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听了她的歪理,不但没有生气,还觉得安陵容这样的很真实,牵着她柔若无骨的冰凉小手说道,“你啊你,也就你敢这么跟朕说话,也不怕哪日朕一个不高兴罚了你。”
安陵容哼哼两声,抬着下巴有些小傲娇的说道,“皇上舍得吗?臣妾可是要给皇上生阿哥的,齐妃那般清丽脱俗的性格都没被皇上厌弃,可见皇上是有容忍之量的。
再说,皇上是臣妾的男人,跟自己男人使小性子怎么了,您要是因臣妾说了几句实话就罚了臣妾,臣妾就要给您扣上小心眼的帽子了。”
皇上一噎。
他知道自己的性子,也知道自己在别人心里的印象,多疑又小心眼,知道是一回事,可从未有人敢在他面前表现出来,如今有人堂而皇之的说出来,还是当他这个正主的面,他多少有些下不来台。
以为安陵容恃宠生娇,可转念回味她话中的含义,这才反应过来,感情她是给自己戴高帽子,怕自己的心直口快说出逾踞的话而受到责罚。
还真是个小机灵鬼。
不过,她这般胆大,还是要敲打敲打,免得她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昭嫔放肆,竟敢编排朕,你可知就冲你刚刚几句话,朕就能废了你的一宫主位。”
安陵容一个激灵,这才收敛刚刚的随意自在,小手下意识抽了回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白里透红的小脸瞬间白了,她皮肤本就白的晃眼,此时透过月光一看,竟是不比白雪差多少。
“皇上恕罪,是臣妾失言了,是臣妾太想当然了,自选秀到入宫臣妾都是顺风顺水,感觉这紫禁城比臣妾的家有人情味多了,皇上又待臣妾这般好,臣妾从来没被人这般对待过,以为有了皇上臣妾就再也不是任人欺辱磋磨的安家嫡女。
却忘了皇上是天子,不是臣妾一个人的男人,臣妾该死,望皇上恕罪,臣妾不配嫔位,还请皇上收回成命,臣妾再也不敢妄言了。”
皇上眼皮一跳。
就说她又大胆,又怂包。
没想到只是轻轻吓一吓她,竟说出这番话来,安陵容的家世他曾调查过。
父亲是个卖香料的,母亲是一个绣娘,安比槐用其母熬坏眼睛赚来的钱,买了个知县的小官,得势后纳了一个又一个的小妾,安陵容母女常常被她们欺负。
这也就导致安陵容的性子敏感又自卑,同时她也是坚强勇敢的,哪怕被欺负的遍体鳞伤也会维护母亲,所以养成了审时度势,懦弱又胆大的性子。
听了她的这番话,皇上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其实他挺喜欢安陵容的性格,娇憨又不失纯真,和他相处时没有其他人的战战兢兢和恭敬顺从,有的是全然的放松。
哪怕皇后和华妃面对他时都是小心翼翼的讨好和恭维,他也是人,也想要几分真性情,所有人都畏惧他,惶恐他,实在是索然无味。
安陵容就很不一样,不用皇权身份压制,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很自然,也很真实,像是平常夫妻一般。
她那句“皇上是臣妾的男人,跟自己男人使小性子怎么了”,他也觉得没什么,是他小题大做了。
罢了罢了,不过是个小女子,现在又怀着他的孩子,说点情趣的话怎么了,他是男人,让着些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