没有说话，他只是缓缓端起酒杯，轻轻晃了晃。
杯中的金色酒液倒映着篝火的光芒，像是一片正在燃烧的江山。
夜色如墨，草原的王帐灯火通明，篝火燃烧得正旺，烤羊肉的香味弥漫在空气里。
六十四个部落的大汗们风尘仆仆地赶来，一个个屁股还没坐热，酒碗就已经端上了手，边喝边嘀咕着今天这阵仗是不是又要打仗了。
一位满脸络腮胡的大汗咬着一根羊腿，酒气冲天地说道：“拔汗古，你突然召我们来，不会是又要起刀兵吧？”
另一位胖乎乎的大汗拍着肚皮，嘟囔道：“我还以为敌人已经打到王帐了呢，结果就让我们喝酒？你丫是不是闲得慌？”
周围的大汗们纷纷点头，嘴上抱怨，手上的烤羊肉却没停，酒碗也没空过，一副“既然来了就吃好喝好，等你解释”的态度。
拔汗古坐在主位上，慢悠悠地喝了一口酒，听着他们的牢骚，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抬手拍了拍手掌。
“啪！啪！啪！”
乐声戛然而止，跳舞的舞姬们立刻收起曼妙的身姿，退到了帐篷外。
篝火映照下，拔汗古扫视全场，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弧度。
“诸位，正是打草谷的好时候啊。”
众大汗闻言，眼睛顿时亮了！
有个大汗舔了舔嘴角的油，满脸兴奋地问：“大汗的意思是……？”
拔汗古晃了晃酒碗，漫不经心地说道：“那个大唐皇帝……不对，现在的大周女帝，刚刚登基，根基不稳，不趁这个时候抢一抢，岂不是浪费了天赐的机会？”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嘴角咧开一个贱兮兮的笑容：“汉人的小娘们，怕是很久没人疼了吧？那叫一个水灵啊！”
全场寂静了一秒，紧接着——
“哈哈哈哈哈哈！”
“大汗说得对！”
“以前李家皇帝在位的时候，我们还忌惮三分，现在那些老将军还愿意为了个老娘们卖命？”
“咱们的传统可不能丢啊！”
“早该打了！不打这群汉人，还等啥呢？！”
一时间，整个大帐内酒气弥漫，众大汗的情绪被彻底点燃，个个眼里都带着掠夺的兴奋。
但就在他们讨论着抢哪里的粮食、掳多少牛羊、哪家的汉人娘们好看的时候，拔汗古忽然冷笑了一声，抬手一挥。
“你们这些人，就知道抢点吃的、喝的、女人，眼光怎么这么短浅？”
众人一愣，酒杯举到一半，有些没反应过来。
“不就是打草谷嘛……还能怎么着？”
拔汗古放下酒杯，眼神凌厉地扫过一圈，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
“我今天召集你们，不是为了打草谷，而是为了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众大汗面面相觑。
“啥好消息？”
拔汗古抬头，一字一顿：“我的明珠——阿史娜……要嫁人了。”
空气突然安静。
众大汗：“……”
“？？？？？”
片刻后，终于有个大汗忍不住了，一口酒喷出来，瞪大眼睛心想：“啥？！你丫叫我们风尘仆仆跑这么远，就是告诉我们你女儿要嫁人了？！”
“老登（指老头子），你干嘛？你要贺礼也不至于斥候快马跑一天一夜吧？！”
“我还以为敌人都打到咱们王帐了！”
众大汗虽然满脸疑惑，但场面话还是要说的，纷纷皮笑肉不笑地端起酒碗，“恭喜大可汗！贺喜大可汗！喜得贤婿啊！”
拔汗古哈哈大笑，摆了摆手：“诸位，我这贤婿，可不是普通人呐。”
众大汗心里翻了个白眼，能是谁？还能是大唐的皇帝不成？大唐皇帝会送到你这儿？可笑！
但脸上还是配合地笑着：“那必须是天骄之才，才能配得上阿史娜啊！”
拔汗古笑了，笑得意味深长。
他端起酒杯，慢悠悠地晃了晃，轻飘飘地说道：“雄才大略谈不上，天骄嘛……也不一定算。”
众人一愣。
“那是……？”
拔汗古这才缓缓说道：“也没啥特别的，就是大唐太宗文皇帝的后代……现在的大周六皇子，李怀恩。”
“……”
“……”
“？？？？？？”
空气仿佛凝固了。
原本还在拍马屁的大汗们，笑容直接僵在脸上，有的人酒杯悬在半空，连手都在微微发抖。
有的人嘴巴刚张开准备吹几句，话到嘴边，愣是卡住，变成了——
“六皇子啊……是个……个……”
“六……六……六皇子？！”
一位大汗刚准备喝酒，听到这话，直接“咣当”一声，酒碗掉地上摔得粉碎，酒液四溅。
另一位大汗刚撕开一块羊腿，手一抖，羊腿啪叽掉在地上了。
更多的大汗脸色变了，呼吸微微急促，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目光变得无比深沉。
一时间，整个大帐寂静无声，众大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脑子里全是“卧槽”二字。
他们之前没往那方面想，现在一听，立刻反应过来——
李怀恩，皇子，李唐血脉，正统名分！
更关键的是，这位皇子现在在草原，和阿史娜成了亲……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如果哪天李怀恩登基，那整个草原都能名正言顺地成为“皇亲国戚”！
他们能继续像以前那样随便抢劫大周的粮食、人口、城池吗？
不，他们会成为“国丈们”！他们的外孙，就是大唐的未来，还用的着抢??1
想到这里，部分大汗目光闪烁，心里已经开始盘算了。
另一部分反应慢的，嘴巴还张着没合上，满脸写着：“我草，玩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