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免责声明,在一定程度上确实劝退了一大部分人。
这毕竟不是当年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了,那时候很多人走上战场,凭的就是一个胆气,有些是为了崇高的理想。
那些前辈就是为了国家的未来,为的是国人能够挺直了脊梁,心甘情愿的血洒疆场。
他们的名字值得铭记,他们的丰功伟绩从来不会有人忘却。
或许现在国家有难,依旧会有数不尽的英雄站出来,走向那个需要他们的位置,可让他们死在训练场上,或者为某一项赛事,而冲锋陷阵……恐怕很多人都会因此而有所迟疑。
毕竟两者在本质上的意义就不一样,有人心生顾虑,其实温涵一点都不奇怪。
至少宋钺坤选择回原部队,他就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让他感觉奇怪的,其实是张佳选择了参加后续的训练,这就让他有些不理解了。
但不理解归不理解,这个结果他还是得承担,而且……要抓头皮也不是他一个人抓,要头疼大家一起疼。
尤其是温涵现在觉得,那张佳也不是完全一无是处,至少她运气确实很好,别人保不齐会有危险,她这个祖宗保佑的娃娃估计也不会有啥危险,说不定还能逢凶化吉也说不定。
经过一个小时的仔细的考量,很明显爬上军车的人占了较大的比重,至少有三分之二的人放弃了第二阶段的提高训练。
这些人会被转移到当地边防部队,进行一段时间的生活体验。
跟边防战士们同吃同住,了解边防部队这边的艰苦生活,即便他们只是负责一些后勤方面的协助,想来也能给边防部队带来一些帮助。
温涵喜欢这些有自知的年轻人,人贵在有自知,认清自己在任何时候都是一种亮眼的表现。
所以在送他们出发之前,温涵十分庄严的对他们敬礼。
士兵们愣了片刻之后,纷纷起身整理着装,颇为正式的对温涵敬礼。
只是这一幕被前面的汽车兵一脚油门给踩没了,换成了一阵愤怒的叫骂声,有两个倒霉一点年轻小伙子,干脆就被那虎了吧唧的汽车兵,一个甩尾从车后斗里甩飞了出来。
那个年轻的列兵,摇了摇昏昏沉沉的脑袋,气的捡起石头对着汽车就丢了过去。
结果自然是打不着,然后他就只能追在汽车后面,一边咒骂一边跑,也不知道他最后能不能爬上车去。
据说这帮汽车兵,开车路子各个都野的要命,要是军卡上装了弹药物资,兴许他们还能稍微注意一点,要是装满了战友……那真是开车的不顾坐车的死活。
但凡是从军卡后车斗上下来的,那就没有不骂司机的。
看着军卡带着漫天黄沙,绝尘而去,温涵直接转身回到直升机上,在驾驶舱后隔板处敲了两下。
六架直-8呼啸着螺旋桨,发出巨大的轰鸣声,随后一一起飞往军车相反的方向飞去。
为了迎接第二阶段的参训士兵,温涵做了很多准备,直升机就准备了六架,结果参加第二阶段训练的士兵连六架直升机都没坐满,总共也就一百人出头。
一百一十三人坐在直升机上,看着下面的地貌变化,时不时发出两声惊叹声。
温涵坐在一边闭目养神,叶寸心红着眼眶,紧咬着嘴唇,小眼神儿里都带上了几分杀气。
张佳就坐在叶寸心身边,一会儿看看叶寸心,一会儿看看温涵,两个圆滚滚的眼球咕噜噜一转,貌似发现了什么,伸手从口袋里找出一块糖,快速的塞进叶寸心嘴里。
“你干嘛?”
叶寸心被这突如其来的投喂惊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在飞机上,压低了声音对张佳问道。
结果张佳就好像偷吃到油的小老鼠,偷偷的笑着说道:“我看你这个眼神,像极了想要糖吃的小朋友。”
“那个大叔估计不会给你糖,但是小阿姨有啊。”
坐在另一边的林国良一时间忍俊不禁,差点就笑出声来。
在偷偷看了一眼温涵,见他正在假寐,这才凑上来小声对两人说道:“你猜的真准,不过她想要的应该不是糖。”
张佳眉飞色舞的用肩膀顶了叶寸心一下,小心翼翼的对她问道:“我知道你想要的不是糖,但是其他的我也没有啊,只能让你吃块糖,而且吃糖让人快乐。”
张佳有时候真的就好像个小太阳似的,人缘好也不是没有理由的,至少满身都是刺儿的叶寸心就很难拒绝这个小阿姨的好意。
只是没等叶寸心开口想说点什么,坐在对面的温涵突然抬起头来,眼神不善的瞪了面前这几个人一眼。
“你们可以不休息,但是不要打扰其他人休息,时间现在是你们自己的,后续的训练,我一定让你们没有力气再说废话。”
温涵那锋利的眼神,在张佳三人的脸上一一刮过,冷的好像一把刀子,声音也冰冷的好像没有感情一般,跟之前简直判若两人:“珍惜你们最后的时间吧,训练开始的那一刻,你们的时间将归我支配,如果给你们留下了多余的体能,那一定是我的失职。”
话一说完,温涵抬手拉下帽子,用宽大的帽檐将半张脸都遮挡在下面,似乎又一次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真的搞不懂,你们两个女孩子,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
张佳被温涵吓得直缩脖子,抱着叶寸心的手臂差点将自己藏起来,她可没有胆子跟温涵对视,但林国良敢呐,甚至完全不在意后续训练量有多大。
不过他也不敢大声说话,只能压低了声音小声的询问身边这两个傻丫头:“这地方就是个野兽营,女人都当男人练,男人当成牲口练,你们这不是找不自在吗?”
反正林国良是不理解,这些女人为什么对于一线作战部队那么向往。
谭小林如此,这两个现在也是如此,那个地方真的有什么魔力不成?
“那你是为什么,我记得你是个军医吧,这都是野兽营了,你来这地方干什么,我也不觉得你的工作会跟这地方有什么交集。”
叶寸心之前只是见过林国良,对于这个人没什么好感,但也没有恶感,只是知道他是个不摆谱的少校,而且是个军医院出来的,所以这语气上也谈不上有什么尊敬。
幸亏林国良对此也不在意,伸手托了一下自己的眼镜,得意洋洋的说道:“我不一样,我是兽医,专门治禽兽的兽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