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玩家确认死亡，我们才会回收道具，祝各位有个愉快的游戏体验。”F脸上的面具笑得愈发诡异。
“这里的其他道具不会也有什么不好的作用吧？”一个穿着灰色运动装的男人开口问道。
“嗯？什么是不好的作用？”F把一张卡片折叠着问道，她的声音依然甜腻腻的，好像要穿透屏幕粘在人的耳膜上。
“就是这种会带来不幸，还会反杀玩家的作用。”男人继续说道。
面具上缝着黑纱的眼眶直直地看向男人。
在这样的注视下，男人紧张地吞咽了下口水，向后退去。他身边穿着同款灰色运动装的女人上前一步，伸手把他挡在了后面，“我们也只是好奇，问问而已。”
“没问题哦。我们的职责也包括为各位玩家解答嘛。”面具后再次传来笑声，“只不过，这可不算是什么不好的作用，只是使用这个道具要付出代价而已。”
“有了这个咒怨娃娃，玩家的性命可就不止3条了。”
“她的眼睛，嘴巴，各种感官，甚至四肢都可以用来兑换生存下去的机会。”F的声音带着诱哄的意味，“能发挥这样的作用，收一点报酬也没什么吧？”
“她还有四肢！”人群里有人出声喊道。
“也就是说这个道具至少还相当于四条命！”
“你刚刚没有说清楚规则，再说了，你说的先来后到应该也是我们先用系统兑换分数的人来选吧。”
“对！这不公平！我们也要选那个娃娃！”
李景川没舍去一点视线，他活动了一下手腕关节，“能从老子这儿带走，也算你们有本事。”
F双手交叉抵在下巴处，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幽幽开口，“真奇怪，每次都能看到这种场面。”
“走吧。去选道具。”穿灰色运动服的女人对身边的男人说道。
“我们不争取一下那个娃娃吗？她的作用好像还挺大的。”
“不了，最后可能有命拿着，没命用。”女人瞥了一眼已经变成小姑娘的娃娃，“我们还是找稳妥的道具。”
男人点了点头，跟在了女人的身后。
“虽然我也想重新分配，但是道具一经售出，所属权就不归我们这边了。抱歉，各位，你们只能私下解决。”F把‘私下’两字加重，面具的嘴角又摆出了那个似有若无的笑。
“我还怕抢不过这个红毛小子。”身材健硕的男人说着就向李景川冲去。
李景川嘴角扬起不屑的笑，在男人挥拳的瞬间，闪身抓住了他的胳膊向后折去。
骨头错位的声音被哀嚎声掩盖。
也想上前的其余几个人被李景川的架势吓得留在了原地，但也有人对视着像是在商量着对策。
“玩家死亡后，道具会被你们重新分配吗？”夏绵看着屏幕问道。
F的嘴角勾起，“当然……不能。我们只会回收。”
“没被激活前我们是可以重新分配的，但是被激活后的就不能了哦。现在……这个娃娃已经被激活了。”
她的话说完，整个大厅陷入了死寂，连刚刚被李景川扔到地上的男人都忘了呼痛，他吼道，“怎么不早说？”
F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直勾勾地看向夏绵。
“这不公平！为什么？就因为他们先选了吗？”
“就是啊，为什么不能重新分。我们又不知道这些道具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
“我也想要那个娃娃！”
围着李景川和夏绵想趁机抢道具的人们不满地说道。
“别着急啊。游戏里也有些特殊道具，只要获得特殊道具就能重新激活道具。”蒙着薄纱的眼眶扫过众人。
夏绵瞥过屏幕上的面具，她刚刚说过会回收道具，还说了每次，那他们就不是第一批参与游戏的人。
看怨身上的伤，应该已经在所谓的游戏里被动使用过她的能力。
“所有道具只会回收，功能不会更新，用一次少一次？”夏绵继续问着，她冰冷的视线扫过刚刚要来硬抢的其余人，是在向F提问，也是在给这些蠢货警告。
“对。”F点了点头，“但是不用担心，我们不会让玩家吃亏的，使用机会越少，所需要的兑换分数也会越低。”
在F说完后，有几人愣了一会后就转身向着戴着兔子头套、贩售道具的人走去。
“那又怎么样？你别想用花言巧语就捞走四条命！凭什么！”一人不为所动地说道。
夏绵嘴角扬起嘲讽的弧度，笑了一声后站到了怨的身前。
“你笑什么？”那人生气地看向夏绵。
“笑你啊，没脑子的蠢货。”夏绵挑了下眉，眼里的不屑倾泄。
“你！贱货！婊……”那人咒骂到一半。
李景川的手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嘴真臭啊。”
他说着另一只手干脆地卸掉了他的下巴，把人扔到了地上。
