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都变故之后，道门疲于奔命，所有道士都进入俗世之中，尽力遏制邪魔力量扩散。
三元节普天大醮暂停举办。
与之相应的，礼道人的数量不再增加，也不再有新入道的小道士加入道观。
这天下的道门体系，在皇都遭受毁灭性打击之后，一度陷入崩溃。
秦晋依靠着自己的经主身份，时不时与其他道观联络，打探皇都的消息。
皇都的情况不容乐观，神孽一直在向外扩张，三世宫的两名道门真仙无力阻止。
“难道，这个世界，没有被拖入虚境，却要毁在神孽的手上？”
秦晋觉得，那头神孽来的不是时候。
他刚刚窥见一点这个世界的阵容，正准备深入探索。
神孽降临，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
神孽有多恐怖，没有人比他更了解。
那头神孽的扩张速度看似不快，威胁不大，其实只是表面现象。
他敢肯定，这个世界的地底，已经被凿穿了。
神孽不会在意生灵万物，祂的第一目标，必定是世界核心。
当世界核心被吞噬，也是这个世界毁灭的时候。
“小昭。”
秦晋喊了一声。
“我在。”
梳着丸子头，一副小道童打扮的秦昭从袇房中走了出来。
皇都大劫之后，由于道门损失惨重，且培养道士的体系垮塌，道门真仙降下法旨，允许各地道门宗派自行招纳弟子。
授箓道士只需要用慈悲之力度化一番，便能缔造出一批初步掌握超凡之力的小道士。
这些新入门的弟子，不管质量怎么样，至少在数量上能撑一撑门面。
秦晋也借机给了秦昭一个新身份，让她能够自由出入道观，并且在俗世之中也有一定的威望。
“师父，召徒儿何事？”秦昭问道。
“这里没别人，不用伪装了。”秦晋说道，“你母亲那边，传回了什么消息？”
就在刚才，秦昭告诉秦晋，接收到了严贤的消息。
之所以在局势如此糜烂的情况下，秦晋还在关注这边，就是在等严贤的情报。
这个世界快要完犊子了，如果严贤那边依旧没有什么大的进展，那么就要考虑撤退的事情了。
“确实有一些情报，只不过……”秦昭说道。
秦晋立即追问道：“什么情报，只不过什么，快说！”
“母亲说，这个世界背后的人，或许是天外天的某位圣者。祂与虚境有勾连，他们要做的事情，最终也必须通过虚境来完成。”
“这些情报，对于我们来说，似乎已经没有太大的作用了。”
的确，这些情报对于秦晋而言有些过时了。
道门在用某种方式向虚境献祭，虚境在接收被道门“洗涤”之后的仙神，不久前已经被证实了。
这个世界的幕后黑手是天外天圣者，秦晋也早就推测到了。
“还有……”秦昭露出些许担忧的神色。
“还有什么？”
“她说，她目前已经无法脱身了。”秦昭说道，“如果我们能够找到她，她才有机会将她调查到的东西交给我们。那些东西，也是我们能够获利的关键。”
“什么？她无法脱身？”秦晋眼皮一跳。
严贤是何许人也？
会把自己置于这等境地吗？
但是转念一想，这个世界牵涉到的层级，似乎有些高了。
天外天圣者。
面对这样的存在，即便是秦晋自己，也只能依靠试炼之塔的虚空隔绝立于不败之地。
严贤那点实力，着实有些不够看。
现在已经查明，这个世界的普通人，都是被封印的仙神。
其中不乏神位级，甚至还有神座级存在。
严贤选择以身入局，多半也会面临和那些被封印的仙神相似的情况。
一个小小的神位级试炼者，主动进入虚境“神座”和天外天圣者联手布下的大局。
现在还能向外界传递消息，已经算得上是一个奇迹了。
“这种事，她怎么不早告诉我？”秦晋皱眉问道。
目前看来，严贤得到了一些绝密情报，却没办法带出来。
由于可能牵涉到天外天圣者，也无法远距离传达。
“算了。”秦晋摇了摇头，“她有没有告诉你，我们该如何找到她？”
“没有。”秦昭说道，“不过，她说，现在你应该知道去哪里找她，你也具备着找到她的能力。”
“嗯，我知道了，还有别的重要信息吗？”秦晋问道。
“没了。”秦昭摇头，然后又说道，“哦，对了，我妈她说，让你准备好搅局的东西。要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不久之后用得着。”
“搅局的东西，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显然，严贤说的不是混世四猴，也不是僵尸。
跳出三界外，应该是不属于三大背景规则。
不属于三大背景规则的存在，并不少见。
严贤的老家深渊就不属于三大背景规则之一。
试炼之塔、虚无之境，也同样跳出三界外。
而不在五行中，就有些意思了。
五行，即金木水火土。
在修仙体系中，五行就是天地万物的基石，世间一切皆属五行之列。
神秘背景规则的哲学体系中，五行代表的即是秩序与规则。
“所以说，跳出三界外，不在无形中，指的是……”
念及此处，秦晋转头望向远方的天空。
那是曾经皇都所在的方向。
“那，父亲大人，没别的事情，我先进去了。”秦昭说道。
“嗯，你去吧。”秦晋挥了挥手。
秦昭离开之后，秦晋陷入了思考。
该如何找到严贤，得到她手中的情报？
老实说，秦晋认为严贤不直接告知情报，除了可能触及某些禁忌之外，还有点玩脱了收不了场，向他求救的嫌疑。
“想要找到她，还得通过道门。”
严贤是以祭品的身份离开的。
估计也经历了一次虚境之力的接引。
要找到严贤，除了和她一样自己主动献祭之外，还必须从道门之中获得更多有用的消息才行。
不然虚境之力接引的目的地在哪里都搞不清楚。
“只是，这个世界毁灭在即，已经不支持我继续在道门体系里面往上爬了。”
“要做其他打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