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境堂内，邵明珠刚批阅完最后一份紧急军报，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赵灵儿亲手烹制的几样精致小菜香气诱人，她笑意盈盈地在一旁布菜添酒。邵明珠胃口大开，吃得十分畅快，连日来因朝堂纷争而紧绷的神经也松弛了不少。酒足饭饱，他正打算起身去花园遛弯消食，门外传来了内侍的通禀声。
“公爷，崔内侍求见。”
“让他进来。”
门帘轻掀，一位面容慈和却带着威严的老太监躬身走了进来，正是司马凝霜的贴身老仆、看着她长大的大伴崔福。
“老奴崔福，拜见国公爷。”崔福声音沉稳恭敬。
“老崔你这是干嘛，咱们之间还如此多礼，何事？”邵明珠问道。
“回公爷，大夫人请公爷移步凝霜阁，说是有事相商。”崔福垂首道。
邵明珠微微挑眉。凝霜主动找他？还是在这个时辰？他心中掠过一丝诧异，但并未多想，点了点头：“知道了，本公稍后就到。”
送走崔福，邵明珠又和赵灵儿说了几句话，便起身朝凝霜阁走去。夜色已深，国公府内灯火阑珊，唯有凝霜阁的窗棂透出朦胧而温暖的光晕。
邵明珠推门而入，一股馥郁而熟悉的馨香扑面而来，是凝霜最喜欢的冷梅香。屋内烛光幽暗，只点了几盏琉璃宫灯，光线柔和而暧昧。他一眼便看到了坐在窗边软榻上的司马凝霜。
这一看，邵明珠的脚步瞬间顿住！瞳孔微微收缩！
只见司马凝霜只穿着一件极其轻薄、月白色的纱衣！那纱衣薄如蝉翼，几乎透明！在朦胧的烛光下，她玲珑曼妙的曲线若隐若现！饱满圆润的胸脯，纤细柔软的腰肢，修长笔直的双腿……如同精心雕琢的美玉，在轻纱的掩映下散发着惊心动魄的诱惑！她平日里在床笫之事上颇为保守，何曾有过如此大胆主动的衣着？！
邵明珠只觉得一股热流瞬间涌上小腹！喉咙有些发干！他定了定神，目光上移，落在妻子的脸上。这一看，他心头猛地一紧！
司马凝霜的脸上虽然带着一丝刻意为之的柔媚笑意，但那双美丽的凤眸却明显红肿！眼睑下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她哭过！而且哭得很厉害！
“凝霜！”邵明珠心头一沉，快步上前，声音带着急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为夫！我替你算账去！”他伸出手，想要抚上她的脸颊。
司马凝霜却轻轻抬手，抓住了他伸过来的手腕。她的指尖微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抬起那双红肿却依旧美丽的眼睛，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轻松和沙哑：
“夫君……没事……没人欺负妾身……”她微微侧过头，避开邵明珠审视的目光，“刚才……风沙迷了眼睛……揉的……”
风沙迷眼？邵明珠心中冷笑。这借口未免太过拙劣！这深闺之中，哪来的风沙？但他没有戳破，只是顺势在软榻上坐下，将她微凉的手握在掌心，轻轻摩挲着。
“真的没事？”他低声问道，目光深邃地看着她。
“嗯……真的没事……”司马凝霜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微微颤动，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夫妻二人沉默了片刻。邵明珠没有追问，只是握着她的手，感受着她指尖的微凉和不易察觉的颤抖。司马凝霜也任由他握着，靠在他坚实的肩膀上，汲取着那熟悉的、让她安心的气息。两人低声说着些无关紧要的体己话，气氛看似温馨，却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和试探。
“夫君……”司马凝霜忽然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水光，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祈求，“陪妾身……喝一杯吧？”
邵明珠看着她眼中那复杂难言的情绪，点了点头：“好。”
司马凝霜起身，亲自斟了两杯琥珀色的葡萄酒。她将一杯递给邵明珠，自己端起另一杯。两人轻轻碰杯，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室内格外清晰。司马凝霜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动作带着一丝决绝！
邵明珠也喝干了杯中酒，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她的脸。
