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很普通吗,平平无奇的,我还以为在南方搅风搅雨的人,是一个长了三只眼睛的人呢!”
他的话说出来没多久,旁边的蒋瓛就说道:“殿下天人之表,日理万机,区区一个反贼,在您面前,自然是不算什么!”
朱雄英没有理会他的马屁,说道:“将你们审问出来的东西,都拿来我看!”
“是!”
蒋瓛早有准备,将一摞文件递了过去,说道:“殿下,最上面一张,是臣与同僚共同汇总的信息,下面的是审讯记录,请您过目。”
朱雄英拿起来最上面的开始阅读了起来。
上面记载了袁天义的生平,原本是安徽某地的一个农民,元末明初之时,拜师加入白莲教,后来白莲教被老朱打击,他们这些人就潜伏地下,等待时机。
原本他这一支白莲教和彭玉琳的那一支互不隶属,有交集,但是并不是很多。
但是突然就在近两年活跃了起来,发展的十分迅速,每次行动的时机也很巧妙,特别是云南这个事件,不是一个民间教会能做到的程度。
必然有一个身处中央的人,从各个方面进行策应,传达信息才行。
朱雄英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出来这个人。
可袁天义只是招供了,有南方汉人联系主动联系他,没有固定人员,也没有固定时间,每次都是只身一人,根本就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而且,每次来,都只是给传达一个消息而已。他并不知道这人是谁。
“这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像他说的这样,他身为一教之主,就没有什么猜测吗,就没有暗中调查过吗?”
朱雄英将这些资料摔在桌案上,开口说道:“刘醇,去,将孤要知道的信息说出来!”
刘醇是医学院的老人了,是滑寿组建医学院时的第一批医生,家世清白,医术精湛,一直待在应天城中,近些年发生的几大医疗事件中,都有他的参与。
他现在斜挎着一个药箱,身穿纯白色,一尘不染的大褂,对着朱雄英微微躬身道:“是,殿下!臣定然让他将知道的都吐出来!”
“嗯!”朱雄英微微点头。
随即,刘醇从旁边的小门进去,这里可以直接连接,玻璃后面的审讯室。
审讯室中,袁天义看到刘醇出现后,原本萎靡不振的状态,立刻就振奋了起来,身体也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
撞的周边的铁链,叮当作响。神情狰狞可怖,口水都流了下来。
“别急!别急!”刘醇笑呵呵的,将手中的药箱放在桌案上。随即找了两个棉花球一样的东西,塞进鼻子里面。
然后就从药箱当中取出来了一个黑色的膏状物体。
一见到这个东西,袁天义的神情更加激动了。挣扎着就想靠近刘醇,准确的说是靠近刘醇手里拿着的那个东西。
拴住他的铁环,磨破了他的皮肤,鲜血顺着铁链往下滴。铁皮已经嵌入到他的皮肉当中,但是他浑然不觉。
刘醇上前,将那个东西放在袁天义的面前,问道:“回答我几个问题,这东西让你吸个够!”
袁天义挣扎了半天,最终还是没能抵挡住诱惑,嘶哑着声音说道:“我说,给我…我都说!”
刘醇轻笑一声儿,说道:“是谁一直给你们传递消息?京城中,谁是你们白莲教的内应?”
袁天义的神情顿时挣扎了起来,嘶吼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是谁一直和你联系?说!”刘醇继续的逼问道。
袁天义挣扎着,说道:“每次来的人都不一样,只有他们联系我,我联系不上他们。啊…快给我…”
刘醇这个时候没有废话了,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人的意志力还没有崩溃,还需要给他加一点点料。
于是他取出来了一个烟斗,将那黑色的膏状物体点燃,这东西就冒出来了白色中带着些蓝,又有些黄的烟雾。
一见到这个东西,袁天义的思想底线瞬间就被击溃了,他猛猛的嗅着空气当中的味道,仿佛要把房间当中的空气吸干,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啊!”
刘醇淡淡道:“一个问题,吸一口!”他将这东西拿的远远的,生怕吸进去,而且口鼻都被堵住,缠住。
“到底是谁,谁是你们白莲教的内应?”
此时的袁天义再也忍不住了,他脱口而出道:“我真不知道,不过,我曾去派人探查,背后那人,应该是皇族中人!”
应该是皇族中人?刘醇听到这句话,心头大震!下意识的就看向了朱雄英所在的方向。
“我说了,给我,快给我!”
刘醇还没有消化好这个信息,就将那烟斗,放到袁天义的嘴边,袁天义猛猛的吸了一口,只觉得他飘飘兮仙然,浑浑噩噩兮,不知天地何物。
刘醇一下将烟斗抽走,问道:“那人是谁,是谁?说!速说!”
“阿弥陀佛,他日我看弥勒如井蛙看天,如今方知你亦与我辈同!”
眼见袁天义出现了幻觉,手舞足蹈,神神叨叨,就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刘醇急了。
他晃了晃手中的烟斗,呵斥道:“背后之人是谁?”
袁天翼突然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茫茫然说道:“以前有一次一个人联系我的时候,他说出来了。只有靠你们这些人,我家主人才有机会!我曾发展信徒前去调查他们,曾听他们亲口说出了‘宗人府’和‘王’几个音节!确实不知道是谁!”
刘醇又用相同的方法对他进行审问,但是始终没有问出来更有价值的东西。
朱雄英一直在玻璃后面听着,通过审问出来的这些细节来看,在中央这一个为白莲教传递消息的人,确实是皇族中人。
那这个人应该是谁呢?
他一直在思索,但是还没有头绪,看着里面已经意识混乱的袁天义,他叹了口气,说道:“将刘醇叫回来吧!”
片刻后,刘醇只穿着一件内衣,就进来了,而且进来了也尽量离着朱雄英远了一些。满脸羞愧的说道:“殿下,臣无能,始终没有问出来是谁,还请殿下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