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不川：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只是这才不到一个时辰。
千眼墨鱼怎么就死了呢？
不应该啊！
“师祖，发生了什么事？”
光久弘察觉到了荆不川脸色的变化。
“小弘子，你随我来。
“其他人，先各自回去。
“孙……孙固是吧？
“你哪里来回哪里去，安心待着，随时听我召唤。”
孙固：听这语气。
看这脸色。
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随时要找我兴师问罪啊！
等荆不川走了。
各大峰主长老也纷纷御剑而去。
孙固快步来到飞来峰秦长老面前。
深深一躬。
“秦长老，谢谢之前您出手相救。”
秦长老：“随手为之，小事一桩。”
心里：你就这么嘴上感谢，没点实质？
没办法。
书宗太穷。
人人都想发点横财。
“秦长老，对您来说可能只是小事。
“但对我来说，是没齿难忘的救命之恩。
“请容许小孙好好思虑上一段时间，想想送前辈什么大礼比较好。”
“小孙呀，客气了。
“什么礼不礼的，你有这份心就足够了。”
秦长老心中欢喜：听辛荣和钱流说，你很富有啊。
送的礼可不能差了。
孙固：反正嘴上送礼也不要钱。
回头说不定我还没思虑好，就滚蛋了呢。
秦长老怎么看孙固，怎么顺眼。
拿出一件新衣服。
“换上吧，你这一身跟雷劈火烧了似的。”
又招呼钱峰主过来。
“钱流，你回大竹山和小孙顺路，就御剑捎带上他吧。”
钱峰主：我可以拒绝吗？
还小孙？
鳖孙还差不多！
“好的师父。”
回去的路上。
孙固嘚啵个没完。
“钱峰主，你的御剑术真不错，比布小池稳多了。”
你把我和一个炼气娃娃比？
这是对我的侮辱！
“钱峰主，你真是个大方的人，之前送了我那么多食材。”
你要再提这事，我的御剑术可就要失灵了。
包你摔个狗吃屎。
“钱峰主，如果现在给你一个收我为徒的机会，你愿意紧紧抓住吗？”
我谢谢你给的机会。
但我选择剁掉自己的双手。
“钱峰主……”
“钱峰主……”
“钱峰主……”
……
你说吧。
老子搭理你一个字算我输。
钱峰主全程沉默。
送孙固回到小竹山下，转身就御剑离开。
孙固大喊：
“钱峰主，谢谢你，改日我去大竹山找你玩。”
钱峰主一个趔趄。
差点摔下剑。
嘴里终于不受控制地挤出了三个字：
“玩你娘！”
孙固：咋还骂人呢？
书宗的礼义廉耻都去哪了？
回到山上。
彭长老正在自斟自饮。
似乎……
还有些悲伤。
经验告诉孙固。
这个时候不要去触霉头。
垫着脚，猫着身子，想绕进书房去。
刚行出没几步。
整个身子就失去了控制，被龙吸水一般吸到了茶台边。
“小兔崽子，鬼鬼祟祟的，又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孙固大呼冤枉。
“小子只是见老爷有些悲伤，不忍打扰而已。”
“嗯？你看出来了？”
“怎么看不出，脸拉得跟个驴似的！”
“你说什么？”
“我说老爷的两缕眉毛紧锁，一看就愁肠百结。”
彭长老饮下一杯酒。
“小子，你说，人的一生如此短促，想要做出一番青史留名的伟业，何其艰难啊。”
孙固：“……”
弄了半天，你是在感伤自己无法青史留名呀？
感情我这十几日。
每日几万字。
写得手抽筋。
到最后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再说了。
你的人生可不短促。
你做不到青史留名，那完全是你自个儿的能力问题。
看彭长老一脸失落的样子。
孙固决定再开导开导他。
话未出口。
彭长老先说道：
“小子，话想好了再说，如果不想再飞上天的话。”
这个提醒非常必要且及时。
孙固马上决定更换一批说辞。
“老爷，您实在无需伤感，您回头看看……”
彭长老回头。
“哎呀，不是真的让你回头，是让你回望历史的意思。”
彭长老：“……”
“你回望历史就会发现。
“许多人在他们的时代都是一本厚厚的书。
“但在奔腾不息的历史长河里，他们慢慢都变成了一个章节、一个段落、一句话、乃至一个被一笔带过的名词。”
“所以呢？”
“所以，在历经了岁月的更迭，世事的变幻之后，依然能是一座山，耸立在那里，被后来人仰望与赞叹的，只能是极少数人。”
彭长老若有所思。
孙固：我这番见解实在太独到了！
咱都是普通人，接受现实吧。
你的心魔，至此该烟消云散了。
彭长老想了想：
“可为什么，我就不能是那极少数的人呢？”
孙固：“……”
我塔么真想跳起来给你一记暴栗。
不过鉴于实力上的悬殊。
我还是先忍忍吧。
“老爷，您想想，您在俗世历练的一千年间，到今天有几人还是一本书？
“您再想想，再过一千年，还能是一本书的，又有几人？
“恐怕当年最名满天下的人物，百年之后，也就只能是一个章节了。”
彭长老不服气：
“谁说青史留名就一定要留大名？
“我留一个被一笔带过的‘小名’不行吗？”
“可是，您就算想留‘小名’，也得有点拿得出手的东西吧？”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想靠着书来留名，哪怕是芝麻大的小名，也没戏！”
“你想死是吧？”
“别动怒啊老爷，我有一个更合理的建议。”
“说！”
“不如你去灭了俗世的皇帝，自己来当，这样青史留名更有希望些。”
“小兔崽子，我一巴掌拍死你！”
“别别，别啊老爷。
“您再听小子一句话成么？
“要是觉得小子说的没理，您再动手！”
“说！”
孙固拿起酒壶。
一边斟酒一边说：
“老爷，有先哲曾说过这么一句话。”
两手端起酒。
谄媚递向前。
“先哲说：‘且乐生前一杯酒，何须身后千载名’。
“老爷，咱喝了这杯酒，就不要再痴心妄想青史留名的事了，行吗？”
彭长老接过酒。
一饮而尽。
“说完了？”
“嗯！”
“啪！”
“啊啊啊啊啊……”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