原本围着两人的人群散开，也连忙向戴着兔头面具的人走去。
“她还挺厉害的，就问了两个问题就把困难解决了。”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抛着手里的道具和身边穿着风衣的男人说道。
“呵，看似是两个问题罢了。那不也动上武力了嘛。”
看似在问问题，只不过在提醒要抢道具的人。
这个道具已经被使用过了，抵命的功能至少被使用过两次，但是那个F也说了他们只有玩家死亡后回收的权限，那就说明之前的玩家死了。
谁知道这个死是因为游戏还是因为那个娃娃使用后的副作用呢。
也在提醒那些人要是一直在这里抢这个娃娃，剩下被回收、不知道还有多少使用机会的道具就要被别人先换走了。
不过F也说了可以使用的机会越少，兑换分数越少，这个娃娃已经是0的分数了，那岂不是没有使用机会了？她不会猜不出来，现在这样倒像是她特意为了这个娃娃而来。
男人想着上下打量了一下夏绵，对身边的人笑着说道，“走吧。一会儿游戏就要开始了。”
夏绵也没管周围的人，她拉起怨的手检查起来，手臂上的伤也不轻。
“夏绵，好厉害啊！”九七在离夏绵有两步的地方说道，“这样就让他们不抢怨了！”
它说着却没有去看怨，反而向后悄悄移了一点。
对上怨空洞洞、流着血泪的眼睛，它还是有些害怕。
“你要退到太平洋去啊？”李景川踢了一脚九七的屁股问道。
“我没有！”九七小声说完，就向怨走了两步，它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没事的，和孤星、玄墨是一样的。怨一点都不可怕。
它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怨，又飞快地低下头。
李景川无语地看了一眼九七，刚刚还说快把人接出来呢，现在接出来，它倒害怕上了。
九七凑到夏绵的身边，“夏绵，他们后面还会来抢怨吗？”
“说不定。”夏绵揉了一把它的耳朵。
“只能靠什么特殊道具了吧，到时候我们也留意一点。”李景川说着蹲在了夏绵的身边。
“是吗？”夏绵笑着看向李景川的眼睛。
看着夏绵狡黠的笑，李景川意识到他忽略了什么，难道不是只能靠特殊道具抢？可是刚刚那个死兔子明明说的是已经激活了啊。
他略带不解地看向夏绵。
夏绵看着李景川轻声说道，“我问的可一直是他们。”
她说完看向正中央的屏幕。
李景川轻蹙的剑眉舒展开，他轻笑了一声，“可真行，夏绵。”
她问的从来不是玩家可不可以抢别人的道具，而是 F他们是否能重新分配道具。
F当时加了重音的‘私下’在李景川脑海里清晰起来。
看来是可以抢的，但是夏绵却把人带偏了。
夏绵看向屏幕，脸上挂着那个淡漠又疏离的笑，“这怎么不算一种从她那里获得帮助呢？”
“后面肯定会有人，或者现在已经有人反应过来了。”她的视线扫过远处的人们，“只不过他们选择观望，想看看怨是否值得一抢。”
“毕竟这个兑换分数也低的太离谱了。”
“还好吧。咱们的分数不一直都是负的吗？而且……”李景川摊了摊手后，他眼底的戾气翻涌，“他们也得有命能抢才行。”
夏绵挑了下眉，看着李景川的眼睛，嘴角的笑容扩大，“是啊。”
九七看了看夏绵，又看了看李景川，这种熟悉的、危险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它下意识地去找任务目标寻求安慰，对上怨空洞洞的眼睛后，九七壮着胆子向怨走去，它问，“怨，你想要什么新名字？”
怨像一缕孤魂一样愣愣地站着，没有任何的反应。
“她耳朵也听不见吗？”李景川有些迟疑地问道。
“宝贝。”夏绵捏了捏怨的手，“听得到就点头，好吗？”
夏绵感觉到手心里的小手轻轻动了一下。
看来能感受到触碰，她看向怨的眼睛，耐心等着怨的回答。
李景川和九七也静静看着怨的反应。
一时之间，他们与远处选择道具的声音隔绝，形成了一个安静的小角落。
又过了一会儿，李景川已经要认定这个小姑娘根本没有听力的时候，她轻轻点了点头。
“太好啦！她点头了！”九七激动地向前扑去，一时也忘了害怕。
夏绵和李景川也对视笑了一下，夏绵握紧小姑娘的手，真是太好了。
“那给她改个什么名字呢？你之前想取什么？”李景川问道。
“我一开始想叫她圆怨，还取她这个怨。让我们改名的话，一般不会大改，因为原本的名字一般也承载着别人对那人的期待。可是现在……”夏绵沉默了一下又继续说道，“还是把怨改成愿吧。原心愿，圆心愿，就叫她圆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