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屏住呼吸盯着姜美人，蓝娜娜已经站到她跟前，动作稳得有些异样。
蓝娜娜伸手，掌心稳稳按在姜美人颈后，突然紫色能量像炸开的电流一样沿着指尖钻入。
她声音有点空：“我能看见控制路径，它像黑色的网，全缠在姜姐系统外头。”
她额头已经布满密密的汗珠，嘴唇有些发白，“让我……切断它。”
我调取系统，把频率稳稳维持在蓝色，设置持续干扰。
白小柔在背后推了姜美人一把，绿色能量顺着脊背流进去，她的手微微发颤，但是动作丝毫不乱，“能量在下降，姜姐别紧张。”
紫色能量朝那黑色控制网深入，蓝娜娜眉头拧得死紧，全身已被一道道紫光包围。
我只能全神贯注，努力让频率锁定在装置核心。
白小柔见我状态不稳，就补一口气贴着我手臂，“别乱，姜姐性命全在你们手上。”
控制装置忽然响起杂音，然后一股电劲从装置处炸开，所有人往后一震。
姜美人脚下一软，扶住墙。空气里飘着焦糊味，颈后的装置弹出一道裂缝，爆成几块落地。
姜美人两手撑住膝盖，胸口上下起伏。她咳嗽了几下才挣开嘴，“卫新……小柔？
你们……我怎么……”
我稳住她的肩膀，声音压低，“控制解除，其他的事你先别管，恢复力气最紧要。”
这时外面枪声和爆破声再次密了起来。我快速切回系统扫描，屏幕上一片红色标记，三个小队方位都出来了。
白小柔拎着医疗包递我眼色，“前后都有，主力从东南压过来了。”
汪博士一边翻仪器一边问，“姜美人还有力气吗？”
姜美人没说太多话，红色能量自行收敛围绕身侧，但这次力量明显稳得出奇，“没问题，现在我自己能掌控了，这些混账想拿我当杀手，让他们也尝尝味道。”
我们几个站到一起，都抬手把能量场释放出来。
我能感觉到，四种系统之间像是排斥又贴合，终于黏合成一道壁垒。
我的适应型系统开始出现新的选项，白小柔的治疗能量流到了细胞的极细层，蓝娜娜像是在外面推算敌军每条路线，不断开口：“现在右方人员分为三组，主力正集中往东南攻击。
左侧备用队伍随时准备改线。”
我点点头：“突围必须快。”姜美人举起手，调动能量道：“由我开道，你们看着点。”
我们快速商定好分工。姜美人为主，我配合掩护构造环境，白小柔把能量护到汪博士和我身上，蓝娜娜就不断喊出口令。
外面动静一大，我便引导空气中的水分形成一层浓浓的雾障。
白小柔在后面托举屏障，小声道：“走近点，别分散。”
姜美人抬手，一道红色冲击波打出去，直接清空门口那一排。
我压着步伐钻进雾障内，屏幕里能量消耗飞快，但四系统一旦合体运作，屏障又瞬时恢复平衡。
蓝娜娜口中不停：“前方三米左侧，敌人停留。
右侧狙击手已抬枪。”
我朝右前就地一滚，把地上一滩脏水直接操控到屏障外在雾里狙击手完全没视野，他刚扣扳机，姜美人已预判出手，那人刚冒头，能量弹就把武器崩飞。
敌人的动线一改再改，被我们的配合搅得乱七八糟。
我能看见屏障越发稳定，系统提示“能量共鸣加强”，头顶上倒计时，“三分钟空中支援到达”。
蓝娜娜的感知传来：“还有两个窗口，必须进管道，Emp武器小队到了。”
刚到地下管道附近，几名重装军人堵在前路，手里端着那种特殊的Emp脉冲枪。
汪博士从侧面低声，“他们要摧毁我们的能量场，小心！”
我调整系统，把适应模型切换到最大吸收输入，虚拟界面瞬间跳出能量点。
姜美人不言语，直接把红色攻击能量导进来，我全力维持结构，白小柔补进修复能量。
蓝娜娜每调一次能量路径，都带出一道精准坐标。
能量在屏障里走动，每到交界处就分解重组，我能感到蓝紫红绿交替融合，片刻间对方Emp枪集体短路。
半秒后，那支部队所有人的装备和通讯装置同时熄火，动作都慢了半拍。
“走！”我一把拉起汪博士。大家都不敢耽误，趁乱扑进管道，慢几秒就被追兵堵死。
身后传来轰隆一声，估计是直升机擦过头顶搜索去了。
管道内很暗，谁都没有多言。姜美人喘着气，我能察觉她的能量还没恢复到顶，但比刚才强了太多。
我用短促的句子指挥大家前移，蓝娜娜一直在感受后方追兵状态。
途中白小柔一遍又一遍给汪博士和姜美人检查，身上的绿色余晕始终没断。
“下边安全，”蓝娜娜突然停下来，“追兵目前被瘫痪设备挡住，极难再找进来。”
管道转角处有块水泥矮台，我们围成一圈，各自抱起背包。
没人开口，都在快速喘息和恢复能量。我用系统接口查看刚才共鸣留下的痕迹，发现四种能量间自架了一层沟通的接口，系统弹出数据：“短时四系统共鸣，自适应模式增强。”
汪博士终于找准空档，拉下口罩摸出口袋里的存储装置。
她抿了一下嘴：“现在可以说了，七系统合一并非唯独进化，更是为了在极端风险下达成全族升级。
只要所有持有者同时连接，能量覆盖达到分子层次。
理论上，可以直接重写病毒或者任何变异的基因。”
我简直愣住。“那军方……”
她把存储装置掂了掂：“军方发现了主控协议，设想用装置把七系统强行合一，这样谁能拥护他们，谁就能变成人类新样本。
他们可以人为挑选免疫、筛选基因，未来社会模式由他们决定。”
姜美人攥紧拳头，她低头干巴巴地说一句，“他们控制我去抓其他持有者，就是为了试验主控协议？”
汪博士点点头，没有多余的情绪，“若主控成功，不光是持有者，整个病毒改写链全会被他们操控。
免疫、进化、甚至新物种，尽在掌控中。”
没人说话了。蓝娜娜在一边收拾设备，手肘略往外一拐，“创造型持有者在西北，只是还没被拿下。
领导型系统持有者活动于东部沿海。创造型能隐藏，领导型情况未知，但这两处军方同时搜捕中。”
白小柔皱紧眉，“军方怕是已经锁定创造型了？
如果被抓，主控协议就算完成一半。”
蓝娜娜摇摇头，“创造型尚有自保能力，我截获过军方信号，他们没能完全捕捉。
更重要的，是他们居然在建巨型放大装置，目的是让七系统能量覆盖全城。”
汪博士简单归拢存储器，“如果被他们夺走，不只是感染者，整个人类社会都会被重新定义。”
空气越来越沉闷，我咬紧牙关，思索下一步。
“我们必须先找到创造型和领导型，不能再被各个击破。”
每个人都带着各自的疲惫再缓了一会。四系统共鸣余韵未散，彼此间产生了一种难以说清的新感知。
有些东西不是开口能说明的，但所有人都明白，人类的未来正悬在这看不见的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