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语倒吸一口气，“真的吗？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你可是陈不语。”
他说她是陈不语，而不是周太太。
不语放下筷子，看着面前为她铺好康庄大道的男人，“周寅之，谢谢你。”
周寅之指了指嘴角，像是做了好事等待奖励的小孩。
不语忽然想到什么，“你之前让我考雅思，就是为这个做准备？”
“聪明。”
“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都没个准备。”
他不想让她有太大压力，“你准备得已经够多了，相信自己，也相信我看人的眼光。”
“别紧张，推荐信已经写好了，你只需要准备面试。”
“嗯嗯，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太突然了吧，我原以为能本校保研已经很好了，没想到还能去常青藤，谢谢我最爱的老公，有你真是我的福气。”
吃完饭，照例是周寅之洗碗。
等他收拾完厨房出来，书房亮着灯。
他走到门口，不语正端坐在书桌前，看他准备的申请常青藤需要的资料。
早就过了零点，周寅之走进去，“睡吧，这么晚了，明天再看。”
不语摇着头，“不行，机会难得，我要把握好，不能给你丢人，不让别人觉得我是凭借周太太这个身份走的后门。”
“好了好了，你快去睡吧，别打扰我学习了。”
不语把他推出去，关上门。
周寅之站在门口，无奈地笑了。
就知道她会如履薄冰，才这么晚告诉她。
他去浴室洗澡，裹着浴袍处理积压的公务。
他工作时很容易忽视时间。
那头的孙谦困得连打好几个哈欠，实在忍不了了，私信唐婉音。
【唐总监，老板是不是和老板娘吵架了，这么晚不睡觉喊我们起来开会。】
唐婉音用手指扒拉着眼皮，躺在被窝，平板放在枕头边，半睡半醒，懒得看微信。
孙谦得不到回复，旁敲侧击问周寅之：“周董，这么晚了，夫人还不睡吗？”
一言惊醒梦中人，周寅之看着时间，居然快两点了。
“都睡吧，明天再说。”
孙谦瞬间精神起来，眼睛瞪老大，不敢相信幸福来得这么快。
周寅之关了平板，走到书房门口，轻轻开门。
灯亮着，书桌上趴着一个人，脸正对着门口，微微张着嘴，口水流到纸上。
笑容浮现在他脸上，周寅之放轻脚步声，走进去。
一股刺鼻的味道让他皱着眉，有点熟悉。
视线锁在桌上的清凉油上。
她说这东西能防止瞌睡，困的时候抹在眼皮上。
单手从她膝窝穿过，一靠近她的脸，薄荷的味道更浓。
把她抱回房间，周寅之用温水打湿毛巾，轻轻擦拭她的脸。
期间，她咕哝了两句梦话，不像是汉语，周寅之听不懂。
他早就发现，她有说梦话的习惯。
有一次，听到她在梦里念叨数学题，他很心疼。
从那之后，他不再像之前那样那么严厉。
能学学，实在学不会算了，反正还有他。
周六没课，不语没定闹钟，一觉睡到十一点。
洗完脸站在镜子前，她看着身上粉色的小兔子睡衣，眯了眯眼。
哪来的睡衣？
好丑。
好幼稚。
应该是品牌方送的。
床上的手机响了，不语快步走过去，是唐婉音。
“美丽的老板娘，在干吗呢？”
“刚起床，怎么了？”
“啧。”七点就到公司的唐总监眼中的嫉妒之色喷薄而出，“我真应该早点认识你，向你学习，找个好老公，让他卷。”
不语失笑，“现在找也来得及，找我什么事啊唐总监？”
“庆功宴，来呗，你老公花钱，不吃白不吃。”
“行，等我换身衣服。”
唐婉音早就注意到她身上的粉色睡衣了，“你喜欢这种卡通的？和你给人的感觉不像啊。”
不语摇摇头，“不是我买的，估计是品牌方那个送的，你也觉得报看？”
“嗯啊，我喜欢成熟御姐范的。”
刚好，周寅之过来了，唐婉音拦住他，晃着手机，笑得不怀好意，“周董中午好啊，老板娘说她想你了。”
周围的人齐刷刷看过来。
周寅之大手一挥拿着手机，声线一百八十度反转，比水还温柔，“醒了？”
“嗯······”
不语看到他后面跟着好几个高管，有点不好意思，把镜头移开。
周寅之看着她的新睡衣，眼中染上笑意，“这套衣服怎么样？”
唐婉音顺嘴说：“周董你也觉得这睡衣不好看？我和老板娘刚才还在说呢，太幼稚了，报看，哪家品牌方送的啊？说出来我避避雷。”
不语已经猜出了什么，为唐婉音默哀。
周寅之凉凉瞥她一眼，“我买的。”
“哈哈哈，我就说嘛，老板娘穿上贼合适，衬得人肤白貌美的。”
周寅之：“你不该在这上班。”
唐婉音：！！！
她要被开除了？
因为一件衣服？
“你该去学京剧。”
唐婉音笑得低眉顺眼，“我这辈子生是公司的人，死是公司的鬼，为公司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周寅之没理会她的马屁，看着手机，“我让司机接你来？”
“不用，我开车去。”
“嗯，一会儿让孙谦把位置发给你。”
不语快速换装，化了淡妆，拿上车钥匙，去车库开车。
唐婉音一直跟她保持着通话。
唐婉音戏精上身，“如果有一天你老公要开除我，你可一定要为人家做主啊。”
不语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唐总监，正常点，你这样我害怕。”
“嘿嘿，我们是一辈子的好闺蜜，不许抛弃我。”
“你这私底下和工作时的反差也太大了，我还记得那年去你手底下当实习生你训起人来毫不留情的样子。”
“哎呀，人家那是被生活所迫，不得已的了。”
不语刚想笑，察觉到异常，盯着后视镜。
后面那辆车，好像跟了自己好几个红绿灯了，是错觉吗？
唐婉音没等到不语的回应，恢复正常声线：“你怎么不说话？”
不语：“好像有人在跟踪我，不确定，再看看。”
“啊？你确定？要我报警吗？还是先告诉你老公？”
“先别告诉他，我再观察一下。”
“好，电话别挂，情况不对我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