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结束。
回到空间。
系统面板左上角的id金光闪闪。
等级已经升到十级。
在时空管理局已经算是高级任务者了。
然而，并没有格夏预想中的，系统的呼喊和祝贺。
整个系统空间白茫茫一片。
安静。
死寂。
系统也藏起来不露头。
格夏神色波澜不惊，点开系统商城，兑换身体。
【兑换成功。】
面板上出现这样的字样。
格夏立刻察觉到异样。
之前那具人类身体，和现在对比起来，终究是虚假的幻影。
此刻，她拥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人类躯体。
皮肤带着真实的温度，呼吸时胸腔的起伏都带着沉甸甸的真切。
所有感官被彻底打开。
那些细碎的情绪和体感，似乎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完整的人。
格夏唇角微微翘起，彰显着她的好心情。
原本准备直接解除绑定离开这里。
此刻，也有心情多和系统说两句话。
“你不出来和我告别么？”
系统心头一阵酸涩。
更加不愿意露头。
只听到空间里回荡着它平铺直叙的机械音。
【慢走不送。】
格夏：“……”
格夏眼底闪过一丝好奇，“你在生气？”
虽然系统努力表现得如常。
但她还是从它的语气中感觉到了一丝丝细微的低沉和压抑。
……真奇怪。
一组数据，会有这么真实的心情吗？
格夏幽暗的眼底深处闪过一缕不知名的情绪。
【没有。】系统声音硬邦邦的。
“……那好吧。”格夏殷红的唇角噙着一丝似有若无的弧度，“现在，我要解除绑定。”
【……】
原本他们的交易便是。
她帮助它完成任务。
它帮助她完成心愿。
如今她的心愿已经达成，自然不再有理由做任务。
系统没有资格拒绝任何，顺从道：【……是。】
系统面板上跳动着进度条。
进度条逐渐填充进去刺眼的绿色，几乎要走到尽头。
整个空间都发着嗡鸣。
格夏能够感觉到伴随她无数位面的羁绊在身体里逐渐消失。
久违的‘自由’。
格夏唇角却多了一丝情绪不辨的弧度。
同时。
【恭喜任务者格夏，完成男主拯救任务，符合解除绑定条件。】
空间里回荡起一声不同于系统的，更加冰冷的声音。
机械音在纯白的空间里回荡，毫无波澜。
【请确认是否永久脱离时空管理局。】
格夏没有丝毫犹豫，薄薄的眼皮垂着，淡定漠然，“确认。”
话音落下。
进度条即将填满最后一丝。
空气却突然剧烈震颤。
原本平滑的系统面板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红色警报灯疯狂闪烁。
冰冷的机械音又再度响起，【警告！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解除程序中断——】
格夏皱眉。
刚准备探查。
三道穿着黑色制服的身影已经破开空间屏障现身。
为首的男人胸口戴着一枚银色徽章。
显然身份不同。
脸上挂着公式化的微笑。
“格夏任务者，很抱歉，系统出现临时故障，你的解除申请被驳回了。”
格夏神色淡然，微微眯了眯眸子，“故障？”
这话听起来有点好笑。
时空管理局的系统。
什么时候会脆弱到出这样的故障？
还是在她解除绑定的最终环节。
格夏低垂着漂亮浓密的睫毛，遮住幽暗眼眸中一闪而逝的诡谲。
空气里无声弥漫着低气压。
男人眼底露出几分警惕，笑容也僵了一瞬。
随后调出一个虚拟屏幕。
上面是新的任务列表。
难度等级全部标着最高的‘SSS’。
“根据紧急预案，故障期间需执行补偿任务。这些是为你量身定做的下一轮任务，完成后将优先为你启动解除程序。”
格夏神色淡漠。
男人留下这句话，下一秒就带着人离开了。
更像是逃跑。
接着，一道白色的身影从虚空中弹出。
仿佛炮弹一般撞进格夏胸膛。
格夏下意识地将它抱在怀里。
毛茸茸的脑袋抬起来，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仿佛被水洗过一般，带着明显的喜悦的情绪。
平铺直叙的机器音，却又仿佛渗透出孩童般的脆嫩。
【这么说我们不会分开啦？！】
格夏猛地顿住。
雪白修长的指尖托住它毛茸茸的下巴。
“你……”
系统一眼不眨地盯着她。
“你不想和我分开？”
系统摇头。
……一组数据不会私自的有情绪。
除非。
它生了灵智。
格夏无声勾了勾唇，回答它之前的问题，“不知道呢。”
如果一切真的只是故障，那还好说。
如果不是……
她怎么可能，受制于人呢？
格夏眼底闪过一丝冰冷的轻蔑。
时空管理局。
中枢大厅像个流动的位面博览会。
金属地面映照着无数交错的身影，空气中漂浮着来自不同维度的气息。
他们穿着不同的服饰，星际战甲、修真者衣袍、中世纪骑士的铠甲、未来科技的能量服……
传送阵的白光接连亮起，走出刚结束任务的任务者。
有人在大厅中央的任务面板前驻足。
那上面每天都滚动着来自千万个位面的委托，用不同位面的文字标注着难度。
大厅正中间，有一座不断旋转的，由无数位面缩影组成的雕塑。
像是在告诉他们，时空的边界有无数种模样。
而这些人，都只是穿梭其中的旅人。
格夏凭空出现在这里，指尖搭在系统脑袋上轻轻摸着。
这时，两道身影从传送阵出现。
一个穿着复古的欧式宫廷礼服，另一个穿赛博格改造服，两道身影形成诡异的和谐。
他们一边走过来，一边低声交谈着。
礼服的裙摆扫过对方裸露在外的机械小腿。
格夏站着不动。
却很快从他们的对话中提出了一个重要信息。
又有一个高级任务者意外陨落的消息。
从他们的话中明显能够感觉到，时空管理局并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事。
原来过去数年，时空管理局都流传着‘超规格任务者最终都会意外陨落’的传闻。
……这不是巧合。
格夏眼底慢慢覆上一层寒霜，“没意思，我们走吧。”
系统懵逼，【去哪儿？】
“去哪儿都行。”
格夏又瞬间消失在任务大厅。
出现在系统空间中。
系统面板上，属于系统的编号正在寸寸碎裂，像被无形的巨力碾成星屑。
整个空间都发出刺耳的爆鸣。
系统面板瞬间黑屏。
纯白的系统空间，隐隐浮现蛛网状的暗纹。
那是格夏强行撕裂系统与时空管理局的羁绊，溢出的能量冲击所致。