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现在这么能吃？”
明珠去感知煞的位置。
而凌霄和白临就暂时修整。
白临去打猎了。
虽然……
现在的猎物大部分都死在了毒雾里。
但总有一些幸运儿。
当然了，白临直接吃腐肉也没有任何的问题。
白临告诉凌霄，它吃的越多，能力增强的越多。
若非接下来有一场恶战，白临不会去一直吃，它又饿不死。
但能吃的不是它。
而是阿毒。
凌霄没有想到阿毒这次吃了三只了，还没有蜕变。
“难道说珍品的蜕变门槛提高了吗？”
阿毒也不会说话，凌霄自言自语，它也不明白。
凌霄看着它又吃完了一只，并没有停下的意思。
她体内还有最后两只，若是这两只吃了还不能达到它蜕变的标准。
那就……
只能找圣教的人杀了。
她带明珠过来，那是相当正确的。
因为她感受不到圣品煞。
白临这个新手圣品煞，也感受不到。
一人一煞就跟个瞎子一样。
还好有明珠。
“凌霄，在向西北走一段。”
明珠从远处跑回来，凌霄抬眼，看到她身侧交织飞舞的蛊虫们。
明珠的蛊虫不少。
凌霄第一次看到明珠的身体里飞出几十只蛊虫的时候。
还算淡定。
可是等到后面飞的越来越多，甚至到了几百只的时候。
她开始仔细看明珠的身体。
人的身体里可以承载这么多只蛊虫吗！
这合理吗？
明珠也知道她的好奇，只是说，这是圣灵体的特殊之处。
涉及到人家的秘密，凌霄也没有过多打探。
“我感受到蛊王的颤动，凌霄，我们距离它越来越近了！”
凌霄便站起身，“那就出发！”
明珠看着凌霄，“凌霄，接下来无论如何，你保护好自己。”
凌霄挑眉，“不应该让我保护好你吗？”
明珠垂下眼眉，“因为我确实需要你帮我抵挡，为我争取时间，所以，我希望你保护好自己。”
凌霄是让明珠直白。
现在这丫头脑子里就剩下要干什么就说什么了。
“好，便走边说吧。”
凌霄正好也听一下她到底需要帮明珠抵挡什么。
“那只煞，叫无生。”
凌霄挑眉，“它居然还有名字？”
明珠点点头，“有。”
“我没有见过圣教的教主，但你看白临也能知道，圣品煞已经脱离了一个正常煞的标准。”
“它已然是更特殊的生命体。”
明珠说着，后面跟着的白临一边跑，一边张嘴随便旁边有什么都吃一口。
它的胃口大，吞噬能力强。
吃什么都行。
当然，血肉最佳。
没有血肉，一点植物也是可以的。
白临是因为这具身体，才让它有了人的形状。
“白临能成圣品，纯属机缘巧合，也是它命大。”
明珠说道，“像是它这种，在圣品煞中，只能算是下品。”
凌霄挑眉，“圣品还有上品下品之分？”
明珠点点头，“当然，不止是圣品，珍品和奇品之间也都是有上下品之分的。”
“就像是一个人，天赋高和天赋低的人同样成为了一流高手，那天赋高的人，还是可以轻松吊打天赋低的。”
明珠这么说，凌霄就想到了她的阿毒。
“那我有个问题。”
凌霄举手提问。
“不同天赋的煞，在蜕变的时候，是不是标准也不一样？需要吞噬的煞，数量也不一样？”
明珠点点头，“自然。”
“而且不仅会在数量上不一样，珍品到奇品时，有的会蜕变三四次才能到奇品，而有的，一次就成了。”
凌霄挑眉，“还有一次就能成的？”
明珠嗯了一声，“只是这个要求很苛刻。”
“大部分的珍品煞都不具备这样的可能。”
“这和煞本身有很大的关系。”
“若是煞没有这样的天赋，没有这样的想法，也不会一次蜕变。”
凌霄看着持续品尝着美味同类的阿毒。
所以她家阿毒是什么情况？
是吃的不够多，不足够蜕变。
还是，它想一鼓作气，直接蜕变奇品呢？
