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极京城时,厉天灼和邓彦桉都曾见过嘉祥郡主的画像。
与楼上那小姑娘确实相同。
“应该是真货!”
邓彦桉低声嘀咕道。
“不一定,别忘了人皮面具。”
厉天灼也低声回复他。
两人用仅有他们能听见的声音,且说话时还带了些东极京城的口音,可谓是双层加密。
“掌柜的,你们重塑楼本就有更改人相貌的本事,你如何证明那郡主是真的?”
厉天灼这话,不但让茹娘技穷,也让嘉祥吃了一瘪。
“怎么?证明不了?”
见大家都不说话,厉天灼又挑衅地问了一句。
“大胆,本郡主就在此处,何须他人证明我的身份?”
“南炘长乐王出言辱我,就不怕我西垒大军压境吗?”
嘉祥郡主虽年岁不大,但的确有几分被宠坏郡主的刁蛮。
邓彦桉也能确定,这就是货真价实的郡主。
“哼,可笑。”
“首先,你仅是个将军之孙,身上无半分西垒皇室血脉,那西垒老儿是傻吗?为了你与我整个南炘为敌?”
“其次,你单身只影出现在南炘,本王大可让人现在就将你擒住,留在南炘为质!”
厉天灼的眼睛微微眯起,带着审视和怀疑的目光。
轻蔑的言辞,直接表达出对嘉祥郡主和整个西垒国的不屑。
不等嘉祥再说什么。
厉天灼甩给茹娘一沓银票。
他嘴角勾起,声音里却带着不悦,“重塑楼的手艺极好,今日全场,凡是我南炘子民的消费,本王买单!”
这财大气粗,让茹娘看得眼睛都直了。
围观的众百姓也纷纷欢呼起来。
南宫将军也同样心里喜悦。
他本打算做胡子的钱自己出。
“李帮主的事,查得如何了?”
厉天灼又和李巍对了个眼神。
李巍遗憾摇头。
“重塑楼敢抓人,就绝不会让那些人轻易被找到!”
邓彦桉也在一旁附和了一句。
厉天灼阴恻恻地对茹娘笑了笑。
“想必大家都知道东极郡主失踪了,那么现在,本王怀疑郡主就在重塑楼中。”
他的瞬间变脸,也让李巍和南宫等人意识到他下一步的行动。
南宫吩咐那两个朱雀军的士兵,疏散楼中所有想离开的普通百姓。
一盏茶后,楼里剩下的人仅是厉天灼几人和茹娘那些楼里的伙计。
茹娘身边的几个侍女,各个都带着武功,身手不简单。
那些手持棍棒的打手,虽不知功夫如何,但人数上足有三四十。
加在一起,茹娘她们的人比厉天灼这边,多了五倍不止。
“凡我南炘子民听令,给本王仔细搜全楼,一处都不要放过。”
“胆敢违令者,逐出南炘国籍。”
“听话者,本王宽恕他勾结西垒欲叛国之罪。”
他来查重塑楼,不带兵,就是想看看在这全是南炘子民的重塑楼里,到底是东家说了算,还是他这个南炘国未来的天子说得算。
重塑楼的确不是他的,但重塑楼所在土地,是南炘的,而整个南炘,都将日后是他的!
他们既然愿意归顺西垒,那自己这个王爷便亲自送他们一程。
茹娘不知道,明明长乐王身边的人不足十个,而自己重塑楼中高手重重,他有什么胆量敢在这里跟自己直接翻脸?
但偏偏,自己楼中的所有人都对他这位天生的王者,被迫臣服。
那些拿着棍棒的打手,甚至都不敢与长乐王对视。
“还不快去帮王爷找找东极郡主!”
南宫将军带动所有人行动起来。
楼里瞬间像是乱套了一样。
无论是茹娘雇来的打手还是侍女,都知道不能与王爷作对。
他们也不想跟着东家一起被逐出南炘。
他们的根儿和亲人都在这里。
“很好!”
“第一个寻到线索的,本王重重有赏。”
厉天灼和邓彦桉慵懒地就靠在栏杆上看戏。
茹娘现在身边还有几个死忠的丫鬟,一直守在她身边。
“王爷,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奴家只是个本本分分的生意人,可不敢掳东极郡主啊!”
茹娘还在尝试说软话扭转局面。
邓彦桉朝她露出个温柔的笑脸,“你们的确没抓我妹妹,但抓普通的南炘姑娘也不行!”
“我们真的没有胡乱抓人啊!”
茹娘还在那儿叫苦连天。
重塑楼的秘密眼看就保不住了。
她已经派人去给真正的主家袁故送信了。
但送信需要时间。
现在,她还想再支撑一下。
正在此时,南宫急匆匆赶过来,面色悲喜交加。
“王爷,寻到了,不止李家姑娘,还有是好几个人,都是年轻、体力好的男男女女。”
“有几个已经被重新捏骨塑形,五官扭曲,丑得不像人。”
“但绝大数人都并无大碍,只是被迷香迷晕了。”
厉天灼和邓彦桉明显也都松了口气。
“老板娘,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厉天灼厉声质问道。
茹娘狠狠地咬着牙,眼睛里都快冒出火星了。她身边那几个会武功的侍女,也攥紧了拳头,等待着主子的一声令下,出招对付厉天灼他们。
“长乐王,你以为自己做了东极的赘婿,你们南炘就真的有资格跟我们西垒祝氏一族抗衡了吗?”“这座重塑楼,本郡主罩着,你敢动,就是在与祝家军为敌。”
“你可要想想清楚,就算不借西垒皇帝之力,单凭我们祝家军的二十万大军,都足矣踏平你这小小南炘。”
嘉祥郡主今日是保定重塑楼了。
她所说之事也不假,她们祝家,的确手握二十万大军,是整个西垒一半的兵力。
之所以西垒皇不重用她祝家人,也是不想再助长其势力了。
西垒皇室也在想办法,逐渐瓦解祝家。
若他们当真越过西垒皇,擅自做主攻打南炘,二十万大军,南炘也的确敌不过。
如今,东极内乱刚刚结束。
邓家军、韩家军都在休养生息。
就算东南两国联手,也极难能保证战胜。
“西垒郡主,别欺人太甚啊!”
邓彦桉好心提醒了一句。
厉天灼眯了眯眼,这小丫头却是缺乏管教,说话太难听了!
“重塑楼,你罩着?”
“好啊,那西垒郡主,你放纵属下掳来我南炘子民,这罪该怎么算?”
“是让你们西垒皇划分三座城池来陪本王,还是把你们祝家三分的家产给我南炘百姓赎罪啊?”
他用一种跟小孩子说话的懒散语气道。
在他看来,嘉祥郡主就是个不懂事却偏偏要逞英雄的小孩子。
“南宫将军,擒住她。”
“切记,留活口,要不然,不值钱。”
抬眸的瞬间,厉天灼漆黑的眼神里闪着狡黠的光,又拽又痞的样子与他这玩世不恭的少年王爷身份,很是相匹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