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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奥尔良市,

罗比乔克斯小姐杰出女子学院,

一间装饰朴素却又大气的客厅内,这里挂满了女性的肖像画,或端庄慈祥或典雅肃穆,从服饰风格来看几乎可以追溯到十七或十八世纪,

这对于许多古国来说可能不足为奇。可这里是阿美莉卡,这些画像的历史甚至比阿美莉卡的建国史还要长久。

然而房间并不空荡,

一位金发女巫驻足在其中一幅油画下,它占据了墙上最显眼的位置,并且也比其他油画大上许多,这是一幅全身像。

看画布上的颜料,很明显的,油画完成时间并不久远,或许才过去几天。

画中是也是一个金发女人,她身着黑衣半靠在座椅上,面无表情的直视前方,眼神并不冰冷,更多的反而是一种蔑视和高傲,

她就这样高傲的看着,显得威严而典雅。油画外驻足的金发女巫与画中之人有七分相像,不过神态中却有些软弱和善良,二者在这里体现的截然不同。

可相似的外貌,很难不看出她们都享有同样的血脉,不说是直系也必然血脉亲近。

不过这里可是罗比乔克斯小姐杰出女子学院,二人的身份也并不难猜,

能在学院中留下油画的,只有历代至尊们,

毫无疑问的,油画中的女巫正是至尊女巫菲欧娜,而油画外的正是菲欧娜的女儿,罗比乔克斯小姐杰出女子学院的校长,七阵法的最终胜利者,新任至尊女巫——科迪莉亚.福克斯。

“你又来看菲欧娜了?”,红发女巫默特尔出现在科迪莉亚身后,突然的出声吓得科迪莉亚浑身抖动一下,赶忙捂着胸口,

“老天,默特尔,你吓到我了。”,科迪莉亚抱怨道,

默特尔没有道歉,只是站在科迪莉亚身旁,同样神情复杂的看着油画,喃喃自语道,“我就说过,她会把自己的画像占据在墙上最显眼的位置上。”

说着还对科迪莉亚指了指,“你看,她身后的那捧花,还是我放上去的。她说我是在瞎折腾,可我觉得这会让画面更加匀称,过多的留白只会显得菲欧娜太过虚弱。”

默特尔叹口气,“这不是她,至少虚弱的样子不会是她。”,紧接着默特尔感慨的说道,“看样子最后还是我赢了,她保留了我的意见。但苍老,天呐,只有在油画上才知道她原来已经这么老了。”

科迪莉亚沉默不语,她知道默特尔在感叹菲欧娜的同时,也是在说自己,

默特尔的年龄也很大了,甚至比菲欧娜还要年长些许,菲欧娜拥有着生命吸取的力量,总归显得年轻些,默特尔却是实实在在的浑身褶子的老太婆,

菲欧娜乐于青春,默特尔乐于时尚。

衰老对于这两人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可科迪莉亚却无法出声安慰,因为菲欧娜是自己的亲生母亲,默特尔对于自己来说又如同养母一般。换个场合科迪莉亚还能说说话,

可在油画前,

这几乎已经算得上是菲欧娜的遗像了。

默特尔看出科迪莉亚的难堪,主动扯开话题,拉住科迪莉亚的手恭喜道,“看看你,迪莉亚。容光焕发,活力四射。”

“正在崛起的超级女巫就如此,我们早该想到。”

“在你完成七阵法的那一刻,至尊女巫的力量便彻底属于你,你自残的双眼也在那时完全被恢复。多么强大的生命里啊,我想菲欧娜总算做了一件好事,是她为新任至尊带来如此庞大的生命。”

科迪莉亚眼中没有喜悦,嘴角只有心酸和苦笑。

事实上她也从未想过自己最终成为了至尊女巫,

不是佐伊,不是麦迪逊,不是奎妮,不是米丝蒂。而是自己,是从小被打压、欺辱,被母亲菲欧娜所看不起,被丈夫背叛,甚至面对一个恶灵都只能蜷缩在桌子下寻求庇护的自己。

米丝蒂死在元神出窍的关卡,而导致灵魂永堕地狱,

明明最有希望的佐伊却因为移形换影而被铁门上的铁镖头所穿透,

奎妮无法完成生命平衡而失败,

本以为麦迪逊将荣登至尊女巫之位,为了不使女巫团迎来第二个菲欧娜,明明已经年过四十的科迪莉亚不得不亲自上阵,

年龄从来不是女巫的优势,

越发年长代表着越发虚弱。

最终,在占卜预言中,自己略胜一筹的赢得胜利,麦迪逊无法完成占卜而失败告终,同时作为最后一项生死平衡,科迪莉亚几乎耗费自己全部的生命力复活了本已死亡的佐伊。

这并不轻松,事实上她差一点便死在考验之中,这其中之不易与惊险唯有当事人才能清楚感受。

“默特尔,我不是来缅怀菲欧娜的。”,科迪莉亚咽下内心的复杂,转头看向默特尔,“事实上,在菲欧娜老死在我怀中时,我对她的爱或是恨,便随着她的灵魂一起飞向远方。”

“她是那样的轻,那样的瘦小。白发苍苍的模样与曾经的强大自信截然不同。”

“你知道她见到我的第一句,她说了什么吗?”

不等默特尔问出声,科迪莉亚自顾自的讲解道,“她说——呵,多么脆弱啊。”

默特尔瞬间笑出声,“这倒是像菲欧娜会说的话。”

“不,默特尔。”,科迪莉亚看向油画中高傲的女人,“她在说她自己。她说当我出生起,她就知道我在夺取她的力量。当一个女人变为母亲的那一刻,她总能从孩子天真无邪的面孔上,无法避免的看见自己的死亡。”

“她是那么的害怕死亡。为了再次获取力量,她先是伪装了自己的死亡,计划等待我们举行七阵法选举出新的至尊,好亲手杀死以获得重生。”

默特尔沉默片刻,也望向油画,“可菲欧娜万万没想到,新任至尊女巫是她的女儿。她放弃了生,而选择让自己虚弱、衰老。”

默特尔望向科迪莉亚,“迪莉亚,至少在最后那一刻她是一位母亲。”

“她在她生命之中的最后一刻出现在这里,就在这幅油画下。”,科迪莉亚喃喃道,“她想让我亲手杀死她,因为她知道我有多么的憎恶。”

说着科迪莉亚叹口气,“可她又怎么能知道我对她的爱。我无法爱她如爱你一般,默特尔。”

默特尔闻言会心一笑,科迪莉亚继续说道,“可我依旧爱她,即使微不足道,即使充满仇恨。我们和解了,就在最后一刻。”

“所以,我不是来缅怀菲欧娜的,默特尔。”,科迪莉亚看向默特尔,“我在想,我在想我们的未来,我们女巫的未来。”

“未来?”,默特尔一愣,多么熟悉而又陌生的词汇,她愣愣的看向这个曾经弱小而恐惧被母亲抛弃的小女孩,

此刻默特尔没有说任何客套话,科迪莉亚在她眼中如同闪烁着光辉,

自信,强大,

这才是真正的至尊女巫,真正强大的不同于菲欧娜的至尊女巫。

“是的,未来。”,科迪莉亚再次强调道,“我有了一些小小的想法,但我想我仍需要你们的帮助,我的女巫团姐妹们。”

默特尔露出欣慰的笑容后,微微鞠躬道,“当然,我的至尊女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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