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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明珠策马狂奔,一路风驰电掣,直扑开原公主府!心中那股因得知凝雪怀孕、尤其是可能怀有儿子而燃起的狂喜,此刻已被一种焦灼的急切和沉重的愧疚所取代。他知道,自己欠凝雪太多!欠她一个解释!欠她一个名分!更欠她一份安心!

“开门!快开门!”辛老七在府门前勒马高喝!

守卫认得邵明珠,不敢怠慢,连忙打开府门。邵明珠不等马停稳,便翻身下马,将缰绳丢给辛老七,大步流星,径直朝着凝露阁的方向冲去!他脚步急促,甚至带着一丝踉跄,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沉稳威严。

凝露阁外,气氛压抑。丫鬟翠玉守在门口,看到邵明珠如同煞神般冲来,吓得脸色发白,连忙屈膝行礼:“公……公爷……”

邵明珠看也没看她,一把推开阁门!

“砰——!”

沉重的门板撞在墙上,发出巨响!

阁内,司马凝雪正侧卧在软榻上,背对着门口,肩膀微微抽动,显然还在默默垂泪。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她身体猛地一颤,下意识地蜷缩起来,却没有回头。

邵明珠冲进阁内,一眼便看到了那蜷缩在软榻上、单薄而微微颤抖的背影。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窒息!他几步冲到榻前,声音带着急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凝雪!媳妇儿!”

司马凝雪的身体又是一颤,却依旧没有回头,只是将脸更深地埋进软枕里,肩膀抖得更厉害了。

邵明珠看着她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沉浸在巨大悲伤中的模样,心中更是如同刀绞!他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的肩膀,却又在半空中停住,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小心翼翼和一丝笨拙的讨好:

“凝雪……我……我来了……”

“我……我都知道了,陈融都告诉我了……”

“你……你有喜了……怀了我们的孩子……而且……而且……可能……是个儿子……”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柔而充满喜悦,试图传递那份巨大的欣喜。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司马凝雪压抑不住的、更加剧烈的抽泣声!那哭声,充满了委屈、绝望和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邵明珠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光是喜悦,无法驱散她心中的阴霾。他深吸一口气,绕到软榻的另一侧,蹲下身,目光紧紧锁住她埋在软枕里的侧脸。

“凝雪……看着我……看看我……”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

司马凝雪终于缓缓地、艰难地转过头来。当邵明珠看清她的脸时,心脏像是被重锤狠狠击中!

那张曾经明艳动人的脸庞,此刻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睛红肿得像桃子,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滚落!长长的睫毛上沾满了泪珠,眼神空洞而绝望,充满了无助和一种心如死灰的悲凉!

“你……你来做什么……”她的声音嘶哑而微弱,带着浓重的鼻音,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是陈院判……逼你来的吗,还是……你只是……为了你的儿子才……才来的……”

她的话语,如同淬了毒的冰锥,狠狠刺进邵明珠的心!他猛地摇头,急切地辩解:

“不!不是!凝雪!你听我说!我是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孩子!我是真心实意来看你的!我……”

“真心实意?”司马凝雪突然打断他,嘴角勾起一抹凄凉而讽刺的弧度,泪水却流得更凶了,“公爷……您……您对姐姐……才是真心实意吧?”

“姐姐晋封长公主,食邑万户。您……您与她八月初一就要举行大婚之礼了……天下共贺……名正言顺……”

“而我呢?我算什么?……”

“一个……一个见不得光的外宅?一个无名无份的玩物?”

“现在我怀了你的孩子……你……你才想起来看我一眼?邵子卿!你告诉我!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这个孩子在你心里又算什么?!”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带着歇斯底里的绝望和控诉!最后一句质问,几乎是嘶喊出来的!随即,她猛地咳嗽起来,脸色涨红,浑身颤抖!

“凝雪!凝雪!你别激动!别激动!”邵明珠吓得魂飞魄散!连忙上前,不顾她的挣扎,一把将她紧紧搂入怀中!用力拍着她的背,“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怎么样都行!别气坏了身子!别伤了孩子!”

“放开我!你放开我!”司马凝雪在他怀里剧烈挣扎,如同受伤的小兽,用尽全身力气捶打着他的胸膛,“我不要你管!不要你假惺惺!你走!你走啊!去找你的长公主!去找你的正妻!我不要你管!我和我的孩子是死是活都不用你管!呜呜呜……”

她的挣扎和哭喊,充满了绝望和自暴自弃!邵明珠心如刀割!他死死抱着她,任由她的拳头雨点般落在自己身上,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慌和一种深入骨髓的悔恨!

“凝雪!凝雪!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冷落你!我不该说那些混账话!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在这里担惊受怕!都是我的错!你打我!使劲打!只要你能消气!只要你能原谅我!怎么打都行!”

他紧紧抱着她,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沙哑,充满了真挚的忏悔:

“凝雪……你听我说……你不是什么外宅!更不是什么玩物!你是我邵明珠的女人!是我心尖上的人!是我孩子的娘!”