几杯酒下肚，司马凝霜白皙的脸颊染上了一层动人的红晕，眼神也渐渐迷离起来。她放下酒杯，忽然站起身，对着邵明珠嫣然一笑，那笑容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魅惑！
“夫君……妾身……为你跳支舞吧……”
话音未落，她已轻轻旋身！月白色的轻纱随着她的动作飘然舞动！烛光下，那薄如蝉翼的纱衣根本无法遮掩她玲珑有致的胴体！饱满的胸脯随着舞姿若隐若现，纤细的腰肢如同水蛇般扭动，修长的玉腿在纱裙下划出诱人的弧线！她的舞姿并不算多么精妙，但那份刻意的撩拨和献祭般的诱惑却足以让任何男人血脉贲张！
邵明珠只觉得一股邪火猛地从小腹窜起！直冲头顶！他喉咙干得厉害，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眼前的妻子，不再是那个端庄矜持的女帝，而是一个散发着致命诱惑的妖精！一个为了某种目的而甘愿献祭自己的尤物！
他再也按捺不住！猛地站起身！如同猎豹般扑了过去！一把将还在舞动的司马凝霜拦腰抱起！
“啊！”司马凝霜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随即顺从地依偎在他怀里，双臂环住了他的脖颈。
邵明珠抱着她，大步走向那张宽大的雕花拔步床！将她轻轻放在柔软的锦被上。他俯身，灼热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她轻纱下若隐若现的每一寸肌肤！
“凝霜……你今天……真美……”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欲望。
司马凝霜仰望着他，眼中水光潋滟，带着一丝迷离和一种豁出去的决绝！她主动伸出双臂，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拉向自己，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诱惑：
“夫君……今晚……妾身……什么都依你……”
这句话如同点燃了最后的引线！邵明珠低吼一声，猛地压了下去！吻如同狂风暴雨般落在她的唇上、颈间、锁骨……大手粗暴地撕开了那层碍事的轻纱！滚烫的肌肤紧紧相贴！
司马凝霜今天前所未有地配合！前所未有地热情！邵明珠所有的要求，无论多么无理，多么羞人，她都咬着牙，红着脸，一一满足！她仿佛要将自己彻底燃烧献祭给眼前这个男人！
极致的欢愉如同惊涛骇浪，将两人彻底淹没！邵明珠在巅峰时刻，忍不住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凝霜……我的好媳妇儿……”
不知过了多久，风停雨歇。
邵明珠侧卧着，将浑身瘫软、香汗淋漓的司马凝霜紧紧搂在怀里，大手无意识地在她光滑细腻的背脊上轻轻摩挲。两人都沉浸在余韵之中，气息尚未平复。
“凝霜……”邵明珠的声音带着事后的慵懒和满足，还有一丝久违的温情，“咱们夫妻……好久没有像今天这样了……上一次……感觉这么好……还是在洛阳……你第一次……以身相许的时候……”
司马凝霜依偎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心中百感交集。她沉默了片刻，终于鼓起勇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和委屈：
“夫君……我知道……你的心思……”
邵明珠摩挲她背脊的手微微一顿。
司马凝霜抬起头，红肿的眼睛望着他，带着水光：“你放心……我不会……也不会让邺儿……成为你的阻碍……只是……只是……”
她的话没说完，邵明珠却忽然低笑一声，打断了她。他低下头，吻了吻她红肿的眼睑，动作带着罕见的温柔和一丝愧疚。
“傻媳妇儿……”邵明珠的声音低沉而清晰，“你以为……我真的惦记那个位子？”
司马凝霜猛地一怔！愕然地看着他！
邵明珠看着她错愕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无奈又带着几分宠溺的笑意：
“我今天……去北苑行宫……让你带话……说什么‘多读书’、‘多思考我说的话’……你以为……我真的是在警告邺儿？在敲打他？在为日后铺路？”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深邃而认真：
“凝霜……邺儿……他是我的弟子！我看着他一步步成长！我对他更像是亦父亦兄！我对他寄予厚望！”
“我让他学会忍！学会不要袒露自己的情绪！让他学会隐藏自己的心思！这些不是为了让他做个听话的傀儡！”
“而是为了让他成为一个真正的帝王！一个能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堂上生存下去的帝王！”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严师的严厉和不易察觉的期许！