“而无生呢，早在二十年前就是圣品煞了。”
明珠说着，凌霄顿了顿。
明珠看了眼白临，“你能想象到二十年后白临的样子吗？”
凌霄摇头。
太难想象了。
任由白临发育二十年，它得吃多少东西，又能学到多少人的行为和逻辑还有思想？
以它的能力，甚至只需要一年甚至更短的时间，就可以完全像是一个人。
他若是隐藏在任何人身边，没有人会发现它的不同。
随着它能力的增强，二十年后，真的有人能打得过它吗？
“煞，居然能活这么长吗？”
一只小虫子，居然，可以活这么长的时间。
为什么？
这已经突破了这些虫子本身的躯体限制了。
“煞和蛊虫其实一样，最长的寿命应该只有十年，但无生不同。”
“无生能活这么久的原因，是因为它的能力。”
“这漫天的毒雾里，都是它的躯体。”
明珠看着凌霄，“它的能力，可以令它无限增殖。”
“它和白临不同，它没有被限制在人的身体里。”
“它从头到尾，都是一只虫子。”
凌霄挑眉道，“那它现在，得多大？”
明珠看向远处，脚步停了下来。
“或许，要有那深坑一般大了。”
凌霄看向远处，只见一深不见底，范围足以囊括整个城池的深坑。
不断有毒雾从深坑之中飞出，顺着风，便飞到了更远的方向。
“它就在下面了。”
明珠的双眼变得幽深。
“它已经察觉到了我的存在，凌霄，最好不要过多吸入它扩散出来的那些东西。”
“那些东西会在你的体内生根发芽，直到最后，它就侵占了你的身体。”
说起来这些，明珠的声音都有些微微的颤抖。
凌霄看着她，“蛊王的沉睡……”
明珠眼里有恨意。
“当时那些狗东西给我喝的毒，根本就是无生的血肉。”
“我喝下之后，这些血肉便一直潜伏。”
“待到无生偷袭时，蛊王力不从心。”
“为了不让我的身体被控制，它吞下了那血肉。”
“只要无生不死……”
明珠咬着牙，“蛊王就永远不可能苏醒。”
“凌霄，我要杀了它。”
凌霄点点头，“嗯，我需要做什么？”
明珠看向凌霄，“无生的弱点，在它皮肉之下的触角。”
“它将触角藏在体内，寻常情况下，我们也没有办法透过它那些厚重的血肉找到触角。”
“但有个办法，便是它血肉大量流失时，它会需要伸出触角，来加速血肉的生长。”
“但只有那么一瞬间。”
“我必须抓住那一个瞬间，才能将它杀死。”
“但这个瞬间的前后，我都不能动手。”
“而无生一定也知道我会这么做，因而，距离它伸出触角的时间越近，它就会越疯狂。”
凌霄点点头，“懂了，那个时候当你的肉盾，对吧？”
简单易懂。
“可是，我们该怎么让它的血肉大量流失？”
无生可以无限增值的话。
这种流失定然很难成功。
“制造另一个无生就好了。”
明珠唇角勾起，“所有被我们切下的血肉融合在一起，积少成多。”
“它的血肉确实很强，强大到，离开了它的身体还具有本能。”
“假的无生会对无生的血肉贪婪地吞噬。”
“只要它的体积足够大，就有机会扯下块大的。”
凌霄有些震惊了。
她其实有些不太理解，“所以，无生的血肉有自己的意识，会抢夺身体吗？”
“本来不会有。”
明珠说着，指尖落下一只金灿灿的蛊虫。
“但有了它，假无生就有了魂。”
“可它是蛊虫，最后哪怕成功抢夺了身体，也会因为无法融合，分崩离析。”
凌霄不由看着明珠。
十几年的时光里。
明珠为了今日付出了一切。
她做足了准备。
只是一直没有选好一个合格的肉盾。
凌霄就跟及时雨一样。
凌霄不由说道，“若是你没有遇到我，明珠，你还会找谁？”
明珠一顿，随后说道，“还有一个……”
她忽然看向了远处。
而后松了口气。
“它来了。”
凌霄眉头一动，向着明珠看的方向看去。