“凝霜她……她是我的责任,是局势使然……但我对你是真心的!一直都是真心的!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无人可以取代!真的!你相信我!”

他捧起她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此刻充满了毫不作伪的深情和一种近乎卑微的祈求!

“凝雪看着我……你看着我……你看到了吗?我的眼里……只有你!只有你!还有我们的孩子!”

司马凝雪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看着他眼中那从未有过的慌乱、悔恨和那份似乎不容置疑的深情……她的挣扎渐渐弱了下来……但眼中的绝望和恐惧并未消散……

“真心?……”她喃喃自语,声音带着无尽的苦涩,“那名分呢?邵明珠你告诉我!我和我的孩子将来算什么?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还是一个永远抬不起头的庶子?”

“不!!”邵明珠斩钉截铁地打断她!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不会!我绝不会让我们的孩子受这种委屈!绝不会!”

“凝雪!你信我!我邵明珠在此立誓!我定会给你一个名分!一个堂堂正正的名分!一个配得上你身份的名分!”

“我会让我们的孩子,光明正大地出生!堂堂正正地长大!他会是我邵明珠的儿子!是我邵家未来的继承人!没有人敢轻视他!没有人敢说他是私生子!我发誓!”

他的话语,如同重锤,敲在司马凝雪的心上!她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眼中那如同磐石般坚定的光芒,心中的坚冰似乎开始有了一丝松动……但疑虑依旧深重……

“名分?怎么给?”

她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一丝微弱的期盼“姐姐她八月初一就要与你大婚了,我……我算什么?难道你要休了她?还是让我做妾?”

“不会!”邵明珠再次坚定地摇头,眼神锐利而充满智慧,“凝霜……她是我的正妻……这一点不会改变,也不能改变!这关系到北疆的稳定和朝廷的颜面……”

“但是!”他话锋一转,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凝雪!你记住!你也是我的妻!是我邵明珠明媒正娶的妻!只是……只是……时机未到!形式不同!”

“我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一个不输于凝霜的婚礼!我会让天下人都知道!你司马凝雪!是我邵明珠的妻!是我邵家二房的主母!我们的孩子!是邵家嫡出的公子!是我邵明珠的继承人!”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声音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承诺:

“给我一点时间!凝雪!相信我!等北疆彻底平定!等时机成熟!我一定会风风光光地迎娶你进门!让你和我们的孩子,堂堂正正地站在阳光下!接受所有人的祝福和敬意!”

“现在……现在委屈你再等等好吗?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孩子再等等!我保证!绝不会太久!我保证!”

邵明珠的眼神充满了恳求和一种不容置疑的担当!他没有回避问题,而是给出了一个清晰而有力的承诺!一个关乎未来的蓝图!

司马凝雪看着他,泪水依旧在流,但眼中的绝望和恐惧,却在那份坚定和承诺的光芒下,一点点地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悸动和一丝微弱却真实的希望!

“你……你说的是真的?”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不确定……

“真的!千真万确!我邵明珠对天发誓!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邵明珠毫不犹豫地举手立誓!眼神坦荡而真诚!

“凝雪……原谅我好吗?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照顾你,照顾我们的孩子。让我弥补我对你的亏欠……”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祈求,低下头,轻轻吻去她脸上的泪珠,动作温柔而充满怜惜。

司马凝雪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看着他眼中那份毫不作伪的深情和悔恨,心中那堵冰冷的墙,终于轰然倒塌!巨大的委屈再次涌上心头,她猛地扑进他的怀里放声痛哭!

“呜呜呜……邵明珠……你这个混蛋!你这个大混蛋!你吓死我了!我以为……我以为……你不要我了,不要我们的孩子了……呜呜呜……”

这一次的痛哭,不再是绝望的宣泄,而是一种压抑太久的情绪释放!一种劫后余生的委屈和依赖!

邵明珠紧紧抱着她,如同抱着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他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抚:“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是我混蛋,是我不好!以后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凝雪……我的好媳妇儿……谢谢你……谢谢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谢谢你愿意为我生下这个孩子……”

他低下头,轻轻吻着她的发顶,声音带着无限的温柔和一种失而复得的庆幸!“我们有儿子了!凝雪!我们终于有儿子了……这是老天赐给我们最好的礼物!”

司马凝雪依偎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那久违的、让她安心的气息,心中的恐惧和不安,终于渐渐平息。她轻轻抚上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那里孕育着她和他的骨肉,孕育着他们的未来和希望……

“夫君……”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声音带着一丝撒娇和一丝小小的任性……“你……你说话要算话……要尽快给我名分……不能让我们的孩子受委屈……”

“好!好!我答应你!一定尽快!一定风风光光地娶你进门!”邵明珠连忙点头,眼中充满了宠溺和一种如释重负的喜悦!他知道他终于把媳妇儿哄回来了!虽然过程如同火葬场般煎熬,但结果是甜的!

他低下头,深深吻住她的唇,用行动诉说着他的承诺和失而复得的珍惜!

凝露阁内,阳光透过窗棂,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驱散了之前的阴霾和冰冷,只剩下劫后余生的温暖和对未来那充满希望的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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