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没散，我们仨安静收拾好装备，白小柔蹲在拖好的摩托旁系着绑带，蓝娜娜检查火药包剩下多少。
我把地图摊开，手指点着那条细线：“再骑五公里就是赤岩山口，翻过去就是实验室方向。”
蓝娜娜抬头：“看这形势，那边要真有伏击，进去就只能硬闯。”
我合上地图，拿出终端调出地形雷区。“四周没可行绕行路线，咱们只能指望山口那点地势。”
姜美人蹲地擦过一块泥石，声音短促：“适合设伏，死地。
若按标准作战思维，军方只要人不傻，肯定埋着等咱。”
我看看那迷雾，心里翻了几遍战术图纸。绕行、分兵、佯攻各想了一遍，完全无路。
这段山崖全是旧电网和崩塌雷区，连兽都爬不过去。
我把摩托龙头调到主路：“先试声东击西，摩托设自动驾驶，主路放个诱饵。
这边三个人分开，直接攀那块侧壁，争取切入敌后。”
我让蓝娜娜检查发动机感应信号，然后跟姜美人交换位置讨论。
“你守左坡口，我攀正侧。白小柔走下面小道，负责断敌后撤。”
姜美人眨了下眼皮：“只留一人最下方？你行就行。”
蓝娜娜抱住车把低头专心操控。我俯身检查火力配置，各带上了两把长枪和便捷弹匣，战术耳机切到加密通信，交待：“三分钟后按计划，各自启动行动。
只打破敌布防，不恋战，打通口子就分散撤离。”
摩托装置设完，赶紧把自己送进侧边那道陡坡。
湿滑的石壁上满是苔藓，每一步都小心踩着缝隙。
我手按系统增强程序，调动听觉和热感器定位前方动静。
雾里隔着四五十米，有八股热源分布成弧形，估计一队八人，标准封锁阵型，狙击手藏在接近山隘最高处，机枪手侧翼压制，两人机动游走。
“敌八人，小队布阵，装备有狙击加轻机枪。”
我咬着通讯键低声通报，“摩托两分钟后驶入山口，准备开火。”
姜美人声音里只有利落：“等你信号。”白小柔仅简短“收到”。
全队寂静，只剩下我脚下碎石与呼吸声。蓝娜娜在那侧坡道隐藏，等待制造侧面牵制。
摩托开过哨所废墟，声音很快在山谷之间拖长。
看似随意一辆车冲上主路，实际装的是我给它写的佯动程序，一进山口就高频闪灯、转弯变速制造目标。
不到两秒钟，敌方阵地咔哒一片上膛声，机枪开火，主枪口火光一蓬扑空。
摩托被前轮击中，失控翻滚。短短几秒，敌军全部暴露射击，我的系统点出两处狙击位坐标。
“打！”我在耳机里断声。
姜美人第一枪压下，枪声一响，正中一个狙击手头盔，破碎声闷闷地震下石块，第二枪随即点掉旁边观察员。
敌人被打懵，主射手和机枪手向侧后扑，后方两人开喊通讯呼救。
我耳机里立刻传来：“三点有两人回撤增援！”
我拔枪贴着岩壁，冷静瞄准。第一弹封死侧面撤退小路，第二弹点断一个试图转身的瘦高个，子弹擦着他肩膀钻进身后的土坡。
白小柔动作干脆，在坡脚用短枪击穿撤退士兵的腿，两人倒地哀号，拖着枪挣扎。
蓝娜娜趁乱扔出一枚气雾弹，灰白气流刚好堵住机枪手的射界。
我趁机翻下第二级岩台，连续三下滑降到坡平台边。
敌方主火力已乱，姜美人趴在高点连开三枪，每一枪都缩短敌军阵型。
等第一组反应过来调整身位，我已到侧后，下意识抓一把土塞进手里的弹匣仓，枪口对着正回头的士兵。
敌军训练不错，主射手低头突刺，副射手试图抽刀。
这点距离上我身形一偏，利用系统给的反应速度，精准踩开碎石，踩在机枪托上翻身，扣下扳机。
两枪。主射手扑倒，副射手还来不及还手，姜美人山顶朝里补上一粒。
侧后通道立刻安静。
机枪手孤身被困在山口一侧，用石头挡着，掏出信标就要发射求救信号。
我看了时间，三十秒后敌方支援必至。当机枪口露头瞬间，白小柔从侧边抢身上去，膝压其手肘，把信标踩碎。
敌人刚要叫号，蓝娜娜冷静地补了一枪。
交火中只几分钟，地面已遍布弹壳和泥水混合的血迹。
我看蓝娜娜手势不自然，靠近一瞥，她腕内一道擦伤，衣袖沾了血。
“能走么？”我问。蓝娜娜低头贴了块止血贴：“不碍事。”
她声音短促，没有抱怨。
姜美人整理装备，没有多余动作：“赶快清理弹痕和痕迹，补一把烟雾弹，刚才那几人恐怕还留着备用通道。”
她话刚落，主路上传来一阵无线电杂音。我的终端讯号闪烁，显示敌方八公里外有装甲车快速接近。
我和白小柔简单收拾了场面，把摩托掩到山石后。
敌军随时可能进第二波，他们主力估计已经得知接近赤岩山口。
姜美人把地图交给我，她手指那片未标注的区域：“这里有块旧矿坑和失修山道，本不是正规路，但地势复杂，军用车辆很难进来。
如果直插过去，也许能甩开后续追兵。只是完全陌生，路线全靠摸索。”
我想了想，只能同意：“没别的路了，一旦被卡住主路就被围死。
走矿坑，靠系统探测一点点前进。”
“那就收拾东西，别落下遗留弹药。”姜美人把伤员、防护包都检查了一遍，做最后分配。
蓝娜娜收紧包带，咬牙站稳；白小柔脸色苍白，却只把枪插回枪套。
“后面还有大队人马，咱们不能停。”
我们离开山口，没回头，钻进杂草和石砾夹杂的小道。
系统显示前路复杂，却比留在主路生路多一分。
队伍刚推下去两百米，山口外已传来引擎轰鸣，主路方向传来新的通讯号。
我瞥一眼蓝娜娜，她已用布把手绑紧，动作没有多停滞，只是走山路时偶尔靠近身旁。
姜美人一句废话不讲，一路压低身形带头前行，我用终端实时扫描前路。
四人沉默无语，只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