只见那深坑的边缘，一个熟悉的血色毛球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
神光！
明珠唇角勾起，“这东西是圣教研究圣品煞的失败品。”
“叫什么灵。”
“但在我看来，它就是一具空壳。”
“填充进去什么，便会成为什么样。”
“它，可以成为第二个假无生。”
凌霄并没有看到莫格的身影，她皱起眉头，“你怎么把神光弄过来的？”
明珠一顿，“你认识它？”
凌霄点点头，“我认识它，也认识它的大哥，在此之前，我和它们还是合作伙伴。”
明珠嘴巴动了下。
凌霄挑眉，“你杀了莫格？”
明珠摇摇头，“这倒是没杀，我只是把消息告诉了莫格，之后，让人把他控制起来而已。”
“他还不能死。”
“死了神光会彻底失控。”
明珠还有时间做这个事情？
有！
虽然整个路程里明珠都和他们在一起，可是在应府，她独自外出了。
原来在花楼的时候，是在处理莫格。
“神光只是我的次一级选择，它对无生的血肉有着天然的接受能力。”
“我们只需要……”
“在它吞噬足够多的时候，杀掉它。”
明珠说的，有些迟疑。
那边神光已经一跃而下，跳进了深坑之中。
它控制不住自己对无生的渴望。
凌霄想到了莫格，微微叹了口气。
“神光有可能恢复成正常人吗？”
明珠摇摇头，“它就像是白临……”
这一句话，凌霄就懂了。
附近的白临此刻也是蠢蠢欲动。
蹲在凌霄的身边，不断地嗅着空气中的毒雾。
对于人来说是毒雾，对于白临来说，却可以是食物。
“算了，个人有个人的命数。”
莫格一路走来，就是希望自己的弟弟能恢复正常。
可是神光……
早已不是神光了。
“其实，也可以留它一命。”
明珠说着，“若是它最后吞噬了无生。”
“就不再是一个躯壳，而是有了自己的灵魂。”
“或许，多少能恢复一个正常人的模样。”
“但前提是……”
它能做到吞噬无生。
明珠要它做两手保障，便是知道，这个可能性很小。
“也算是一线生机。”
凌霄活动了下筋骨。
“神光已经替我们先开始了，走吧，早些解决掉，早些回去。”
明珠看凌霄非但没有一点紧张，还如此跃跃欲试。
她其实不清楚凌霄到底为什么有这样强大的能力。
她尝试用煞的方面想了想，却都推翻了。
凌霄撇了眼旁边的白临。
“白临，给我狠狠咬它，你要是能消化，全吃了都行！”
白临兴奋地吼了一声。
明珠也不再迟疑。
“走！”
她们从山上飞驰而下，向着深坑就去了。
从深坑的边缘一跃而下，黑雾愈发的浓烈。
凌霄早已不呼吸了。
她又不是人，呼吸……
不过是她伪装人类的办法而已。
只要她不是张嘴把无生一口咬了。
那就屁事都没有。
所以，无生的毒雾，对于凌霄根本没有作用。
越向下，凌霄发现鬼气就越来越多。
下方传来嘶吼声。
但更多的，是像是哀嚎一般的风声。
“噗呲！”
她们都没有落地，而是直接落在了一大片有着弹性的血色皮肉上。
凌霄没有任何的迟疑，即刻调动鬼气，拿着无双直接给无生的皮切开了！
旁边白临蹲在上面，利爪猛地撕开皮肉，张嘴就是一口。
而明珠……
她踩着脚下无数蛊虫，抬起手，直接吞下了用白临血肉制作的东西。
下一刻，无数蛊虫冲着无生直接飞了过去！
另一侧，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神光的嘶吼。
直到这一刻，无生终于动了动它庞大的身躯。
发出一声响彻天地的怒吼。
“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