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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赵德光面色凝重地站立在一旁,身体微微颤抖着,嘴唇紧闭,一言不发,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而此时的樊无极则怒目圆睁,满脸怒气地质问着赵德光:“赵德光!事到如今,你难道还不知悔改吗?你到底还有什么话可以辩解?”

面对樊无极的呵斥,赵德光缓缓闭上了双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后,无奈地摇了摇头,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大人,我……我真的无话可说了。”那语气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似乎已经放弃了所有的抵抗。

就在这时,一直焦急地站在门外等待消息的州府夫人听到了里面的对话,她的心猛地一沉,眼前突然一黑,整个人就像失去了支撑一般直直地晕倒在地。身旁的侍女们见状,顿时惊慌失措起来,一边大声呼喊着夫人,一边手忙脚乱地试图将她扶起。一时间,整个场面变得混乱不堪。

樊无极微微颔首,而后追问道:“于淑琴,你究竟为何要攀污孙兆兴?”

于淑琴嘴角泛起一抹冷冽的笑容,轻哼道:“哼,他可没那么清白。他与一名女子定下了亲事,虽然后来确实断了这门亲事,但这一切都是他精心策划的阴谋。那女子含冤自尽,在临终前将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我。”

于淑琴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站在外面的孙兆兴,手指如箭一般直直地指向他,厉声道:“孙兆兴啊孙兆兴,你这卑鄙无耻之徒!你不喜欢父母定下的亲事,又害怕自己的名声受损。于是,你就像那阴险狡诈的毒蛇一般,勾结自己的朋友,残忍地奸污了那女子。女子的名声如同那凋零的花瓣,瞬间破碎,最终不得已含恨自戕而亡。而你,孙兆兴,你这个丧心病狂的恶魔,竟然踩着她的尸体,踏着她的鲜血,成功考取了探花郎。你这肮脏的灵魂,在午夜梦回之时,难道还能心安理得地睡得安稳吗?”

孙兆兴被于淑琴这一吓,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一张白纸,身体更是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一般,直接瘫坐在了地上。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嘴里喃喃自语道:“不是,我,不是我。我,我只是,,让他,让他帮我想想办法。没想到,没想到……”话音未落,孙兆兴便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发疯了一样,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赵德光被判处死刑,秋后问斩。孙兆兴虽没有直接害人,但也间接害人性命,褫夺探花郎身份,终生不得再入官场。

锦衣卫处理好案件,当日就离开了。

沈绾静静地凝视着那渐行渐远的锦衣卫身影,心中暗自叹息一声。一旁的陆巡见她如此模样,面露疑惑之色,忍不住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了?为何叹气呢?”

沈绾的目光依旧落在樊无极逐渐远去的背影之上,轻声说道:“人们不都说锦衣卫皆是浓眉大眼、宽肩窄腰之辈吗?可今日所见这位锦衣卫,不仅年龄偏大,而且身材魁梧壮硕得很呐!”

听到这里,陆巡先是一愣,随后竟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沈绾见状,愈发好奇地转头看向陆巡,等待他给出一个解释。只见陆巡好不容易止住笑声,缓声道:“你又是如何判断出他年纪大的呢?”

沈绾认真地答道:“你看他,满脸的胡须如杂草般丛生,眉头紧紧皱起,平日里也是一副不苟言笑的严肃神情,这般模样,难道还不够老成吗?”

陆巡听后,嘴角的笑意却是更甚了几分,带着些许调侃之意笑道:“其实他与我一般年岁,都刚刚行过及冠之礼罢了。只不过他向来不太注重自身形象,有些不修边幅罢了。”

沈绾闻言,秀眉微蹙,再次将视线投向那个已经快要消失不见的锦衣卫身影,满是怀疑地道:“真的吗?可无论怎么瞧,他给人的感觉就是年纪不小了呀!”

陆巡抬起手捂住嘴巴,试图掩饰自己仍未消散的笑容,但那眼角的笑意却是怎么也藏不住。

过了许久,沈绾才如梦初醒般地回过神来。她眨巴着大眼睛,满脸疑惑地问道:“嗯?陆大哥,你刚才说什么?你怎么知道那个人跟你年龄差不多大呢?还有啊,你又是从哪儿得知他平日里不注重仪表、邋里邋遢的呀?”

