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长乐王他们的步步紧逼,闵楠秋虽脸上恐慌,但心中仍有不服气。
“臣女深知自己罪孽深重,但臣女做这一切,不还是因为太爱王爷了吗?”
“试问这世间女子,谁的清白不是最重要的,臣女豁出一切,甚至连自己本来的身份、容貌都能舍弃,不就是为了跟在王爷身边,侍候您吗?”
“我是有错,我最大的错,就是太爱王爷您了!”
她还觉得理亏了。
瞪着不甘的双眼,直勾勾盯着厉天灼。
“这世间很多男人都是三妻四妾,若王爷心中但凡能多几个位置,臣女也不至于此。”
“我就不明白,除了身份、容貌,我还有哪儿点比不得东极郡主?”
“还是说,王爷您就是个虚荣、虚伪之人?”
闵楠秋索性放肆一次。
冒着直接被厉天灼杀了的风险,也要说出心中这些幽怨。
“啪!”
厉天灼直接给了她一巴掌,打得她嘴角流血。
“就凭你这勾栏做派,便一辈子比不上柠柠!”
修冥也不忘补刀,跟着骂了一声,“不要脸!”
上一次见如此厚颜无耻之女,还是邓雪怜呢!
但最起码邓雪怜勾引之人,也都是真心实意爱着她的。
真是连邓雪怜都不如。
“闵楠秋,你还是不肯供出袁故吗?”
“你要知道,若这一切都是他指使你做的,你们闵家不至于跟着你全家受罚。”
“但若是你咬定了一切都是自己谋划,那你父亲中书令,和你闵氏一族,都会以同谋、失察、包庇罪另处。”
邓攸柠耐着性子,又好生劝了她一句。
闵楠秋垂着头,没有说话,不知在想什么。
“小姐别管她了,她们全家都该死。”樱时在一旁劝了一句。
“贵叔的家人如何了?”
“被你和袁故掳到何处了?”
厉天灼还不忘帮贵叔询问家人。
贵叔闻言,激动上前,按着闵楠秋的肩膀,怒瞪着她。
“你们有本事就杀了我!”
闵楠秋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什么都不顾了。
袁故把贵叔的家人如何了,她也不知道。
厉天灼遗憾摇头,“真是块难啃的硬骨头!”
他给了修冥一个眼神,修冥立刻从门外搬进来一个大箱子,里面全是逼供用刑的工具。
这世上还没有他们银龙卫撬不开的嘴!
“贵叔,你先回自己房间吧,若是有你家人下落了,本王会派人通知你。”
见厉天灼就这么轻易放过自己了,且还打算帮自己寻找家人,贵叔双膝一软,又给他跪了。
“念在你被她胁迫,并非出于本心的份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等你家人找到后,带领你全家,以东极郡主的名义,游走南炘国四方,行善积德、修桥铺路、施粥赠衣。”
这些事都做完后,他们家这些年从王府捞到的油水,也基本会消耗殆尽。
对于这个惩罚,贵叔已经很感恩戴德了。
“多谢王爷,老奴多谢王爷不杀之恩!”
他又磕了几个头,被王府上的其他小厮押送回了自己房间关押。
“林嬷嬷你也可以回去了,明日一早,自会有人接你进宫。”
“本王还需要你为我做个证人,将袁故来你这里送姚碧儿之事说明。”
林嬷嬷一听就这么简单,也跟着感谢不已。
王爷不但放过了她,还收她在手下做事,简直是因祸得福。
她同样谢恩行礼后,被下人带出了府。
不过一炷香时间,闵楠秋便把自己知道的都招了。
银龙卫的刑讯手段,不是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能承受住的。
据她所言,这易容之术的确是袁故帮她弄的,那用来威胁贵叔的长命锁,也是袁故给她的。
关于贵叔家中之事,全是袁故与她说的。
所以贵叔家人现在何处,是否安全这样的事,她也无从知晓。
“王爷,属下与樱时方才审讯时,还离间了闵楠秋和袁故之间的感情。”
“闵楠秋现在对袁故,以及整个袁家都是憎恶的,她同意明日早朝随我们一同进宫,亲自去告发袁故,做我们的人证。”
修冥洋洋自得地说道。
那小模样,特别想让厉天灼夸他一句。
厉天灼也的确给了他鼓励,微微笑了笑,道:“做得不错。”
鼓励的话刚说出口,修冥表情心虚,朝他咧嘴傻笑。
“还有什么事,说吧。”
厉天灼叹了口气,这侍卫真不让自己省心。
“王爷,那闵楠秋说,想让她去作证,就请您宽恕了她全家。”
“她还说,知道长乐王一言九鼎,定不会说话不算数。”
闻言,厉天灼不以为意地轻声笑了笑。
他竟然点头同意了。
修冥错愕地瞪大了眼睛。
“王爷,这就同意了?”
“中书令教女不严,闵家全家都是闵楠秋的帮凶,他们可是差点害了您啊!”
“不追究了?”
修冥觉得,这不符合厉天灼的性格。
厉天灼云淡风轻地摆了摆手,“她闵楠秋不是说长乐王一言九鼎吗?那么长乐王说的话,关我厉天灼什么事?”
修冥瞬间明白他的意思了。
兵不厌诈。
就先诈一诈闵楠秋,等到了朝堂上,她把所有事交代清楚后,闵家会被如何处置,轮不到她情不情愿!
修冥默默朝自己主子竖起大拇指。
高,实在是高。
下午时分,朱雀军的南宫将军,带来了林嬷嬷牙行的账本。
某某官员经常打死奴婢,家中奴婢更换频繁。
某某官员看中了良家女,逼之为奴。
某某官员私下里,也在做奴隶买卖的生意。
更让厉天灼气愤的是,他竟发现城中几家客栈都是黑恶势力开设的。
那些人肆无忌惮地将入住客人进行筛选,把复核条件的直接掳走,转过几手后,给他们安了奴籍,将人买到南炘各个城市去为奴为婢。
厉天灼自己生气当然不够,也将这些东西拿给南宫将军看了。
他翻看过后,也大为震惊。
“王爷,这三家客栈末将略有了解,都是城中客流量较大的。”
“真是没想到,他们开客栈已经赚得盆满锅满了,却还是想着赚那些黑心钱!”
厉天灼脸色一沉,把玩着手里的茶杯。
“他们不足为惧,但仅凭他们这些平头百姓,是万万做不起这种倒卖人口、逼良为奴生意的。”
“本王想知道,背后支持他们的势力是什么人!”
如今似王、桑王都死了,他们的党羽也早已解散。
厉天灼足够了解依王,知道这么残忍之事,定非他所为。
那么除了皇室,还有什么大臣能如此大胆?
袁家?
长公主?
亦或是还有什么其他人!
“末将这就去查。”
“不过此事是否需要禀奏陛下?”
南宫将军拱了拱手,不敢擅自做主。
厉天灼瞌了瞌眼,没什么过多表情,“先瞒着,等事情有所进展再通知他也是一样。”
他一来是不想让父皇担忧,二来也是怕父皇身边有某种势力的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