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他也很难受
即使霍祺已经亲眼看见了那本画册，他还是不愿意相信附中的顶楼，画着景念的画像。
直到此时此刻，他孤身一人站在顶楼，亲眼看着那堵涂鸦墙上用白色粉笔画着的少年时……
霍祺的心碎了一地。
朦胧的月色，洒落在空旷的楼顶。
霍祺就那样僵立在原地，，目光直直地凝视着墙壁上的画像，眼眶中迅速涌起一层雾气，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委屈、伤心、不甘等情绪在胸腔翻涌……
泪水不受控制，顺着他的脸颊滑落，霍祺再一次哭的泪流满面……
他不怪乐莓喜欢景念， 只怪自己当初没有在附中上学。
“如果，我当初选择在附中上学，她一定会先喜欢上我。”
因为，老子从来不会让喜欢的人，这么辛苦的暗恋，爱就是要说出口……
也不知哭了多久，霍祺的眼睛哭得又干又涩，每一次眨眼都伴随着微微的刺痛……
他缓缓抬手，用衣袖胡乱地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脚步虚浮地转身，托着疲惫的身躯，一步一步，缓慢又沉重地离开了附中。
他一个人漫步在喧嚣的街道上，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家网红茶饮店。
这家店霍祺和乐莓曾经来过，装修风格很潮，灯光昏暗，气氛很温馨。
墙壁上贴满了五颜六色的便利贴，每张便利贴上面各个顾客亲笔留言。
霍祺找到一处空座位坐下，抬头看向墙壁最上方，一张最醒目的粉色便利贴。
上面是乐莓的字迹，写着：花花Vs妞妞幸福99。
自从他看见乐莓的微信，给他备注的祺妞妞，霍祺觉得既好笑又暖心。
别人的微信备注的都是本名，只有他是“祺妞妞”，他觉得自己在乐莓那里是特殊的存在。
当时，她写完这张便利贴时，想贴在一个引人注意，又独特的地方。
可是，以她的身高，明显海拔不高……
她踮起双脚，伸直了手臂，费了好大的劲儿……
霍祺看着她费力得样子，宠溺一笑，将人稳稳的抱起来举高高。
他一米九的身高，肩宽窄腰，体力又好，抱起她毫不费力。
她贴在了墙壁的最高处，一脸的满足……
往昔的甜蜜，历历在目……
“我不落泪”
“忍住感觉，忍住感觉”
“分手在起风，这个季节”
……
店里正播放着周杰伦演唱的《我落泪情绪零碎》这首歌很应景霍祺此刻的跌落谷底的心情。
他又忍不住，想哭……
那双猩红肿起的双眸，再一次氤着一层水汽。
男人朝吧台的店员低声吼道：
“给老子换首歌！我最讨厌周杰伦的歌！”
店员是一个年轻的小姐姐，自从霍祺进入店里的一瞬间，就被他英俊的长相吸引住，可没曾想这人脾气怎么这么暴躁呢……
这家店凌晨24点打烊，霍祺是店里最后一位客人，本想着能和这位帅哥多相处一会儿，没想到气氛却如此尴尬。
小姐姐看在他高颜值的份上，犹豫了一下，还是怯怯地说道：“噢……好好！我这就给您换。”
说着，她便伸手准备切换下一首歌。
当她的手指即将触碰到播放设备的瞬间，一个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慢着！”
“怎么啦？”小姐姐一脸懵逼，下意识地抬头看向霍祺。
只见他背对吧台的方向，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背影挺拔却透着无尽的落寞。
男人微微侧头，侧脸轮廓硬朗分明，碎发遮掩下的眼眸神秘而伤感，仿佛藏着无数的故事。
片刻后，霍祺缓缓开口：“你还是单曲循环吧！谢谢！”
他声音里的疲惫与无奈清晰可闻，小姐姐微微一愣，随后轻轻点了点头。
默默地将《我落泪情绪零碎》设置成了单曲循环。
—
封信陪在乐莓身边，二人静静等待着豆芽菜输完液。
“猫咪这几天就留在店里吧，明早我的员工会来照顾它。”
“可是……”乐莓见豆芽菜蜷缩着圆滚滚的身体，在笼子里睡的很香甜。
“留在店里方便治疗，你抱来抱去也比较麻烦。”
“放心吧，一个礼拜包治好的。”
“那好吧……”乐莓的眼神里都是不舍，豆芽菜的状态确实比刚才好点多，她只能选择妥协。
“多少钱？”乐莓问道。
“这位先生已经付过了，”店主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儿，“时间不早了二位早点回去休息吧。”
回爱心公寓得的上，乐莓坐在副驾驶座位，一只手紧握着手机。
她目光空洞，怔怔的望着车窗外的灯红酒绿，不禁黯然神伤……
封信虽然开着车，目视前方，可余光不停的瞥向一旁的女孩，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乐莓不说话，他也不想打扰她，
车内的空气仿佛变的凝固，让人愈发沉闷。
许久，乐莓缓过了神，开了口，
“封信，刚刚豆芽菜治疗的费用有多少？回头我转给你！”
“莓莓，你跟我还谈钱？变得生分了不是？”
“你忘了？豆芽菜是我们一起捡的流浪猫呀~我可是他的亲爸爸。”封信语气温和又轻松，试图缓解这沉重的气氛。
“是啊~“乐莓强颜欢笑道，“我差点就忘记了……”
车子很快抵达爱心公寓得大门口。
二人下了车，封信送乐莓往小区里走。
一高一矮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被拉的老长。
