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他旁边的是丁显,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也没有跟丁显摆架子,因为能给太子爷办这个事儿的,都是太子爷的亲信,这个丁显,堂堂一个状元,还被太子爷刻意的历练,定然是十分看重的。
丁显回过神来,对着李景隆微微一笑道:“小公爷,您还别说,确实冻傻了!”
李景隆被他这一出给逗笑了,让人拿来了一块铁丝网,取来了一些干果茶壶,又将下人遣散,脱掉了外衣,轻松了不少。
九江这才问道:“出去这一趟怎么说,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办?”
丁显给李景隆倒了一杯茶,拿了一个烤红枣放在嘴里,询问道:“公爷,您来之前,太子爷是否跟您说了一个不留,是否跟您说了期限,这可是五十多万人啊!”
李景隆准备喝茶的手微微一顿,眉头皱起,说道:“莫非你丁状元起了恻隐之心?”他知道文人都心软,别说是这些文人了,就是他这一个武将,要屠杀五十万人,这事儿,也得有些打哆嗦。
若是这个丁显,意志不坚定,那他还真得写信给太子爷,将这个人换掉,有他跟自己搭档,说不定会坏事儿。
但丁显摇了摇头,慢悠悠的说道:“公爷误会了,我并没有起恻隐之心,你我出去看了一下,您觉得这辽东比中原如何?”
李景隆听他没有像自己想的那样也就放下心来,回答道:“这还用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所以啊!”丁显喝完茶,又抓了一把花生,说道:“这辽东地方虽然大,但是土地开垦的程度不够,更关键的是有些地方的道路没有通畅,还有许多需要建设的地方。依我看,若是太子没有向您规定时间,我看这五十万人,还是不能浪费的好!”
李景隆手一滑,将一个烤栗子丢入了火中。好家伙,刚刚还在想文人心软,但是文人这是一肚子坏水啊,这是要将女真的价值都给榨干了,然后再卸磨杀驴啊。
他仔细想了想,朱雄英确实没有给他规定具体时间,也没有规定好具体的做法,甚至连具体的结果都没有,只是表现出来,要将这个族群斩草除根,完全不会威胁到中原的地步。
若是丁显能有更好的办法,那他自然是乐意的。
“没有,殿下没有规定具体的做法,也没有规定具体的时间,这件事儿上,咱俩的自主性很大!”
这和丁显预料到的一样,于是他说道:“小公爷,回来路上,我思索了一个策略,可让女真之事儿,四年内得到解决!”
李景隆的眼睛一亮,忙说道:“快讲!”
只见丁显一边吃着,一边说道:“如今女真各部以建州女真胡里改部为尊,皆因陛下征辽东那一年,他们的首领阿哈出出力颇多,这才有了女真王的称号,不过这个称号有无实,他根本号令不了女真各部!”
“这是朝廷有意为之,若是他能号令女真各部了,这将是大明的巨大威胁,自然不能如此!”李景隆回话道。
“所以说,这个阿哈出,应该十分愿意,成为名副其实的女真王,我们可从这一点上下手!”
“如何做?”
丁显继续说道:“如今,阿哈出只可以调动建州女真诸部落,但海西女真以西阳哈为尊,东海(野人)女真各自为政,首领很多。只要我们下令,中原修铁路,或是修建水利工程,需要两万人移民。让阿哈出督办此事,您觉得他会如何?”
李景隆思索片刻,说道:“女真各部的自主性很大,若是让阿哈出负责此事,而又给了他一定的自主权的话,他不敢违抗朝廷的律令,只能是逼迫海西或者东海女真交人!从而达到削弱他们的目的!还能给中原提供一些劳动力!”
“不错!”丁显点头,说道:“如此多来几次,这阿哈出没准真的能成为实权的女真王!到时候,我们再给他很多的财富,有了女真王的配合,我们可以让他们修桥铺路,在帝国东北地区搞建设!”
李景隆仔细分析了这个策略,这个实际上就是在女真部扶持一个代理人,以夷制夷,让女真王带着女真各部方便大明压榨。
确实是个好策略,李景隆突然问道:“这女真王要是不配合怎么办!”
“这个就更简单了!”丁显吐出来几个瓜子皮,说道:“女真王不尊朝廷号令,已有反心,今奉命平叛,重选女真王,统领女真各部!”
“哈哈哈!”李景隆大笑。
这个计谋好啊,阿哈出左右不能拒绝,同意的话,他会成为高高在上的女真王,受人尊敬,只是自己族群的人要吃吃苦,但是要是不同意,或者是看出来了他们的做法,那就只能换听话的人上来。
这五十万的女真人,就会因内部矛盾,互相攻伐分裂,为大明所用,等到他们的价值都被利用完了,或将其迁往内地,续发异服,还是成为黑土地的养料,就全凭大明人的想法了!
“不错不错啊!傅帅还不知我来此的真正目的,如此对付女真人,还可以协助他维稳地方,他一定会大力的协助我们!”
丁显笑道:“不错,小公爷可将此事与傅帅商量,有他的配合,女真在四年内必定实力大减,四年后,就成了待宰的羔羊了!”
李景隆点点头,突然看向了丁显,说道:“老丁,你放心,这个计谋是你出的,我不会抢你的功劳,我会如实上报给殿下,等女真这边完事儿了,你应该就能重回中央了!”
重回中央,这是丁显近几年的夙愿,也想成为殿下身边的得力助手,可现在殿下身边人才云集,三年之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自己的位子。但不管怎么说,总比当九品官好吧!
他向李景隆拱了拱手,说道:“如此,就多谢小公爷了!”
“自家人,不必客气!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找傅帅说明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