陆巡被这一连串问题问得有些发懵,他稍稍迟疑了一下,随即猛地转过头去,像是要逃避什么似的说道:“哎,我突然想起还有要紧事等着我去处理呢!先失陪啦!”话音未落,便急匆匆地迈开脚步离去了。

“哎,陆大哥......”沈绾见状,连忙出声呼喊,但陆巡却好像根本没听见一样,转眼间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沈绾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司聿安,期待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答案。于是,她再次开口问道:“司大哥,你刚才有没有听到陆大哥说的那些话呀?”

司聿安显然也是被这个问题搞得有些措手不及,他微微一愣,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结结巴巴地回答道:“有吗?我……我好像没有听到吧!”说完,他似乎生怕沈绾继续追问下去,赶紧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望着两人相继离去的背影,沈绾不禁感到十分困惑和迷茫。她抬起手轻轻地挠了挠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道:“真奇怪,难道是我的错觉不成?可我分明刚刚听得清清楚楚的呀!”就这样,沈绾独自一人站在原地,苦苦思索着方才发生的一切,试图从中找出一些端倪。

樊无极后来知晓了此事,如醍醐灌顶般,立即刮了胡须,立志要如那挺拔的翠竹一般,干净利落。

在归途中,沈绾眨巴着灵动的大眼睛,好奇地问道:“司大哥,你们这是要去往何方呀?”

司聿安嘴角微扬,轻声回应道:“我们要去北方。”

沈绾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她那如柳叶般的眉毛微微皱起,继续追问道:“北方?哪里呀?”

陆巡见状,赶忙插话道:“那你又要去向何处呢?”

沈绾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宛如春日里盛开的桃花,她欢快地回答道:“凉城啊!”

司聿安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微笑着说道:“原来如此,我们也正是要前往凉城。”

沈绾听闻,心中犹如绽放了一朵绚烂的烟花,她兴奋地叫道:“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我们可以一起走了。”

司聿安与陆巡相视无言。

随即,三人一起走上了凉城的方向。

春天的风,它轻轻地吹过光秃秃的土地,留下满地绿油油的小草,在春风中快乐地扭动着自己的小蛮腰。

“公子,我们脚程快些,天黑之前应该能到星子县。”

陆巡将水递给司聿安,并说着后面的路程。

在那茂密的树林之中,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沈绾身着一身的蓝色男子束衣,头发用简单的木簪盘起来,显得干练又精明。

只见沈绾伸手抓住了头顶上方那颗红彤彤、熟透了的果实,毫不犹豫地放入口中咀嚼起来。然而,瞬间一股强烈的酸味涌上舌尖,让她不禁皱起眉头,双眼和眉毛紧紧地拧在了一起。那酸涩的味道刺激得她连连眨眼,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

过了好一阵子,她才终于从这突如其来的酸爽中回过神来。定了定神后,她迅速转过头去,用力将手中剩余的果子狠狠地扔向下方。果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然后“砰”地一声落在地上,仿佛也在诉说着它被嫌弃的命运。

“司大哥,陆大哥!吃果子,很甜的。”

陆巡和司聿安听到沈绾的声音抬手就接住了她扔下来的果子。

陆巡看了看这果子,应该没毒。

“公子,我去那边洗一洗吧!”

“我去,我去,我去洗。”

说着沈绾抱着几个果子从树上跳下来,抢过两人手里的果子就向旁边不远处河边去了。

好一会儿沈绾也没有回来,两人担心,陆巡跟了过去。

没一会儿就回来道:“公子,他不在河边。”

司聿安皱了皱眉,道:“难道出事儿了?”

“他会些武功,又机灵,应该不太会。”

“走吧!我们还是去找找。”

两人沿着河边走了一会儿。就听到一些女子嬉笑的声音,顺着声音走过去。

只见沈绾蹲在不远处的草丛里,似乎在看什么。

陆巡与司聿安相视一眼,松了一口气。

心想:“这小子,又不知道在干什么坏事!”

