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手捧一束白色百合走在最前面，香气溢散在风里。
一行人缓慢前行，直到最里侧林泽才停下脚步，轻轻将手中的花束放在墓前，久久没有移开目光。
林倦在他身后，也看向照片上的女人，世豪集团千金——林琼华。
照片选的应该是她还没结婚时的样子，眼中含笑，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很好，一看就是在幸福中长大的。
“你知道吗？我有时候真的希望，你没生下过我，这样的话，你就不会……”林泽眼眶微红，清风拂过，一点泪珠悄然落地开了花。
认识他这么久，林倦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可安慰的话语，他也实在说不出口。
只因他此刻也还浑浑噩噩，没从眼前站着个疑似视人命如草芥的法外狂徒中回过神。
“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林倦被点到名，心中咯噔一声，抬头看着他，正好与他那双跟墓碑照片上一般无二的眼睛对上，除了眼眶还有点泛红，此时已经完全看不出他有哭过的痕迹。
他思虑再三，还是深吸一口气，声音也有些抖：“你……你的妈妈如果在天有灵，应该不，不忍心看到你做……做那样的事吧？”
林泽闻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似乎觉得他说的很可笑，的确也笑了起来：“哦？你也觉得他们是无辜的？”
难道不是吗？
林倦张了张口，还是没有回应，但他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无辜吗？不尽然，可再怎么样，直接杀掉也不对啊……
林泽面无表情看了他一会儿，又转过身看向墓碑，没有再说什么。
天空暗沉沉的，突兀的吹起一丝带着水汽的冷风，林倦不由打了个冷颤。
墓园静谧无声，他不知道在哪里待了多久，直到双腿站得有些僵直，林泽才赦免一般说了两个字：“走吧。”
出墓园的时也是同样的沉默，林倦忐忑不安坐上车，车子启动后，果然没照着原路返回，而是继续向前开去。
这里的墓园本就位于一处盘山路段中途，依山傍水，是个风水宝地，格外僻静。但车开往的方向，只能用寂静阴森来形容了。
林倦不知道他们要去哪儿，可仔细想来，他如果疯到连自己也要灭口，他也阻止不了，遂更不想说话，坐在车里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他以为会一直开下去，他的肩膀突然被拍了拍，林倦被吓得一抖，直接弹开，结果撞到了头，无奈捂着头顶，看向突然动手的林泽：“你干什么？”
林泽看起来也很惊讶，许是没预料到他反应会那么大，奇怪的打量了他一眼，满目疑惑：“没什么，只是想跟你说一声，就快到了。你刚刚是……睡着了？”
林倦喘了口气，胡乱的点了点头，再一转眼，发觉车一路开向了一个半坡，被一些黑色的矿渣填埋过，光秃秃一片，寸草无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怪味，熏得人睁不开眼睛。
林泽却好像半点不受影响，还好心帮他打开车门，指着坡脚下的一个位置：“你看那里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