走到楼下，封信和乐莓不约而同抬眼，往楼上某扇窗户看去……
只见那扇窗户里面漆黑一片……
她曾推开他那么多次，每一次他都跟个没事儿人似的，出现在她面前，厚着脸皮缠着她……
乐莓忽然顿住脚步，心里最后一丝期盼，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她知道，这一次是真的结束了。
她不敢回到那个房间。
这些年，她已经习惯有人抱着睡觉，闻着独属于他身上的气息，听着他说那些甜言蜜语……
突然，叫她一个人睡，她肯定睡不着……
他们谈了三年，不是三天，也不是三个月……
她是有血有肉的人，做不到一下就这么释怀。
“莓莓~”
封信察觉到她情绪的转变，忍不住，问出了一直憋在心里的话，“今晚怎么不见霍祺？你们怎么了？”
“分了。”乐莓哽咽着，声音很哑。
封信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深情的凝视着她，眼底微不可察的闪过一丝窃喜。
他故作安慰的语气说道，“小情侣之间闹矛盾很正常，都是小打小闹，何况你们谈了这么久……”
说到这里他若有所思，停顿了一下。
是啊，不知不觉，他们就谈了三年，而自己等待了可不止三年……
他接着说，语气变的漫不经心，
“不要难过！应该很快就会复合的。”
“这次不一样。”乐莓垂下眼睫，鼻子一酸，泪水不受控制的在眼眶里打转……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微微颤抖，
“如果他是普通人就好了！”
“我和他注定是要分开的，我没想到会谈这么久……”
说着说着，一颗豆大的晶莹泪珠，毫无征兆的顺着脸颊，滑落到鼻尖，滴落下来……
紧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悲痛欲绝的情绪，身体颤抖，崩溃大哭……
封信见她哭的撕心裂肺，一把将娇小的人拥入怀里……
“莓莓？你为什么这样说。”
她一张小脸埋在她的胸膛，呜咽着，断断续续的说道：
“我只是个普通人……”
“我又不是绝世美女……学历又不高……”
“有钱人怎么可能看得上我！只有小说和电视剧里才会那么演……”
他穿着白色衬衫，温热的泪水浸透了他胸前的布料，紧紧贴着他的皮肤……男人的心，也随着她的抽噎而隐隐作痛。
他也很难受的。
得知他们分手，他应该高兴才对。
可是，他们分手，却让她这般伤心，
那他宁愿他们没分手。
因为，他不想看见她哭。
他的眼眶逐渐泛红，眼里的泪水反射着稀碎的光……
一只大手轻轻安抚着她的脑袋，修长的指尖穿过柔软的墨发，另一只手臂，环紧了她纤软的腰肢……
仿佛要将她整个人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他声音哽咽，几乎是带着祈求般地说道：“莓莓，不是所有的有钱人，都在乎对方的身份背景。”
其实，他一直没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她，就是怕她会因为身份地位的悬殊，而对自己产生隔阂，疏远自己。
“你还有我，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可是，你总有一天会谈恋爱，和别的女人结婚生子……”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他一直没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她，就是怕她会因为身份地位的悬殊，而对自己产生隔阂，疏远自己。
“你还有我，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可是，你总有一天会谈恋爱，和别的女人结婚生子……”
“不会的！永远都不会！”他几乎是脱口而出，语气无比坚定。
他很想和她表明心意，告诉她，他喜欢了她那么久。
从幼儿园开始到今天，整整15年……
但封信知道自己不能趁人之危，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他还能等。
等到她心里彻底放下那个人，等到她能看见自己这份深入骨髓的爱意。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封信这辈子，非你不娶。哪怕要等很久很久，他也愿意……
乐莓还是低估了霍祺的毅力……一个对她死缠烂打那么久的人，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了……
他到底还是回来了……
当那个男人远远看到乐莓与封信相拥在一起时，他脚步一滞，原本苍白颓废的脸上，泛起一抹自嘲的苦笑。
他的心像是被无数把刀狠狠划过，满目苍夷。他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这段感情从始至终，他都是一个傻子！他恋爱脑活该输得这么惨！
他伫立片刻，而后缓缓转身，黯然离去，背影落寞而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