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那次寻常又很有深意的一天后,江剑心连续几天生活的都很平静。
她住在防汛办里,而防汛办的头儿是殷举,他忙着处理疫情的事,一天见不到几面。
其他人知道她的身份,知道她是比殷举咖位还高的战争巨头,忌惮于她的力量,因而对她毕恭毕敬。
江剑心可以说在这一片基本是横着走。
海都虽然各种黑色贸易盛行,却也是个彻彻底底的销金窟。
在得知世界战争即将到来后,回不去联盟,也干不了其他事情的江剑心一怒之下去了销金窟里找乐子。
在普通社会的时候她是个普通女大,没见过上流社会的活动,如今到了天赋社会,好不容易凭借着剑尊周目的力量实现阶级跨越,她还没体验过有钱人纸醉金迷的生活,就进入乱战年代了,实在是太亏了。
于是她特意向张秋月咨询了一下海都最奢侈糜烂的富人区域,打算去那当散财童子,最好在乱战开始前先把卡上这一串零给消费完——因为她乱战的时候又要进账更长的一串零了,花不了可糟糕了。
简单规划了一下路线后,江剑心换上了一身休闲装,从储存手表里拿出一面镜子照了一下。
镜中的女孩五官端正眉目清朗,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大学生。
任谁也想不到她就是那个令整个天赋社会闻风丧胆的剑尊。
“就当是……”
她对着镜子整理衣领,轻声自语。
“给平凡人生补一张迟到的体验券。”
……
“哗啦——”
某个平平无奇的日子,海都顶级销金窟之一,迎来了它有史以来最大的财神爷。
江剑心刚踏入大厅,迎面而来的就是一座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出的光芒让整个空间如同梦境。
大厅旁站着一溜身高均匀,穿着考究的侍者,江剑心以为自己年轻的外貌会像小说里一样引起侍者的藐视,觉得她兜里没几个钱。
正激动的搓手准备开始打脸剧情的时候,却忽然想起来这里是极度幼龄化的天赋社会。
于是她看见那站着的一溜侍者看见年轻的恰到好处的她,眼睛像灯泡一样猛的亮了起来:
“大人您好!”
“大人这边请!”
江剑心往里走了几步,就见大厅经理亲自迎上来,笑容谄媚:
“您想体验些什么?我们这里有最顶级的酒水、最刺激的赌局,当然,如果您有兴趣,还有更私密的……”
江剑心觉得自己现在受到的热情接待大概像是普通社会的中年成功人士在上流社会的待遇——毕竟在天赋社会这,二十多岁正是积累了半生财富,开始纸醉金迷退休生活的时候。
江剑心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推销:
“先来点酒,最贵的。”
很快,一瓶价值数百万的威士忌被端了上来,酒液在杯中泛着琥珀色的光泽。
她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辛辣中带着醇厚的回甘,确实比她在大学时喝过的廉价啤酒强了不止一个档次。
“太慢了。”
她忽然觉得无聊,抬手打了个响指,声音不轻不重。
“把你们这儿最贵的酒全开了,今晚我请全场。”
整个大厅瞬间沸腾。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江剑心几乎把能挥霍的项目都试了一遍——赌桌上,她随手丢出千万筹码,输赢全不在意;私人包厢里,她点了一支顶级乐队,让他们演奏她根本听不懂的交响乐;甚至,她还让人在泳池里倒满了香槟,自己则盘腿坐在池边,盯着那金色的酒液。
“原来这就是有钱人的快乐?”
她淡淡看着周围因她的慷慨而疯狂的人群。
接下来她又尝试了更多以前从没感受过的销金项目,譬如来到海都最高端的水疗中心,躺在按摩床上,闭着眼睛感受着精油渗入皮肤的凉意,来到富人们的舞厅,看脱衣秀场的男模穿着裸露的衣服大跳热舞。
霓虹渐染的暮色中,江剑心踏出会所大门。
夜风裹挟着香槟与香水的气息拂过她的发梢,将一整日的浮华喧嚣轻轻抖落。
她驻足在鎏金台阶上,任凉意沁入肌肤。
远处,城市灯火如星河倾泻,广告牌上的流光溢彩与酒吧街的靡靡之音交织成网。
她的指尖摩挲着兜里新办的VIp卡,那上面还残留着赌场筹码的金属冷香。
曾几何时,她隔着电视屏幕看那些衣香鬓影的宴会,总想不通为何朱门能对着冻骨视而不见。
如今自己成了执杯人,才懂得闭目塞听原是这般容易——当金钱筑起透明的穹顶,人间的哭声便成了遥远的背景音。
江剑心叹口气,刚转身准备离开,却忽然听见周围传来仪器启动的嗡鸣:
“嗡————”
整条商业街突然亮如白昼。
她愕然回首,只见远处摩天大楼的玻璃幕墙齐齐化作巨幕,数十道绿色激光穿透夜色,将蓝色的全息投影打在半空中。
人群如潮水般向光源涌去,从巷口里走出许多衣衫褴褛的身影,他们在强光下拖出长长的影子,像是无数渴望救赎的手伸向天际。
“这是……?”
江剑心鬼使神差地跟着人流向前。
在距离最近的一块三层楼高的屏幕上,幽紫色的液体在培养皿中沸腾,突然炸开成黑瞳制药的LoGo。
那只漆黑的眼睛仅在屏幕出现了四五秒便结束,紧接着机械女声带着蛊惑性的颤音从四面八方的音响中传来:
“进化还是淘汰?”
“黑瞳制药G2【天才药剂】全球首发!”
“当平庸成为原罪——”
“我们为您打开天赋之门!”
画面切换成对比实验:左侧佝偻着背的灰衣人突然注射药剂,肌肉如吹气般隆起,眼中迸发出摄人的蓝光;右侧西装革履的精英跪倒在地,看着自己被打出的血迹发出不甘的嘶吼。
江剑心的指甲不知不觉陷进掌心。
广告牌冷光下,她看见前排流浪汉浑浊的眼里映出贪婪的光,有个母亲正颤抖着抚摸怀中畸形儿的天灵盖。
夜风吹来人群激动的喊声:
“黑瞳制药万岁!”
“黑瞳制药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