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宫在城南,许知意扶着白嬷嬷的手下了马车,第一感觉就是东临有钱,太有钱了!
用金碧辉煌都无法形容这座王宫带给她的震撼!
白玉铺就的地面,两扇金灿灿的宫门,左右两侧则摆放着两只振翅欲飞的苍鹰。
浮生忍不住偷偷伸出手摸了摸,咂舌。
“妈呀,这是用黄金雕刻的!嬷嬷,你说要是我悄悄从上面扣一点下来,应该没人会发现吧?”
卓克王子只觉得浑身无力。
然后就是宫中侍卫身上穿着的黄金铠甲.......
饶是许知意这般淡定的人,也忍不住踉跄了几下。
卓克王子一脸担忧。
“娘子是热着了吗?我带你先回寝宫,一会再去面见父王。”
许知意轻轻嗯了一声。
她总不能告诉卓克王子,说她是被这满宫的黄金给晃花了眼睛吧?
那岂不是让卓克王子觉得她很没见识!
不行,打死也不能承认她是有多想把墙上的金砖撬下来运回平昭。
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艰难地将目光从那些金砖上移开。
卓克王子牵着她的手,一路上,有不少的宫人垂首向他们恭敬行礼。
他们的寝宫位于东面,一入拱门,丝丝凉意夹着水气扑面而来,湖上停着只外观花哨的船。
莲花微绽,偶有锦鲤跃出湖面,泛起点点涟漪。
“湖水这几年下沉了不少,去年几乎就从未降过雨,父王为此很是心焦。”
园子里栽种了不少耐旱的白杨,树干挺拔,叶片繁茂,洒下不少的阴凉。
花圃中的花则有些蔫头耷拉,有些叶子卷曲着。
“太热了,先进去沐浴换身衣裳,这一身实在太繁琐,害得我都快不会走路了。”
他一路牵着许知意的手,如获至宝。
“东临与平昭不同,所以我让她们提前给你备下了这边的服饰,不知你喜不喜欢?”
许知意看着寝宫外立着的汉白玉柱子,长久沉默着。
卓克王子朝浮生等人挥挥手。
“行了,一路上你们也辛苦了,这里有其他人伺候,你们也先回去洗漱。”
白嬷嬷感觉自己踩在了云端,走起路偷感十足,像是生怕将白玉的地面给踩碎了。
浮生和银珠也好不到哪去。
“天啦噜,回廊的柱子都是玉的,银珠姐姐你力气大,晚上咱俩出来凿一些啊!”
银珠摸着下巴,眼珠四处乱转。
“我看你这提议行,我刚瞧着花圃里都用玉石点缀的,拿上几块,你的嫁妆都有了!”
白嬷嬷回头,狠狠瞪了她们一眼。
“也不怕人笑话,还不给我安分些!”
东临的几个小宫女掩嘴偷乐。
这些中原来的姐姐们可太有意思了,那些破石头能值几个钱,哪用得着偷。
只要她们开口,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这一边,许知意随卓克王子进了寝宫,环视一圈,突然觉得头晕目眩。
入目的一切全是黄金打造,为了彰显华贵,墙面上还嵌着大大小小的夜明珠......
许知意觉得自己就是个井底蛙!
她面上保持淡定,绕过屏风,看到那张用黄金打造的床榻时,彻底崩溃。
许知意有些犹豫地指了指床榻。
“确定这个睡着不硌人?”
卓克王子已脱去外裳,摇头。
“很软的,不信你试试,这床榻是我设计的,匠人们整整打造了一个月!”
许知意抚额。
“我......我想先沐浴。”
“娘子随我来。”
他牵着有些恍惚的许知意,七拐八绕地,进到了浴室。
眼花缭乱,池中的水冒着氤氲热气。
许知意定睛,这才发现浴室的四周连接着竹管,热水正是通过这些竹管,注入池中。
“这是你专用的,我得在另一边,你若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她们。”
卓克王子一指身后的几名宫女,压低了声音道。
“她们都是我亲自选的,身上有点功夫,人也可靠,你有事可放心的吩咐她们去做。”
许知意对他的细心体贴极为感动。
浮生几人用着自是更放心,可她们到底对东临王宫很陌生,而且语言也不通,无法伺候得面面俱到。
不过,索性暗处还有何陵景的人,想要传个话,还是很方便。
“好,你也去沐浴吧,这里有她们伺候就行了。”
泡在撒了花瓣的池子里,许知意这才长长舒出口气,垂眸,看着左胸上已经愈合的伤口,有种恍惚的不真实感。
还好,她把他们全部安全带到了东临。
陈府医在城门口就与她们分开了,前往肖何一早就买下的药铺,住处就在后边小院中,倒是不必她操心。
松蓝和柴厨子因为身体特殊,无需有什么避讳,留在了她的芳华宫。
浴室有窗,但被软纱遮着,只依稀可看到外面一株合欢树。
见她一直看着窗外,小宫女鼓足勇气上前一步,低声道。
“王妃,这合欢树是王子命人从中原运回来的,东临炎热,这树掉了不少叶子。”
她的中原话不算标准,但至少能正常交流。
“王子有心了,你叫什么名字?中原话说得倒是不错。”
宫女垂下头。
“王子说奴婢们的名字让王妃来取,故而奴婢四人现在并无名字。”
“那你们起名字有什么避讳吗?我初来东临,不太清楚这边的习俗。”
她说话声音很温柔,四个宫女一下就没那么紧张了。
“回王妃的话,没有避讳的,还请您给奴婢们赐名。”
许知意的手划拉着水面,捻起片玫瑰花瓣。
“染柳烟浓,吹梅笛怨,春意知几许。”
“就以染柳烟浓为字,可好?”
“奴婢们多谢王妃赐名!”
四人齐齐跪下,虽不懂其中意思,可听着就怪有文化的,王妃果然比其他女人有才华。
她扬扬手,示意她们起来,这才又淡淡道。
“你们四人也算与我有缘,这诗中不止有你们的名字,更是有我的名字,日后无外人时,无需动不动就下跪。”
“我对你们只一个要求,那就是必须忠诚,若是有一句不该说的传了出去,也休怪我不留情面。”
她起身,裹上柔软的外衫,扫一眼战战兢兢的四个宫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