两人轻手轻脚走过去,看着她的目光方向看过去。

只见一男子身穿宝蓝色金边锦服,眼睛上蒙着白色的布,身旁有三个女子围着男子,女子各个年轻貌美,娇艳欲滴。男子抓住一个女子就脱一件女子的衣服,一女子只穿着一件中衣,三名女子围着男子,还不断扯男子的衣服,衣服散落在地上,一时场面十分混乱。

司聿安看清连忙低头捂住了沈绾的眼睛。

“哎?”

沈绾眼睛被捂住,被吓了一跳。直到闻到熟悉的味道,这才放心。

司聿安拉着沈绾走到原来他们的地方,还未开口,沈绾不满道:“司大哥,你拉我做什么?我还没看完呢?

司聿安眉头拧着,斥责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沈绾不太懂司聿安的话,听到他严肃的话,也没有生气,想起刚刚的场景,问道:“我就看看他们在干什么!”

“你!你!”

司聿安简直不知该如何说,但看沈绾那懵懂的眼神,再严重的话也说不出口。

陆巡见司聿安有些生气,耳尖通红,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倒不是第一次见过,只是看沈绾那模样,似乎不太懂。

沈绾被司聿安突然说了一句,脸上满是困惑,看他似乎有些生气,小声嘟囔道:“不看就不看,怎么还生气呢?”

司聿安不知该说什么。

陆巡上前调解道:“公子,他还小,可能还不懂。”

司聿安看了眼旁边低头不语的沈绾抬手揉了揉发痛的额头,无可奈何。

陆巡抬眸看向沈绾道:“下次再看到这样的,不必理会。”

沈绾不太懂,挠了挠头反问道:“为什么呀?我看他们玩的很开心呀!我也想玩呢!”

呃……

陆巡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司聿安看向她道:“男女有别,没人告诉你么?”

沈绾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思索片刻道:“那怎么了?我又没干什么?看看不行么?”

“不行。”

“不行。”

司聿安与陆巡两人异口同声。

沈绾看他俩面色严肃,点了点头。从身上拿出刚刚洗的果子,递过去。

陆巡接过先咬了一口,司聿安刚想吃,就见陆巡脸色不好,刚想开口问,就听到旁边沈绾咯咯咯的笑声。

沈绾眉眼弯弯,眼睛露出一条缝隙,犹如月牙般,笑容灿烂,刚刚的事似乎没发生一样,她还是那般大大咧咧的,丝毫没有将刚才的事放在心上。

陆巡瞥了眼笑靥如花的沈绾,没说什么,一口吐出果子,拿出腰间的水袋猛喝了几口。

春日的天气沉闷,说下雨就下雨。刚刚还晴空万里,突然变了天,雷声滚滚,雨势渐大,浅色的水泥地被染深,黑夜和雨水将寒冷加剧。

三人赶路,半路却突遇大雨,只好找了个山洞躲雨。

陆巡在洞里找到一些干柴,立即点了火。虽是春日,但淋雨后也容易生病。

沈绾坐在火堆旁,烤着外衣,叨叨不停。

“怎么突然下这么大的雨!刚才还是大晴天呢!”

“这人生在世,轻尘栖若草,何时风雨,难料啊!”

陆巡赞同道:“没错,人生无常,便是常。”

沈绾瞥了一眼两人,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司聿安听到她的叹息,不明所以。

“没什么,感觉你们俩应该同我哥哥年纪一般,怎的说话如此老成,像我师傅一样。”

司聿安无奈,爽朗的笑了笑。

陆巡想了想问道:“你师傅?对了,还不知你是哪里人?去凉城做什么?”

沈绾一边烤着衣服,一边道:“我本来是凉城人,但小时候身体不好,就被我爹送到祈凰山养身体了。我这次去凉城是我爹给我来信,要我回家的。”

司聿安与陆巡相视一眼。

他果然与沈义城有关系,只是传闻中说的是女儿,恐怕并不真实。

陆巡还未说话,就听到一阵脚步声。

“有人来了!”

果然一个黑色身影站在洞口处,看着洞里的火,问道:“在下行路突袭大雨,可否同各位一起躲躲雨?”

司聿安给陆巡一个眼神,陆巡起身走了过来,轻咳示意可以让人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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