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我俯身凑近指挥主控台，用手指接连点开远端监控。
屏幕上，变异体的主力部队终于靠近。五个方位，密密麻麻的身影排布在各入口，红点一下压到了地图边缘。
不是零散的小股，更不是乱糟糟的试探。每一个入口外，重型变异体走在最头，金属盾牌反射着警戒灯光，后面的小型快速变异体被护在其中；中间队伍里，还混杂着外表各异的特殊体，有的口器突出，时不时喷出细密的酸雾，有的皮肤下亮着蓝白色电弧。
最后一排，能辨出特殊肩甲的高级变异体整齐排列，头顶天线一样的器官来回摆动。
“主力到了。”我把声音压低，盯着局部放大的画面，“不是在演戏，记忆者的脑子派上用了。”
我用指尖敲了下控制台，系统立即解析敌军构成，每波次之间只差十几秒。
五个方向同步进攻，打得方式一丝不乱。
“地下王国防御系统，进入全面作战序列。”我低声下令，“启动外围所有防御设施，主炮塔锁定后排的指挥型变异体，电磁脉冲瞄准中线特殊体，酸液陷阱和地雷阵着重前排重型单位。”
指令通过系统迅速下发，通信网络被几乎挤满。
炮塔机械臂升起，重炮架构自锁，红灯全亮。
东南入口的主炮率先开火，一道高能激光瞬间切开夜幕，把急速奔跑的变异体蒸发成青灰色气雾。
尸体刚落下，背后的补位部队已涌上前顶住空缺。
南侧电磁脉冲场启动，特殊体中数个闪出蓝色火花，僵直倒下。
但是更靠外的那些重型变异体只是皮肉跳动，抬起斗大的盾牌顶上来。
西北通风井的酸液陷阱更直接，释放出的强酸像洪水一样，通道里响起腐蚀声，成片变异体挡住路口。
但东南方向却传来副手带着沙哑的呼叫：“地雷阵被它们破解了！
那些变异体根本没有踩到地雷，它们绕过去了！”
我刷地拉近监控图像，屏幕里头排出现几头异样生物。
它们拥有巨型触角，身形较瘦但神经质地左右摆动，每次靠近地面都能躲开地雷点。
“是探测变异体。”系统冷冷报出，“它们能够感应微弱电子信号和化学反应，地雷阵对它们无效。”
我皱眉，迅速将地雷带电流模块关闭，调转炮塔火力，优先攻击探测变异体，同时在东南投放干扰弹。
系统计算出，用常规武器拦不住那批新型怪物。
“东南防线快顶不住了，”我边说边调配弹药，“酸液陷阱和地雷都削弱失效。”
姜美人正核查弹药储备，频率再快也带着焦急。
交火越来越激烈。东北主通道的激光炮几乎没有停过，但每消灭一批，后面就有新一批补上。
南侧电磁武器也显得力有不逮，重型单位前仆后继，有的被烧得皮开肉绽还在往里挤。
西北一时间倒安全些，但进攻主力显然不在那边。
正调整火力分配时，姜美人的副手在无线电里喊：“东南通道突破了第一道防线！
有高级变异体拿着小型设备在墙壁和岔口装东西。”
我推开战术图，将通道里查看的画面放大，果然看到有些高级变异体在墙根下放置灰色盒子，每隔十米埋一个。
扫描显示那些设备外壳逐步发热，周围有微弱生物电信号交错弹出的特征。
“它们在装什么？”我点开系统辅助分析。
“它们正在建立网络，可能用于导航或通讯。”
系统播报明显加重了一格，“若不毁掉，这条通道一旦沦陷，后续大部队就能精准进攻。”
我急促呼吸几口，立刻命令：“东南方向所有炮塔集中摧毁这些装置！
把姜美人小队调去支援，封闭东南第二道门，撑住时间。”
姜美人毫不犹豫带着精英战斗小队冲进东南通道。
监控里，她带头用霰弹枪扫清前方小型变异体，身后一队战士逐个清剿未爆装置。
通道深处的高级变异体动作明显快过以往，两个手脚并用，不断拆卸我们的陷阱装置。
她在无线耳麦低声道：“我要支援，数量太多了！
它们在集中攻击关键节点，防御网快撑不住——我们的激光管道已经被撬开一个口子！”
系统统计敌方损失，但这一次，战果数字不断减少。
变异体学得太快，不仅会用尸体筑墙，还懂得混编兵种、分组策应。
每一道巧设的防线，很快就被专有的特殊变异体盯出短板。
东南的危机愈发严重，第二道防线后方都冒起了烟尘。
“必须做选择了，”我看着战术图一块一块泛红。
若再不取舍，整个战线都会被拖垮。
我沉下声音下令：“放弃东南外围区域，启动b计划，人员全部后撤，引爆通道。”
姜美人那头静了一秒，然后冷静指挥撤退。她的人马抱起伤员，副手迅速通过内环安全门。
我对系统设置最后锁死程序，指控台红灯闪烁，十秒倒计时开始。
门后最后一名士兵刚冲进来，强烈爆炸声摇晃了整个指挥台。
控制台显示，东南入口塌方。废墟中，数十个变异体随同通道一同被埋。
系统播报：“东南入口已彻底封闭，区域失去联络，执行b计划成功。”
不过威胁没有结束，系统数据显示其余四个方向的红点在收缩，变异体明显开始集中兵力。
“它们懂得调整。”我咬了下嘴唇，“它们的指挥被远程精准控制，记忆者设置了分布式调度。”
我扫一圈武器和弹药剩余量，资源栏数字迅速下滑，有的弹药已经只剩个位数。
能源消耗比预想来的还快一截，只剩85%。
我抬头看了看姜美人，她刚回来，袖口上都是尘土。
她神色里没有慌乱，也没有任何废话，只是掏出水壶喝了两口，说：“能顶住这波吗？”
不等我回答，医疗区通讯灯突然闪烁。李医生急促说道：“白小柔体内的变异物质又异动了！
剩下的那些分子形成了另一套结构，类似小号神经系统。
我检测她的脑电波像两组频谱重叠，一个是她自己，另一个与外部信号产生共振。”
我有点吃惊，把视频信号切过去，监视画面里的白小柔安静得吓人。
李医生低声：“她现在很清醒，一会可能就不受控了。”
我脑子里刚要细想，白小柔微微张口，说了一句让我发怔的话——“他不只想要系统……他想要你……你体内有他要的东西……”
我喉咙发紧。她这句话让我连反应都迟了一下。
系统为什么选我？记忆者到底企图什么？我的身体和他还能有牵连？
问题一个个卡在喉头，但当前的战火让我来不及多问。
指挥台上，红色警报灯接连亮起。东北、南侧、西北都传来通讯，敌人战术又重组，防守压力只增不减。
我重新打开能源再生装置，调高联动系统。前线传来连续爆炸声和金属断裂声，所有人都停止聊天，重新回到各自主控台。
我盯着屏幕，看着那群被“记忆者”操控得滴水不漏的怪物，每下一令都像踩在钢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