“你以为……我当街鞭打司马家那几个小崽子……真的是因为他们冲撞了百姓？因为他们藐视了我？或者是为了泄愤？为了羞辱皇室？”
“错了！”
“那是我给邺儿布置的一场考试！”
“一场看他能不能沉得住气！能不能藏得住心思！能不能在巨大的压力和屈辱面前保持冷静的考试！”
“结果呢？！”邵明珠的声音带着一丝失望和恨铁不成钢！“他还是差得远！一点都沉不住气！一点都藏不住心思！一点都忍不住！在太后面前就发起了牢骚！这若是在真正的朝堂上面对真正的敌人，他早就死一百次了！”
司马凝霜彻底懵了！她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邵明珠！考试？！一场考试？！他昨天在花园里那番冷酷无情、充满威胁的话语……难道都是假的？！都是为了吓唬她和邺儿？！为了让邺儿长记性？！
“你……你……”司马凝霜的声音带着颤抖和巨大的委屈和后怕！“你昨天……跟我说的那番话……说什么‘哪天不想让他坐了，他就得下来’……说什么‘不是再来一遍神武门事变那么简单’……那些话……是何意？！你……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我今天……都……都崩溃了！我……我以为……你……你真的……”
她的声音哽咽起来，泪水再次在眼眶中打转！那是被欺骗、被戏弄、被惊吓过度的委屈和一种劫后余生的巨大虚脱感！
邵明珠看着她这副泫然欲泣、委屈至极的模样，心中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他连忙收紧手臂，将她更紧地搂在怀里，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花，声音带着浓浓的歉意和一丝促狭：
“傻媳妇儿……我要是不那么说……说得那么重，那么吓人，你能当真吗？能让邺儿那小子真正往心里去吗？能让他真正记住这个血的教训吗？”
“我那是为了效果！为了让他刻骨铭心！为了让他以后再也不敢犯同样的错误！”
“你……你混蛋！”司马凝霜再也忍不住，握起粉拳，用力捶打着邵明珠结实的胸膛！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我今天……今天都崩溃了！爱人和家族……让我做出选择……我……我真的生不如死！我以为……我以为……你要……你要……”
她说不下去了，将脸深深埋进邵明珠的胸膛，放声痛哭起来！那是压抑了太久、恐惧了太久、委屈了太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邵明珠紧紧抱着她，任由她捶打哭泣，心中充满了愧疚和怜惜。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如同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声音温柔而坚定：
“好了好了，我的好媳妇儿、我的好凝霜……是我不好，是我混蛋，是我吓着你了……我错了，我向你道歉……”
“我答应过你的事情……绝不食言！我邵明珠说话算话！我说过不会惦记那个位子！就一定不会！”
“我对那个位子没兴趣！真的没兴趣！我想要的，是辅佐邺儿成为一个真正的明君！是让这北疆乃至整个天下都在我邵明珠的治理下海晏河清！国泰民安！青史留名！这才是我的志向！我的抱负！”
他的话语，如同最温暖的阳光，驱散了司马凝霜心中所有的阴霾和恐惧！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看着他那双深邃眼眸中毫不作伪的真诚和坚定！心中那根紧绷的弦终于彻底松开了！巨大的喜悦和释然如同暖流瞬间涌遍全身！
“夫君……”她哽咽着，主动送上香吻，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和一种失而复得的深情！“我……我信你！我再也不胡思乱想了！”
邵明珠低头，深深吻住她，用行动回应着她的信任和深情。这一次，司马凝霜不再是被动的承受，而是前所未有的热情和主动！她仿佛要将之前所有的恐惧委屈和误解都化作此刻的缠绵和爱意！她明白了！她误解了自己的丈夫！他依旧是那个她深爱的男人！一个胸怀天下却重情重诺的男人！
凝霜阁内，烛火摇曳。低低的喘息和细碎的呻吟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缠绵，更加热烈，充满了冰释前嫌后的甜蜜和无尽的爱意！所有的猜忌担忧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只剩下夫妻之间最原始也最真挚的交融与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